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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時間8月5日,隨著2012年倫敦奧運羽毛球男子雙打決賽結束,中國羽毛球隊在此屆奧運會上包攬了5塊金牌。記者盛佳鵬攝
在溫布利羽毛球館的看臺上,記者與中國羽毛球隊總教練李永波一道觀看了女雙的冠軍之戰。第二局,田卿/趙芸蕾遇到了麻煩,李永波變得非常焦躁。哪怕他早已習慣了強勢——不僅在隊內說一不二,還敢『呵斥』國際羽聯。
女雙消極比賽,使得一號組合於洋/王曉理被逐出奧運,李永波也處在風口浪尖上。在此背景下,李永波更需要這枚金牌救市。『COME ON!』田卿/趙芸蕾摘得金牌後,李永波振臂狂呼,自信再次寫到臉上,『(二號組合一樣奪冠)足以說明中國羽毛球在世界上的地位。』
直擊
弟子失誤,他很焦躁
女雙決賽第二局,中國組合遇到了麻煩,趙芸蕾在場上不時搖頭,對自己的表現不太滿意。看臺上的李永波坐不住了,示意身邊的助手呼喊趙芸蕾的名字。
趙芸蕾猛地回頭尋找聲音來源,她看見了李永波。李永波高喊『站後一點』。趙芸蕾表情堅定地點了點頭。對於中國羽毛球隊來說,李永波就是『定海神針』。
『這個球怎麼能這麼打呢?』李永波有時候顯得非常焦躁,但更多的時候,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觀看、指揮比賽——全然不顧身邊日本助威團頻頻皺起的眉頭,向場內發出『集中精力』、『保持連貫』等指令。
在連續浪費了幾個賽點之後,田卿/趙芸蕾終於拿下了第二局比賽,李永波在看臺上狂舞手臂。這枚金牌有多重,他的心裡最清楚。距離李永波幾排座位遠的一個中年男子,站起來衝著李永波做了一個『喝酒慶祝』的手勢。他高聲回應,『等明天,全部比賽結束之後。』隨後,李永波連連做出舉杯的手勢,似乎想說:『徹底放開,不醉不歸。』
幕後
規則之爭早有端倪
中、韓、印尼三國共四對女雙組合因『消極比賽』被判出局,引起了軒然大波,中國羽毛球隊,尤其是總教練李永波成為輿論的焦點。雖然就此事件已道歉,但李永波給人的感覺卻是輕描淡寫、言不由衷,他隨後在微博中的發言『千萬別上壞人當』,更是引發更大爭議。在承受批評的同時,李永波也對羽毛球比賽規則提出質疑。
國羽隊內人士透露,奧運會開始前,李永波在盤算『奪金點』時,就批評了倫敦奧運會的羽毛球賽制。他對『先小組後淘汰』的賽制嗤之以鼻,認為『毫無意義』。當時,人們認為這只是李永波強勢的一貫表現,卻沒料到國羽遭此風波。
目標
帶出100位世界冠軍
1993年,李永波從王文教、陳福壽等老前輩手中接管了正處於低潮的中國羽毛球隊。從運動員到教練員,這樣的轉變就發生在一瞬間。好比頭天剛退役,第二天就坐上副總教練的椅子(當時還沒有設總教練的編制),其間沒有絲毫過渡。
李永波回憶道:『最初的時候很困難,可以說要啥沒啥。工作全憑滿腔熱情,天不怕地不怕。一心想著怎樣纔能打個翻身仗。』剛上任時,李永波主抓紀律。比如說,時間觀念的淡漠讓他無法容忍——隊員白天訓練遲到、晚上到點不睡。
李永波開始下狠招,必須按規定的時間集合。『我只要求准時。如果誰非要提前一分鍾纔起床,然後從樓上跳下來,只要來得及,隨便你。你就是買個降落傘,我也不管。』即使是重大的賽事,如果違反了紀律,哪怕是主力,李永波也不留情面。有一次,一個隊員因遲到錯過大巴,自己打出租車趕到機場。李永波對他說:『回去吧,比賽不用去了。』這個隊員再三央求,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犯了。『沒有下次了。』李永波鐵青著臉,說完讓教練收回那個隊員的機票,自己徑直朝安檢口走去。
在中國羽毛球界,李永波用自己的強勢性格建立起『鐵腕王國』。從1993年至今,中國羽毛球隊先後走出70多位世界冠軍。雖然倫敦奧運會拿到5枚金牌,但李永波給自己定的目標是,『帶出100位世界冠軍』。
爭議
『大嘴』背後的根源
有關李永波的負面新聞越來越多:『為奪冠向隊員隱瞞親人病危消息』、『赤裸裸的錦標主義』、『李永波直言運動的意義就是爭冠』……但他從未低調過,也沒有刻意管住自己的嘴巴。
記者多方采訪獲悉,李永波的『大嘴』並不只是他個人情感的簡單宣泄,更是他面對各方利益博弈時做出的正常反應。『正因為對奧運冠軍的極度追求,中國羽毛球隊纔頻頻安排「退賽」或者「消極比賽」,從而多換取一個奧運名額、多一點金牌把握;正由於對奧運金牌的維護,他纔放言「李娜的法網冠軍不如奧運金牌」;正由於對林丹的「護犢」,他纔不惜與上海觀眾翻臉。』有羽毛球界人士分析道,『李永波的強勢讓中國羽毛球隊出了成績,中國羽毛球隊的成績又反過來助長了李永波的強勢。但是,時代已經發生了變化,人們對於很多事情包括奧運金牌,有了新的思路和看法,如果李永波無法適應或者說不願適應、不能適應新的潮流,他恐怕無法取得更大的突破。』
國羽『內訌』那點事兒
至今,還有很多羽毛球迷記得1998年中國羽毛球隊的『內訌』。時任中國羽毛球隊男單主教練的李矛和女單主教練李玲蔚,聯合20餘名教練員、運動員上書有關領導,要求總教練李永波引咎辭職。
關於事情的起因,有的說是獎金分配問題,有的說是李永波的工作作風問題,還有的媒體援引當事人的話稱『(李永波)烏七八糟的事太多了』。
『彈劾』的結果是,有關領導批評李永波『工作作風太霸道』,但表示經濟方面沒問題。李永波的位置保住了,李矛、李玲蔚等人只能掛冠而去。時至今日,李矛仍然表態自己與李永波『正邪不兩立』。而在1995年的時候,李矛還曾與李永波在中國羽毛球隊奪冠後抱頭痛哭。
同樣的事情,李永波有著不同的回憶,不同的看法。『我不知道用一個什麼樣的詞來形容當時的心境。』
當時巨大的爭議到底因何而起,真相又是什麼?至今仍然是一個謎。(李志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