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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特派記者李丹
50米步槍三姿的場地很大,42名選手要經歷臥射、立射和跪射三種姿勢的冗長考驗,因此當杜麗早早地結束比賽收拾東西的時候,身材瘦削的她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第三次參賽的杜麗以預賽第13名的成績告別了奧運會,一直試圖保持微笑的她終沒忍住淚雨滂沱。
“這個週期很累,比上一個八年都要累。”8年前,回眸一笑的杜麗很懵懂;4年前,收復失地的杜麗很率性;現在,成爲媽媽的杜麗很真實。
這次,老天爺看不過去了
比賽結束後,杜麗久久地不肯離開賽場,她笑笑說,團隊裏不讓接受採訪,隨後就轉過臉看別人的比賽。杜麗的背影很瘦削,這讓人想起她懷孕7個月照的大肚照,那時候,她扎着高高的大馬尾,一臉燦爛。
但杜麗的微笑沒有堅持多久,資格賽結束後,上屆奧運冠軍在記者們的要求下站在了鏡頭前。突然之間,她眼圈就泛紅了。“站在這個賽場上,感覺還是很熟悉的,但是還是很緊張。”杜麗回頭望望那個修得很漂亮的射擊館,“這次,真的太想要了。”“想要”二字,她重複了很多遍。
杜麗說,在奧運會賽場上,經歷越豐富反而越緊張。“真的,就是因爲我參加了三屆奧運會了,對成敗看得太清楚了,太瞭解了,所以自己特別想要。”她說,她是,同樣拿過奧運冠軍的龐偉也是。“賽前我們的心態調整得都挺好的。我自己賽前也想過,這是我的第三屆奧運會了,前兩屆都拿了奧運冠軍,這一屆可能運氣不會還是那麼好。”她說,但是結果出來的那一刻,遺憾的感覺還是不請自來。
“可能前兩屆拿得都太容易了,這次,老天爺看不過去了。”杜麗試圖自我解嘲,卻很難裝出一個微笑來配合。
勸別人,總是很容易
杜麗承認,賽後很久沒有離開賽場,其實自己也是在想結果,“以前,都是高興的結局。”
賽前,樂天的杜麗曾經表示,能和龐偉一起來,已經達到目標了。雖然沒有進入決賽,但她認爲整個過程做得很完美,“從我決定復出那天開始,就一直很努力,遺憾對我來說就那麼一點點,沒有什麼可後悔的。”但這一點點的遺憾,卻讓她很難擺脫,“重新讓我打一次,肯定不會是這個樣子。”杜麗說,當天的比賽還是開始的臥射沒打好,“打得可能稍微成績偏低了一些,賽前狀態還是不錯的,臥射低。後面就打得緊了,總是欠那麼一點兒。”
同樣失意走出賽場的朱啓南第一時間在微博上安慰杜麗,告訴她,射擊運動員的生活中不僅僅有射擊。對此,杜麗勉強笑了笑,“就像我當初跟他說那樣。勸別人總是很容易的,但是輪到自己就很難。”
作爲一個參加過三屆奧運會的資深運動員,杜麗深呼吸一下,吐出了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射擊這個項目偶然性很大,四年等這麼一次,真的太殘酷了。”她說,其實就前兩屆的情況來看,老天爺確實一直很照顧自己,“比我付出多得多的人,太多了。”她說,這次的失利讓她看清楚,奧運會,不是那麼簡單,那麼容易。
接下來,以孩子爲主吧
郭文珺拿到射擊首枚金牌的時候,曾經讓人對接下來的陳穎和杜麗這兩位媽媽選手抱有很大期待。但是結果令人遺憾。杜麗表示,站上領獎臺的陳穎已經很不錯。
杜麗坦言,作爲媽媽選手,復出的路並不好走,“很累,比上一個八年都要累。”說到這裏,她的眼淚又忍不住了。“復出的這兩年都特別累。我覺得這是我從事運動員最累的一個週期,北京奧運會之後,我結婚生孩子耽誤了兩年,復出的時候我也知道會很艱苦,知道要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我還是回來了,還是抵不住這種誘惑……”杜麗斷斷續續地說,“這兩年真的付出得特別多,跟前兩屆相比,感覺會有點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
說到孩子的時候,杜麗已經泣不成聲,“這幾天沒往家打電話,因爲一打電話他就說找媽媽去,找媽媽去……”杜麗說,比賽結束的第二天她就將回國,還能趕上給兒子過兩週歲生日。“作爲一個母親,真的虧欠孩子太多了,我想接下來,我還是先以孩子爲主。”
雖然不肯說出“退役”二字,但是杜麗語氣中退意明顯,“龐偉可能接下來的路還很長,我們兩個必須有一個選擇是……可能也是不太情願的,但是沒有辦法,我們有家庭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