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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魯能那“本賽季不換帥”的告白聲還在耳邊迴響,9月7日卻就突然傳來了騰卡特下課的消息。23輪過後魯能僅積26分列積分榜倒數第5位,以及本賽季一路來所創下的魯能隊史各項最差記錄,顯然可用來作爲騰卡特下課的直白解讀。但在騰卡特下課前夕,魯能核心球員夜訪俱樂部高層的告狀事件,無疑也是魯能點燃換帥導火索的關鍵。是球員們顧及球隊戰績與球場上進心已然超過主帥了麼?只是糾結於此那你就糊塗了!“將帥不和”,歷來是導致中國足球聯賽換帥的重要線索,騰卡特只屬最新的一例。
本賽季魯能直到第4輪才取首勝、前6輪也僅1勝,對於魯能這被公推爲中超紀元來最成功的球隊,騰卡特交出這樣的成績單確實不雅,但更爲驚人的是:這位極具性格的荷蘭教頭是何其大手筆地啓用小將。也就是在多位90後小將持續以閃亮姿態主打時,魯能過往的核心球員或者說老將老資格,被牢牢地按在了替補席末端甚至是預備隊板凳上。但凡瞭解些中國足球聯賽傳統的人,多少都能體會到,騰卡特是惹上了很大的麻煩。在不可能不講求資歷的中國足球圈,他對老將的淡漠就是惹禍上身。聯賽20餘輪換了20餘套先發陣容,騰卡特這個難以自辯的錯誤下,最有自亂陣腳效果的是——王永珀、韓鵬、崔鵬等人,都成了二次轉會市場的搶眼人物。
球員們不滿意,主帥就如同那不繫安全帶的狂飆賽車手,徹底失控、問題爆發只是早晚的事。2009賽季,李章洙於國安的下課,影響力似乎還在如今騰卡特之上——衆所周知該賽季國安俱樂部上下爲爭冠全力投入,決意奪冠的過程本身就是持續高壓,在戰績或走勢隱現動盪時,換帥顯然就是俱樂部高層緩解壓力的必要手段,從這個角度看李章洙個人的委屈只能被忽視;但也很明顯,李章洙的另一條下課線索就是與球員失和。
李章洙是以鐵腕姿態治軍,大訓練量、高標準嚴要求,這於球員的立場來看已有些生硬,更重要的是,韓國鐵帥在對待年輕球員與老將、核心時,給出了統一的衡量狀態與態度的標準,這就無法不觸及老將老資格球員的利益與面子。就在李章洙下課後,國安某位老將公開在微博上抨擊了李章洙,其激烈言語也引發了球迷輿論同樣激烈的爭執,孰對孰錯辨析起來實在複雜,李章洙“得罪球員”的情況則已是清晰呈現了出來。
中超這些年洋帥的下課典故中,戰績不佳、未深入瞭解中國足球或者就是能力不濟等等確實都有例可尋,但沒有任何一則能對比“將帥不和”這導火索的威力,這甚至就是中國足球聯賽的歷史線索,更早的例子可信手拈來——2003賽季,是甲A紀元的末年也是中超紀元的前夜,該賽季的天津隊請來了意大利足壇以培養年輕球員而著稱的老馬特拉奇,並是一次性簽約三年;然而結果呢?老馬特拉奇的鐵腕迅速就將老將與核心球員推到了對立面上,天津隊只能與其解約,老馬特拉奇留下了“我來中國來早了50年!”的氣話,天津隊更是不得不向老馬特拉奇與其執教團隊給出了近1000萬人民幣的違約金。這違約金的數額之巨,或許最能說明“將帥不和”是怎樣的“無堅不摧”。
洋帥普遍有鐵腕有性格有膽氣,確實更容易引燃“將帥不和”的導火索,而在中國職業聯賽的進程中,本土教練也是不斷被其引爆。2007年,高洪波領下長春亞泰俱樂部“保五爭三”的軍令狀接管教鞭,該賽季即率領亞泰奪得中超冠軍,也以41歲的年紀創造了中國職業足球最年輕冠軍教練的記錄。但在該奪冠賽季中,高洪波與亞泰核心球員之間即是不斷爆出不和消息,並直接導致了他在2008賽季中途的下課。
“將帥矛盾不可調和”——這是媒體輿論對於高洪波離開亞泰的一致總結,而遲尚斌與深圳健力寶在2005年的故事則可被定義爲這一提法的最典型事例:05年2月,深圳隊縝密地於衆多候選名帥中選擇了遲尚斌,而經3月份遲尚斌明確“嚴格管理球隊”的態度,其與球員的矛盾迅速放大,深圳隊打出了詭異的連續4個0-0;在遲尚斌與隊內數位李姓核心球員矛盾公開化的過程中,深圳隊更是打出了5連敗的戰績;直至遲尚斌於5月中旬下課。“球員做教練”,這個提法於如今提及都極不和諧,但在當時的演繹是路人皆知。
就在遲尚斌與深圳的故事中,主帥公開指責核心球員品行不端,球員則怒指主帥不作爲無能力;主帥通常會有“鐵腕”、“強權”等等意境複雜的詞彙來點綴,而該事件中球員所引出的“球霸”提法也被前所未有地放大。孰是孰非當真是判斷不來,老話說“旁觀者清”——亞足聯官網當時是以《深圳球員力量驚人逼迫遲尚斌下課》爲標題詳細關注了此事件。本着對中國職業聯賽歷史客觀品評的態度,我們只能說深圳隊與遲尚斌並不是個案,實屬“將帥不和”這傳統線索中最顯對撞爆發力的一次,更可以說這次對撞是難以避免的。
1999年,當時目標爲保級的天津隊請來了京城名帥金志揚,多年後天津足壇也津津樂道“那是天津隊由保級層次向中上游躍進的轉折點;該賽季金志揚也確實率領天津隊取得了聯賽第7的戰績(截止當時的隊史最佳戰績),但至2000年,金志揚與球隊老將、核心關係逐步緊張,天津隊打出了乖張的“11輪不勝”,結果就是金志揚被迫下課。由“將帥關係”引發的動盪在徐根寶身上也是反覆呈現,而在中國足球職業化初期,遲尚斌、金志揚與徐根寶均是聯賽的開山掌旗式教練,具備可煮酒論英雄的絕對權威,但他們均栽倒在了“將帥不和”的導火索上,這條導火索顯然已是中國足球一種欲說還休的複雜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