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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透過車窗,看到行人的臉上,他們不像是去工作,也不像是去看奧運會,他們無所事事的神情。
奧運會開幕式第二天,我就在倫敦和周邊游蕩。這座城市竟然安靜地像被奧運會拋棄了一樣。
我是從倫敦西邊的雷丁(Reading)進入市區,不是火車,是汽車。以往開車進入倫敦,是一種大無畏的行為,同時需要相對厚實的錢包,來支付停車費和倫敦的交通擁堵費。
我坐的是出租車。司機是位印度人,他住在希思羅機場附近,還去過中國。我問他奧運會給他帶來好生意了嗎?他說約車的電話很多,但是他和朋友都不喜歡去倫敦,沒有賺頭。他說從希思羅到倫敦,平常是50鎊左右,現在可以到70鎊,但是時間比平時多了三分之一,來回不劃算。而且倫敦目前交通管制比較嚴,很多地方走的路線不一樣,更加不方便。
司機看起來是個見多識廣的人,挺健談。我又問,那你喜歡奧運會嗎?他說,喜歡,奧運會之後,也許經濟會好起來。不過,現在,不僅僅是他,還有他開餐館的朋友,上座率沒什麼起色。
車到了地點,車費是90多鎊。下車地點在倫敦南部裡士滿,1948年的奧運村就在這裡的裡士滿公園。辦完事情之後,我要坐地鐵,離開倫敦去劍橋和它之間的一個小鎮。
這樣的小鎮在倫敦周邊很多,算是sub-urban的生活,很多在倫敦工作的人,常常選擇這樣的小鎮,每天靠地鐵來通勤。從裡士滿穿過倫敦,到住的地方,需要經過繁忙的維多利亞站和國王十字站(King’s Cross),後者為了奧運會還特地修葺一新。
因為是周六,我擔心地鐵上人很多。結果出乎我的意料,我拖著一個行李,背著一個包,很輕松自如地買票,進閘,沒有人和我迎面相碰,毫無困難地在車廂裡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等到了國王十字站時候,車站裡,人流基本上可以用流暢來形容。在修葺一新的大廳裡,偶爾看到志願者和幾位警察站在那裡,這裡的氣氛甚至比往日更加安靜一些。
我買了車票上車,側面坐著一家子,孩子身上穿著帶著英國國旗的體恤衫,父親領著幾個包。我在旁邊安靜地聽他們說了幾句倫敦的比賽,然後車就到了我朋友住的小鎮。
等到下一次進倫敦的時候,就是星期一了。奧運會期間的第一個工作日。我又搭乘了出租車,司機是位保加利亞人,來英國三年半,考下了倫敦駕照,開車改道、超車極其專業而不違規,我說你是不是在你們國家當過兵,他說是報務員。車從倫敦的中心穿過,幾乎如入無人之境,時間是上午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
下午離開倫敦的時候,再次坐車穿越市區,直奔帕丁頓火車站,司機是一位中東人。這次是如魚得水的感覺,車的影子在地上快速滑過,滿街的綠樹和夏蔭,我透過車窗,看到行人的臉上,他們不像是去工作,也不像是去看奧運會,他們無所事事的神情,就和我每次周末來倫敦看到的一樣。
車花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鍾到了車站,我搭上准點的火車,開往另一座城市。兩天以後,我打開一份《獨立報》,標題是《空蕩蕩的首都告訴世界:我們還在營業》,據說上個周五和周六,倫敦上街購物的人數比過去少了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