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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打亞洲盃的時候,魏秋月、王一梅、張嫺、馬蘊雯和徐雲麗這5個差不多同一時期進入國家隊的老隊員,就有了一個現在看來也不知道是快樂還是傷感的約定:每打完一次比賽,5個人就在一起照一張相,原因並不複雜,一是在一起經歷過六七年國家隊生涯,她們的關係相當融洽,二是同病相憐的她們,自認爲以後代表國家隊參賽的機會不多了,“留下一張照片就等於留下一份記憶,讓國家隊生涯的最後一年有更多美好的回憶”。
亞錦賽、世界盃、倫敦奧運會,再到剛剛結束的亞洲盃,中國女排跨年度的這4項大賽,讓5名老隊員留下了在她們眼中彌足珍貴的一張張合影。隨着主教練俞覺敏的辭別,中國女排再聘新帥,再迎重建,已經是明年3月的事情了,可以肯定的是,這5位傷病纏身的老將,很難再有重披國家隊戰袍的決心。
“亞洲盃完了(國家隊生涯)就結束了,先享受難得的一個假期,完全放鬆地和朋友吃幾頓飯,好好陪陪爸媽。”在中國女排當了將近3年隊長的魏秋月說,“過幾天還要跟天津隊去薊縣集訓,也就只能歇這幾天了。”
魏秋月說什麼也不願意再談倫敦奧運會和今年亞洲盃的兩次失利——倫敦奧運會,在伯爵宮體育館,八強賽中國女排苦戰五局負於日本,賽後,魏秋月一隻手抹着止不住的眼淚,一隻手和對手勉強握手;亞洲盃的經歷似乎更是苦澀,原本要用一個亞洲冠軍安慰自己的老隊員們發現,球隊的戰略意圖是“鍛鍊年輕球員”,直到決賽決勝局落後,主教練才“放”老隊員上場,結果是再次輸給泰國隊。
這是魏秋月第二次在洲際比賽決賽中輸給泰國隊,上一次是2009年亞錦賽,那也是泰國女排第一次成爲亞洲冠軍。
“我是2009年當的隊長,這個奧運週期也正好是女排成績一路滑坡的時候,但我已經盡力了。”魏秋月說,“成績和我前面那屆沒法比,但大家也真的吃了很多苦,有些時候甚至不知道失敗的原因在哪裏。”
魏秋月是“年少成名”的代表,2005年17歲的時候,她就是世青賽最佳二傳,2007年進國家隊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但很多球迷並不清楚,由於在訓練中對自己“過於苛刻”,19歲的魏秋月爲自己的膝傷付出了代價,“那時候有種說法,說我膝蓋積水比大我10歲的馮坤姐還嚴重”。
不過,北京奧運會那個週期,魏秋月在老隊員的呵護下,並沒有太強烈的戰鬥感覺,即使在比賽中被換上場“也沒壓力”——而等到馮坤、楊昊、周蘇紅和趙蕊蕊這些“黃金一代”女排隊員退役,魏秋月才發現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多重,要命的是,這時候膝傷開始讓她連上下樓梯都成了一件難事,尤其是比賽之後的那一兩個小時。
“要打完封閉針才能打比賽,主要是爲增加膝關節的潤滑度,但那是撕心裂肺般的那種疼。從去年世界盃開始,兩腿的膝蓋和手腕都要打封閉了,在場上做完動作後,站直了都很困難,比賽完了馬上就要敷冰袋消腫。”魏秋月說起這些旁人難以想象的痛苦時並不激動,“也沒想太多,就是喜歡打球,對這項運動是真熱愛。”
對排球熱愛到這種程度,對於魏秋月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魏秋月是中國女排“有名”的“富二代”,家裏經濟條件很好,沒人想到魏秋月會在場上這麼拼命,拼到比賽結束後,要用力扶着牆才能慢慢踏上臺階。
“身體上的傷病還好,克服克服就過去了,最讓人傷心的是球迷有時候不理解我們,總認爲我們沒有盡力。”魏秋月說,“比賽打不好,我們會比球迷更失望、更痛苦,但我們覺得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堅持下去。”
困難有很多,中國女排自從獲得2004年倫敦奧運會冠軍後,始終不能再次站到世界巔峯,到2011年大獎賽,中國女排居然墊了底,而在王寶泉因身體原因辭職前後,同樣來自天津隊的魏秋月卻毫無來由地受到“內訌造反”的指責,一時間,面對即將到來的亞錦賽和世界盃,魏秋月第一次感到“痛苦”和“緊張”,“如果那時候我們拿不到奧運會入場券,那就不單單是遺憾了,我們就成了女排的罪人。”
所幸,中國女排的罪人不是魏秋月,也不是拼盡全力的姑娘們,“現在想起來,那段日子很不好過,但現在好多了,越來越多的球迷理解我們,所以,儘管我們這一代的成績沒法和前面相比,但心裏會溫暖很多,至少我們盡了全力,對得起自己的這份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