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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申花2300萬歐元報價德羅巴的消息鋪天蓋地之時,你可知道,哪支球隊、哪位主帥對上海足球的貢獻最大?申花?聯賽倒數第6,明顯不是;東亞?衝超再度失利,怎麼可能。正確答案是:上海女足。1個月前,孫雯帶領上海女足,獲得了2011賽季女子超級聯賽和中國足協杯兩個響當當的冠軍,這一次,她的身份從隊長變成了球隊主帥。為此,上海市足協為女足舉行的慶功大會上,姑娘們戴上了贊助商獎勵的刻有字母W(“雯”的拼音首字母)的金戒指。
記者:執教第一年就拿了兩個冠軍,離你自己心目中的“好教練”還差多遠?
孫雯:距離還不小。從教練到好教練,和從球員到好球員一樣,需要時間去經歷去成長。好教練沒有固定的標准,能帶隊打勝仗的是好教練,能把一支平庸的球隊帶成偉大的球隊,也是好教練。對於我來說,是怎樣捏合這支球隊,找到每個球員最大的長處,把她放在最合適的位置上……我的路還很長。
記者:具體說說,你是怎麼捏合這支球隊的?
孫雯:主要通過我自己的經歷,這最有說服力。我常和她們說,大家在一起不容易,過了十年二十年,就像我和劉愛玲、溫麗蓉這些老隊員再聚的時候,我們坐在北京後海的酒吧裡,一瓶啤酒就能聊一晚上,那些個共同的回憶聊不完啊,根本不會談當年拿了什麼冠軍,重要的是大家在一起,一起戰斗過的感覺,這種感情,在同一個屋檐下,一住就是十來年,這是什麼樣的緣分啊!
記者:這是你所強調的團隊精神嗎?
孫雯:對。所有運動員,包括整個教練組。沒有團隊,就沒有一切。這一點,隊員們自己體會得很深刻。我們拿足協杯冠軍時,隊裡5個國家隊隊員都不在,但我們還是奪冠了!
記者:教練組對你幫助最大的人是誰?
孫雯:可可(維奇)。可可過來之後,我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有戰術上的,也有訓練理念上的。當時我很困惑,總想找到一些職業隊的訓練節奏,准備期應該怎麼樣,賽期應該怎麼樣,無氧有氧、速度耐力的強度,通過什麼來體現,這些都很有講究……可可帶來了這些東西,我邊看邊學。
記者:和隊員私下交流多嗎?
孫雯:不多。在微博上互動多一些。畢竟和她們年齡相差近20歲,沒辦法像姐妹那樣相處,她們叫我“孫導”,沒人叫“孫姐”。
記者:隊員待遇怎樣?買得起房嗎?
孫雯:上海隊待遇一直很穩定,老隊員一年十來萬,但這些錢比起男足還差得遠,她們退役後必須重新轉型和奮斗,這就比較困難了。說實話,她們每天訓練結束,空閑時間還是比較多的,我一直和她們說,希望她們盡可能多看一些書,為將來做准備。至於買房,我倒是讓她們把心放得寬一些,女孩子買什麼房子啊。
記者:隊員戀愛問題你會幫忙解決嗎?
孫雯:我是非常鼓勵她們出去和男孩子交往的,我們隊又不是集中營,更不是監獄,但現在每周只有一天放假,周三回去,周四回來。我現在最想把球隊搬到市區去。
記者:你為什麼會主動辭去體育局外事處副處長職務?
孫雯:在那裡做了一段時間,覺得從個性、志向來說,我都不適合往仕途上發展,而且能學到的也不多,對自己提高不大。
對我來說,最適合的還是搞業務。現在我青訓中心副主任的職位還保留著,這也是我將來的發展方向。無論男足、女足,青訓纔是基礎。
“突然”當上主教練“低調”嫁給軟件工程師
角色轉換作息轉換
說起自己的教練生涯,孫雯坦言這完全是一次計劃之外的選擇。“2010年12月份的時候,突然讓我接手上海女足,當時完全沒有思想准備。”孫雯說,自己此前一直在體育局的青少年訓練管理中心工作,正在著手進行一個關於青少年三大球的發展規劃,而且已經進行完了初步的調研,“結果突然間我就成了女足的主教練。 ”
盡管准備不足,但是孫雯還是讓自己很快地進入了這樣一個角色。一方面依靠自己往日的足球經驗,一邊開始抓緊一切時間惡補教練員的專業知識。如今孫雯的生活雖然還是在圍著足球轉,但生活節奏已經和做球員時有了很大不同。最大的不同體現在如今的她成了“夜貓子”一族,經常要到凌晨一兩點鍾纔能睡覺,有時甚至更晚一些,“做球員時當然不能這樣了,後來退役了,就想可以放縱一下自己了,結果就養成了熬夜的毛病。”
晚上的時間成為孫雯自我充電的最好時機,有時候她會和教練組的成員在一起交流,探討訓練,有時候則自己在房間裡挑燈夜讀,補充教練員專業知識。不管睡得多晚,每天早上8點多,孫雯都要准時起床,一上午的時間她要思考很多關於球隊訓練的問題,作出相應的訓練計劃。午飯過後,再通過午睡來補充一下自己的精力。然後在下午3點半的時候,開始帶領球隊進行訓練。
親自示范不減當年
在上海女足的訓練場上,孫雯站在場邊,一只腳踩著足球,雙眼緊緊地盯著場內正在進行對抗訓練的球員們。在她的身邊,是一名外國老頭,曾擔任過上海十運會足球隊的塞爾維亞人可可維奇不久前被聘為上海男女足的技術顧問,目前他主要的工作就是幫助孫雯進行女足的訓練。
相比之下,在訓練場上不停大呼小叫,甚至頻頻衝進場內大聲指出球員錯誤的可可維奇,看上去更像是一名主教練,而站在場邊,不斷大聲用中文來向球員喊話轉達可可維奇要求的孫雯,看上去更像是老頭的翻譯。不過孫雯自己也坦言,可可維奇的水平很高,自己可以好好地從他身上學習很多做教練的知識與經驗。曾經效力過美國大聯盟球隊的孫雯,英語水平自然不在話下,在球場上將可可維奇的戰術要求第一時間翻譯給隊員們,這種配合倒也顯得默契。
盡管在戰術訓練中有點被可可維奇搶了風頭,但孫雯很快展現出她優勢的一面。在技術訓練方面,退役不久的她顯然還很好地保持著自己當年的功底。尤其是在她為隊員做技術示范時,輕巧的控球和敏捷的腳步,使得每一次觸球都顯得那樣合理。在這一瞬間她那帶球盤過障礙物時的靈巧身影,仿佛與昔日球場上那個在對方半場過人如麻的孫雯無限接近於重合。
拒談家庭事業為重
對於女足的姑娘們而言,愛情與婚姻永遠是一個敏感的話題。在國內,也有過很多關於女足姑娘們難找對象的傳聞。因此,大部分女足隊員在面對這個話題時,總是選擇低調的回避。
孫雯亦是如此,“關於家庭的事情,屬於個人問題,我現在只想專注於工作,也就是足球方面的事情,所以關於私人方面的問題,就不要問了吧。”事實上,孫雯的愛情早在兩年前就已經有了結果,2009年11月9日,她和自己相戀5年的男友在上海進行了婚姻登記。沒有拍婚紗照,也沒有擺酒席,就連許多孫雯的閨蜜在事先都毫不知情……
據了解,孫雯的丈夫與她同齡,是長期在美國工作的軟件工程師,兩人當初剛剛領完證就又飛回了美國繼續工作。而對於目前的孫雯而言,身為主教練的她一周要有5天時間在女足的基地度過,只有周末纔能回上海的家中一趟。
如此看來,對正處於人生另一個事業期的孫雯而言,想要做到事業與家庭兼顧,要付出更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