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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十年,你想對那時的自己說些什麼?
昨天,1948年代表中國參加倫敦奧運會的88歲的籃球運動員吳成章,就遇到了24歲的“自己”。而64年前與吳成章同場競技的85歲的英國老人萊昂內爾,也恍惚看到了21歲的萊昂內爾。
“你好,我的朋友”,昨天在倫敦城市新聞中心,兩個在1948年倫敦奧運會籃球賽場上的對手,雙手握在了一起。歲月如犁,吳成章、萊昂內爾佈滿皺紋的手不住地顫抖,兩位老人眼睛都溼潤了。他們誰都沒想到64年後,能夠再次肩並肩,手握手,心挨心。64年,他們的隊友大都已離開了人世。萊昂內爾唯一健在的當年隊友在美國,而吳老的隊長李震今年90歲,已經癱瘓。64年,奧運,命運,將兩位老人召回倫敦。
64年前,中國還被譏諷爲“東亞病夫”,還不能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吳老說:“當年我們是靠到處打比賽的獎金和捐款,自費來到倫敦的,就是爲了給中國代表團在奧運積分榜上贏下一分。那次中國代表團去了33個人,沒有一個進入淘汰賽。當時奧運記分是進淘汰賽算1分,我們中國代表團是鴨蛋啊!”吳老回憶那時的中國奧運代表團,滿是辛酸的淚水。中國代表團升國旗時,沒有一個觀衆。奏國歌時,他們用借來的唱片放在留聲機裏。他們住在一所職業中學裏,每天都要自己洗米做飯。爲了賺取淨勝分,吳老他們拼盡全力,小組賽最後一場125比25擊敗伊拉克隊,成爲了當時BBC的體育頭條。他們還以52比25擊敗了萊昂內爾和他的隊友們,但最終中國也無緣淘汰賽,結束奧運之旅。
“請兩位老先生談談1948年奧運會後的體育生活。”在新聞發佈會上,我第一個提問。萊昂內爾嘴角浮現出幸福,“奧運是一次終生難忘的經歷。我放下籃球后,打過網球、壁球、板球、足球和高爾夫。不同的體育活動幫我認識了很多朋友,我的太太就是在打網球時認識的。”他說,運動帶給他健康和活力,直到2006年,他才放下傢俱製造的工作。而吳老,則是在新中國成立後,當了一個專業籃球教練,桃李滿天下。他驕傲地說,1984年我退休後,組織了一個60歲以上的老年隊,滿世界訪問,以球會友,直到我76歲時,才放下籃球。
64年變遷,二老眼中的倫敦沒有變,而改變的是奧運會:興奮劑、職業球員、獎金、代言費、賭博和道德敗壞。萊昂內爾一臉不解地說,1948年奧運會時的報紙只有十幾頁,全世界的新聞都要登載,體育報道寥寥數行。我今天打開一份報紙,有五六十頁是報道奧運會的。時代變了。但我還是願意相信,那時候更快樂。J0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