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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選拔體制不公開、選撥過程不透明,奧運選手身份的獲取,總會充斥着各種疑問乃至醜聞。在一個媒體傳播能力相對低下的時代,這種做法或許能神不知鬼不覺。可是在今天,當週俊這樣的事件發生後,依舊在選撥過程中玩平衡遊戲,仍然爲太多地區利益甚至個人利益所左右的傳統奧運國手選撥體系,必然要被淘汰。
中國體育的怪現象之一,就是越成功、在國際上越領先的項目,內部競爭就越激烈。同樣是奧運選手的身份,要想在乒羽、舉重、體操、跳水等項目中獲得,競爭之殘酷,要比其他運動項目嚴酷得多。這既和中國運動員水平普遍很高相關,更因爲牽涉到的利益實在巨大,一旦獲得奧運身份,奪取奧運金牌的可能性就會很高,像女子舉重、雙人跳水這樣的項目,只要國內選拔過關了,奧運會的奪金過程往往是一馬平川。
每個省、直轄市或自治區的體育局,是這種資格爭奪的最活躍者,每面金牌和他們的業績直接相關,一面奧運金牌就是一面全運會金牌,大家夥兒的榮華富貴,很大程度上和這些金牌都緊密相連。美國經濟學家曾經做過一個奧運金牌經濟成本的測算,發現跆拳道射擊舉重體操這些項目,相對成本是最低的,中國的奧運金牌策略,走的恰恰是這種集中優勢資源於低成本奧運金牌項目的路子。這樣的方針,由國家體育總局制訂“奧運增光計劃”,各地體育局則會全力去執行能增加自己奪金機率的項目計劃,奧運金牌當然至關重要。
在一個封閉的選拔體系裏,爲利益驅動,手段就五花八門,簡直無所不用其極了。從其他省市挖牆角的現象早已司空見慣,從其他省市一下子挖走一支運動隊的現象都有。逢年過節上京朝拜,和總局相關部門的領導、奧運選手身份的決策者們搞好公關,更是工作中的核心部分。據說王明娟的湖南教練樑曉東一年多前突然去世,就是在酒桌上喝得嗚呼哀哉的。
很多年前,我見過一份發給某省體育局的傳真,來自一位著名的金牌教練,內容很直白,就是讓該省具備奧運前景的運動員,接受這位教練指導,在奧運之前6個月,每月支付25萬人民幣的“訓練費和營養費”。這樣的內容赤裸得讓人震驚。
反倒是最成功的乒乓球隊,給出了一種奧運選拔的理想方法:大賽的公開選拔體制,連隊內競技過程,都進行電視直播。雖然這不是唯一的選拔標準,但至少指引了一種奧運選手的資格選拔方向儘可能地將競爭過程放在陽光下,能避免更多醜聞乃至罪惡,也能讓這些運動項目更健康地發展,讓這些艱苦卓絕的運動員,獲得真正公平競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