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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德羅巴不是來自非洲,而只是皮膚黑點,他就可直接被視爲中國古代好漢張飛、李逵的現代版。“黑大漢,怒目圓睜、威風凜凜,喝斷橋樑水倒流,敵軍陣中取上將首級如囊中取物”……把古典名著中描寫張飛、李逵的精彩段落,搬到足球場上,幾乎就是爲德羅巴量身定做。
德羅巴還如張飛、李逵般粗中有細,別看他每每場上坦克般橫衝直撞、“生吃活剝”對方整條防線,但到某些關鍵處,他還會出其不意地冒出智慧火花,以巧破千斤。“上海德比”對申鑫之役,德羅巴就有一腳如丈量過般精確的中場過頂長傳及心領神會的隊友插上射入,申鑫整個防線都沒轉過身來。
但智慧如德羅巴者,面對“職業遊戲者”朱駿的種種“手段”,恐怕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日前他與阿內爾卡對亞泰“集體因傷缺陣”到底是爲什麼,他是真傷,還是以詐傷“討薪”;此舉針對俱樂部董事長朱駿,還是其他股東;他能否討到薪,他下賽季是否會留在上海……估計他腦袋裏已是糨糊一盆、一盆糨糊了。
連我這個寫了多年中國足球的老記者都沒理清是怎麼回事?幾天前,我曾就申花隊員“散步”罷訓事說過幾句,但只停留在朱駿惡意欠薪層面上——亦大多數人直覺和第一反應?
朱駿此前就曾“前科累累”?當年郜林突然“失寵”下放二隊,真相是合同裏郜林年薪百萬,但某條款是“賽季打滿20場聯賽”,而郜林“失寵”恰恰在即將打滿20場前……吳金貴被拉去申花“救火”也被允諾百萬高薪,但已火線上陣多時,卻屢屢因祕書“忘帶”公章而沒簽成合同,到了吳下課時手中沒任何法律依據……有人還翻出2005年滬將張勇討債舊賬:隊員兼助教張勇衝甲後被欠薪,無奈之下帶16名隊員衝進九城董事長朱駿辦公室,並訴諸法律,他也幾乎是多年來滬上球員唯一一例討薪成功者。
等再看到“散步罷訓”、“外援集體因傷缺陣”乃“項莊舞劍”,討薪只是表象,申花隊員及德羅巴等三大外援不過是朱駿“討更大股權”玩弄的兩次“手柄”時,我才意識到此處水之渾、之深,需更深解讀才能看清。
與熟知申花隊歷程的同事聊過才知道,當初贊助並命名球隊的“申花洗衣機”早已退出歷史舞臺,申花俱樂部十幾年一路走來共有五大股東。幾年前借聯城暗度陳倉入主申花的朱駿想佔有更大的股權,理由是申花上億的投資都來自他個人,而他只佔俱樂部股份的29%。朱駿對拖欠球員工資的非正式“理由”稱,他只能按他所佔股份比例發薪。但更有人指出,朱駿真正用意不在股份、而在申花的康橋訓練基地。如今在寸土寸金的上海,佔地300畝的康橋基地已價值連城,其價值與朱駿投資足球相比,可謂九牛與一毛。
“西諺曰:一切皆有理由”,世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散步”和“集體受傷”。若接連發生的一切皆與數十億的房地產有關,則多個看似孤立的事件就有了最緊密的聯繫。本土球員“散步罷訓”不足以逼宮,那就再來個“三大外援集體受傷”,上海球迷炸了鍋,媒體爆炒德羅巴要走……有人誤會我拖欠了德羅巴工資,我無所謂,我能把他買來,就能把他穩住。申花大廈將傾,誰最着急?亂不擇路之下,股權全歸了我,康橋基地……
德羅巴再有智慧,也無法看懂這些,正義直率如他,只知道嚴正聲明,“我要完成合同、不當逃兵”,卻很可能是掉進更大的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以前只是說中國和尚,如今用在德羅巴頭上恐怕再貼切不過。只是不可能所有人都如德羅巴般摸不着腦袋,最新消息說,康橋基地管委會及申花五大股東欲將康橋基地公開出售,明碼標價、公開競標,而朱駿若要真金白銀的買,恐怕沒個百八十億的拿不下來。
但願德羅巴在離開中國前最終能摸到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