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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淼昨天畢業了。黑色學士袍、粉色垂布,金色流蘇。“這麼多年,終成正果了。”摩挲著方形學士帽,湯淼感慨道。
從2006年進入上海大學管理學院,湯淼的大學生涯長達6年。其間,他經歷了人生的風風雨雨,告別了摯愛的球場,卻在另一方舞臺上等到了豐收一刻。畢業典禮9點半纔開始,他6點半就催著家人出門,“結果趕到會場一個人都沒有。”父親湯和平笑道。
坐在會場外的休息室內,湯淼成了明星,要求合影的同學、好友絡繹不絕。湯淼也很興奮,臉上寫滿了幸福。大學6年,終成正果,一幅幅畫面在他腦海中閃回“記得剛受傷時,上大領導和老師專程來探望;記得在杭州康復時,上海大學的老師驅車300多公裡來給我上課;記得回到上海後,老師們通過視頻遠程教學。”一次次閃回,拼接出一段珍貴的求學記憶。對於傳道授業的老師,湯淼心懷感恩,卻難於言表,“非常感謝,謝謝老師。”這8個字,他重復了一遍又一遍。
老師的好,很多細節他沒忘記;自己的苦,他始終不願多提,“當然很難,但如今萬難已除。”說這話時,他像老僧參禪般淡定,但他有多苦,遠不像說的那般輕松:手掌無力,圓珠筆被裹上了厚厚的紗布,每次寫字,他要用盡全力,一筆一筆地在紙上劃出線條;手指不能彎曲,每次在電腦上寫作業,他不斷抬起手臂,利用慣性敲出一個個字符。堅強與韌性,苦難與磨礪,他咬牙堅持。
“今天你們畢業了,希望你們能自強不息。先天下之懮而懮,後天下之樂而樂。為人民之懮而懮,為人民之樂而樂。”畢業典禮現場,大屏幕播放著上海大學前校長錢偉長的畢業贈言,湯淼看得很認真。視頻結束時,他努力舉起右手,拍打著左手手背,用這種特殊的鼓掌來表達內心感動。
隊友們也用手掌來表達這份感動與喜悅。沈瓊、方穎超、黃波、王清飛……學位授予儀式上臺前,上海男排隊員如上場比賽前一樣,挨個與隊友擊掌。每個人都沒有忘記湯淼,只是擊掌時,他們將力度減弱得很輕很輕。
“湯淼”,當主持人報出最後一位畢業生姓名時,現場響起掌聲。沈瓊、王之騰兩名隊友推著輪椅,將湯淼送上主席臺。上臺的斜坡不太平整,兩位老隊員彎下腰,近乎用抬的方式將輪椅架了上去。
這成了最好的縮影。湯淼這一路走來,需要眾人的幫助,更需要自己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