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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書架上,堆滿了Lonely Planet出版的旅行指南,有關於德國的,英國的,法國的,西班牙的,意大利的,中歐的,北歐的,還有澳大利亞的。有了這些和磚頭一樣厚重的東西,一個人走在路上,心裏着實踏實不少。
當然,除了危急時刻可以用來防身, Lonely Planet的書籍還讓我得到了許多有用信息。比如我這些年來至愛的一部電影,便是Lonely Planet《法國》一書中推薦的《歡迎來北方》。這部講述法國南北差異的喜劇電影,自2008年秋天在法國公映後,接連創造了兩項紀錄——觀影人數最多和總票房之最。而兩項紀錄的前主人,分別是《虎口脫險》和《泰坦尼克號》。
費如此多的筆墨來推薦這部電影,是因爲在荷蘭隊離開的這個凌晨,我又想到了電影中主人公菲利普在眼淚婆娑告別之際,他的員工安託萬對他說的那句話: “我早就和你說過,一個外地人來我們北方,只會哭兩次,來的時候一次,走的時候一次。”
有人說,喜劇的最高境界,是笑中帶淚。而我要說,悲劇的最高境界,不是淚腺決堤,而是無淚有傷,而是你明明知道奇蹟不可能發生,還要苦苦等待。
我承認,荷蘭隊的死,和冤屈無關,和運氣無關,甚至和鬥志無關。哪怕德國人最終兌現了他們對範博梅爾的承諾,而荷蘭人在率先破門後也看到了出線的生機,但只要看了葡萄牙隊此後的反攻,你就應該知道,對於今天的這支荷蘭隊而言,回家是最合理的歸宿。
毫無疑問,這是史上最爛的荷蘭隊。進攻辦法不多,防守形同虛設,徒有孤注一擲的決心,沒有攻城拔寨的辦法。只知道出線至少需要兩個進球,卻不知道攻防不能失衡。這就好比一個國家的乳業標準,光知道築高高的城牆,卻在城牆下面開扇小門任人進進出出,結果是一樣的。
一個法國人從南方去北方,只會哭兩次,去的時候哭一次,走的時候哭一次。
一個人像我這樣愛上荷蘭,也只會哭兩次,世界盃哭一次,歐洲盃哭一次。
當村上春樹談論跑步,他談的不僅僅是跑步,還有閒雲野鶴的生活方式。
當一個荷蘭球迷談論荷蘭,他談的不僅僅是足球,還有無窮無盡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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