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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版撰文/本報記者王巍
雖然,沉重冰冷的鉛球,讓她手上常常磨出血泡,她的手臂肌肉和腳踝也滿是傷痛,但,作爲中國女子鉛球第一人,鞏立姣有望在倫敦奧運會上奪得獎牌。這些光環,讓常年在土地上耕種的鞏立姣的父母心生驕傲。奧運臨近,女兒就要遠赴倫敦。母親陳秋蘭開心地告訴記者,鞏立嬌踏上倫敦奧運賽場的那一天,正是自己的生日。這位鹿泉嬌娃早已“通知”母親:那一天,她會用力“擲出”一枚獎牌爲母親送出祝福。
一句感慨這個女兒沒有白供
鞏立姣在鹿泉市大河鎮西邵營村長大,但入選省田徑隊後,常年在外訓練和比賽的她,卻很少回家。
父母鞏文全、陳秋蘭老兩口守在一個小院落裏,他們已經習慣了女兒不在膝邊的平淡日子。平日,鞏文全還要去石家莊市植物園附近給自己的親戚幫忙。但聽說記者要和他們聊聊女兒,他們還是愉快地應允了。畢竟,女兒是這兩個莊稼人一輩子最大的驕傲。
鞏立姣的老家院子很是普通,但家門西邊建了一間車庫,裏面停放着一輛越野車。鞏文全說,自己原來常年開拖拉機跑運輸,後來學會了開車,女兒就出錢給自己買了一輛車。“還有這彩電,也是閨女買的。”母親陳秋蘭指給記者看。“家裏有6畝地,我們就是靠着這幾畝地生活,也是靠着這6畝地把閨女供出來的。”陳秋蘭笑着說,“姣姣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家裏孩子多。她練體育投入也大,2001年從鹿泉市少年兒童業餘體校選調到石家莊市體育運動學校,由於經常外出訓練和比賽,費用必須自理,她幾乎是過三四天就得跑家裏來拿錢,一次就是幾百元。我們真有點兒吃不消。”“後來,姣姣的哥哥也參加工作了,她哥哥嫂子兩口子就承擔了她的經濟支出,我們算歇了一口氣。”陳秋蘭說,鞏立姣現在不一樣了,每次回來還給他們兩三千元的零花錢。
一絲無奈八年來很少回家
鞏立姣在田徑圈兒賽出了名堂,在國內女子鉛球項目上幾乎罕見敵手,但鞏文全老兩口仍有一絲無奈,因爲,爲了比賽,女兒基本沒在家好好待過。
在這個家裏,鞏立姣是最不常回家的一個。從2004年選入省田徑隊,師從名將李梅素開始,用鞏文全的話來說,鞏立姣就沒在家呆幾天。進入省隊,再後來,又入選國家隊,期間匆匆而過的8個春節,鞏立姣從來沒有陪家人過過。“常常是,中午12點匆匆趕到家,吃箇中午飯,不到下午1點,又匆匆離開了。”鞏文全說,“前不久,她從大連集訓完,又要去福建,中間順道回了趟石家莊,也就在家站了一站,立馬又讓她哥哥送她去集合了。”
記者問鞏文全:奧運會後,是不是能放鬆一下,回來和家人團聚?他的臉上顯出一絲無可奈何:“不行啊,教練早就打好招呼了,今年還是不能在家過年,明天就是瀋陽全運會了,忙完奧運會,頂多歇兩天,還要加勁練。”
鞏立姣是1989年出生的,今年已經23週歲,常年的鉛球訓練,讓她強壯得像個“小鋼炮”,性格也有些蠻不在乎、大大咧咧。雖然她23歲的年齡,在城市裏看起來還非常年輕,但在許多鄉村的風俗裏,這已經是個該談婚論嫁的年齡了。“我給她說過很多回啦,看着人家的閨女一個個結婚了,她也不着急。”母親陳秋蘭說,“她還說,讓我們別等她結婚,她結婚怎麼也是30多歲了。”
一生註定鉛球就是她的宿命
常年與冰冷沉重的鉛球打交道,成績有了,卻同樣也飽受傷病的折磨。鞏文全透露,有一次用力不當,鞏立姣的手腕被鉛球頂了一下,手背上露出了骨頭,將家人驚出了一身冷汗。但就是在那樣的魔鬼訓練下,十三四歲的鞏立姣還在其他隊員都躺下睡覺的時候,每天強迫自己在體校裏跑三四圈。“要想成功,不努力不行。”這是鞏立姣曾對母親說的話。那一次,她手臂練得肌肉拉傷,她只告訴了自己無話不說的的姐姐,姐姐卻不小心告訴了母親。看到母親焦急的神情,還不到20歲的鞏立姣說出這番話,顯得格外成熟和篤定。“有時候,我就勸她,鉛球項目運動損傷比較大,太辛苦了。不行咱趁年輕轉行吧!”鞏文全曾勸過自己的女兒,但鞏立姣還是堅持了下來,“她給我說過:‘只要是人,生下來就得幹活,幹啥不是幹呢?’我只好任她繼續練鉛球了。”
在母親眼裏,鞏立姣或許命裏註定和體育有緣。“小時候,她就比別的女孩淘氣,走路不好好走,經常是邊走邊蹦,不是跳起來用手摸別人家的牆頭,就是用腳踢地上的石塊兒。”陳秋蘭說,“衣服經常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多了幾個窟窿眼兒,鞋也費得很,當時我還逗她,找個鐵匠給她鑄雙鐵鞋穿。看來,她是真的好動,走上體育這條路,還真沒錯。”“可憐的小手又被磨出了血泡!堅持就是勝利!”“手疼醒了好幾次!趕緊好吧!太折磨人了!”在鞏立姣的微博裏,這種屬於女孩子的小埋怨有不少,但更多的是樂觀情緒的表達“吃苦在前,享樂在後”。
一點期待倫敦能夠拿塊獎牌
2008年北京奧運會,作爲鉛球名將李梅素的愛徒,鞏立姣站在舉國矚目的奧運賽場。遺憾的是,她沒能超越前輩,只獲得了第五名。
2009年柏林世界田徑錦標賽季軍,2010年廣州亞運會亞軍……鞏立姣獲得的國際大賽獎牌不少。但在鞏立姣和老鞏夫婦的心裏,都感覺圓滿中少了一角一塊奧運會的獎牌。畢竟,對於任何一個運動員來講,登上奧運的領獎臺都是最高夢想。“姣姣第一次參加奧運時,緊張了。畢竟,是在家門口比賽,她說那時候一擡頭,看見熱火朝天的人羣,耀眼的燈光,聽到震耳欲聾的敲鑼打鼓聲,她心裏就亂了,所以發揮也不是特別好。”陳秋蘭說,她當時在電視機裏就看出女兒發憷了。
倫敦奧運會,新西蘭名將亞當斯和白俄羅斯老將奧斯塔普丘克是女子鉛球的奪金最大熱門,她們都具備了21米的實力,鞏立嬌最好成績只有20米54。作爲國內女子鉛球第一人,鞏立姣的世界排名一直徘徊世界第四、第五,她與美國選手威廉姆斯實力極爲接近,奧運拿不拿獎牌,差距或許就在幾釐米之間。
這次再次出征奧運,鞏立姣給母親陳秋蘭打電話說,母親8月6日生日那天,正好是她踏上倫敦賽場比賽的日子,她會用獎牌爲自己的母親慶祝生日。說這話時,陳秋蘭臉上寫滿了欣慰和幸福。
採訪中,記者注意到一個細節:鞏立姣臥室牆壁上,掛着她在小學三年級參加大河鎮田徑運動會女子鉛球比賽所獲的獎狀,這個獎狀邊還有一行小字成功等於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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