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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道主波蘭輸給捷克,在佔據天時、地利、人和的大好形勢下,喪失了首次打進歐洲盃1/8決賽的機會。華沙球迷平靜地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十數萬球迷高喊“波斯卡”(注:波蘭語,波蘭隊的意思)從四面八方雲集華沙的市中心球迷廣場。開賽前一個小時,主辦方已不再允許球迷入場,這個緊急預案在本屆歐洲盃上還是首次使用。大量球迷只好佔據場外的制高點,對着遠遠的大屏幕揮舞手中的圍巾來爲自己的球隊加油打氣。
距離球迷公園不遠處的一個球迷專用啤酒館座無虛席,二十臺液晶電視、四個3米高的投影儀全部開啓,顧客只要進來就能從任何方向欣賞到比賽精彩畫面。由於人數太多,以至於服務生無暇顧及新進來的顧客,坐在那裏足足看完一場比賽,也不見有人過來問我們需要喝點什麼。
在啤酒館裏可以真切感受到歐洲球迷的那種狂熱。雖然國家隊是在幾百公里之外的弗洛茨瓦夫市比賽,但這裏的球迷就如同置身於現場一般,不停地呼喊“波斯卡”,每當波蘭隊有了精彩表現時,整齊劃一的掌聲聽了讓人熱血沸騰,而要知道,這僅僅是一個啤酒館,僅僅是很小一部分球迷。
捷克人進球的一剎那,原本人聲鼎沸的屋裏驟然鴉雀無聲,瞬間又爆發出更響亮的呼聲,“波斯卡”、“波斯卡”。東道主最終還是迴天無力,悲壯出局,我們擔心不理智的球迷會有過激行爲,最起碼摔幾個啤酒瓶子發泄一下。然而,球迷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樣,一部分人很快散去,只是臉上的表情不再有原先的亢奮神情。
兩個月後,波蘭隊要爲巴西世界盃預選賽而戰,但他們的主帥卻在賽後宣佈下課,斯穆達平靜地講:“現在百分之百結束了。我的合同到2012年歐洲盃後到期。謝謝你們。”屏幕上浮現波蘭球迷的畫面,他們中很多人是眼含淚水,聽完斯穆達的話。那種情形,彷彿不是一個敗軍之將離開。將近午夜時分,從廣場出來的球迷很平靜,大街上除了一輛救護車呼嘯而過之外,幾乎聽不到嘈雜的聲音,偶爾有些響動,是個別球迷披着國旗唱着大概是勵志歌曲離去。大多數人默默地等候地鐵、公交車,秩序井然,街道上擺放的警車、站立的警察似乎只是“裝飾品”,告訴人們這裏剛有過一場決定生死的大賽。
這裏的午夜靜悄悄。面對這種超乎想象的淡定局面,不能不讓人聯想:假如這個失利發生在國內的任何一個賽場,會是啥樣?
華沙漫步別捱罵了
波蘭,冷戰時東西方對峙的前沿,上世紀九十年代東歐劇變,華沙這座城市是急先鋒。
據當地華人介紹,如今的波蘭政府已完全倒向西方。前不久,俄羅斯球迷大鬧華沙,主要是因爲他們在紀念獨立日遊行時,有好事者打出了斧頭、鐮刀之類帶有前蘇聯色彩的旗子,此類含有意識形態的東西,不僅波蘭人很反感,而且也是法律所不允許的。記得當年波蘭加入北約時,他們的外長說了一句話:“我們回家了。”這個國家倒向西方的決心是如此之堅決。
如今波蘭國旗是上白下紅,其實,歐美許多國家的國旗顏色都是白、紅、藍三種顏色,像法國、英國、意大利,包括美國,基本都這樣,只不過是位置和形狀有所不同。按照教科書上說的,這三種顏色象徵自由、博愛、平等。
波蘭與捷克決鬥,華沙的市中心廣場雲集了數十萬球迷,保不齊中間有幾個喝多了胡鬧的。特警在開賽前抓到幾個這樣的球迷,當時正好被我們目睹,趕緊拍下來,鏡頭對着戒備森嚴的特警和鬧事者一通狂閃。這大概也能算是醜聞,傳播出去有損形象,原本擔心被驅逐,甚至可能相機不保,做好了一旦被盤問,就把相片刪掉的準備,但一個警察除了示意我們不能靠得太近之外,沒有其他表示。
高興之餘,看到旁邊有幾個波蘭美女正在給同伴臉頰上畫國旗,說來也簡單,紅的就是抹胭脂,白的就是在粉餅上滴上點水,拿化妝用的小刷子一塗即可。爲了融入主流羣體,咱也請她們畫了一個,有哥們在旁邊慫恿:叫她給你畫一個美國的。好傢伙,紅白十三道槓,加上幾十顆星,一盒粉餅都不見得夠,太損了,別捱罵了。
“大鼓”馬諾羅西班牙球迷的傳奇
在幾千名西班牙球迷中搜索着馬諾羅的身影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因爲“大鼓”馬諾洛的特點太過明顯,胖胖的老頭,一面讓他很容易就同其他人區別開來的大鼓。但前幾天,記者遇到這位傳奇大叔時卻有幾分失望,由於沒有西班牙的比賽,馬諾羅並沒有帶着他的大鼓,也沒有任何的裝扮。沒看到大鼓稍有失望,但是聽馬諾羅講他30年打鼓追隨西班牙隊的故事卻足夠精彩。“爲了支持心愛的西班牙隊,我失去了家庭,荒廢了事業,事實上,我失去了一切。”馬諾羅說。
1982年,做了很多年球迷的馬諾羅終於等來了家門口的一屆世界盃,馬諾羅按捺不住心中的狂熱,抱着他的大鼓出發了。“用鼓加油是我在上世紀70年代就想出來的,不過那時我只能爲家鄉球隊、西乙的韋斯卡隊助威,當然爲皇馬和巴薩敲鼓也很令人興奮。”1982年的馬諾羅相當貧困,甚至沒有一輛屬於自己的汽車,只能靠搭車穿行於西班牙的各個比賽地。據馬諾羅估計,整個西班牙世界盃期間,他搭順風車的總路程達到了驚人的15800公里!“搭車去加油”讓馬諾羅聲名鵲起,以至於後來不用馬諾羅招手,只要看見有個胖子抱着大鼓站在路邊,就會有司機主動停下來捎上馬諾羅一程。
自由出入更衣室的人
馬諾羅太鍾情於西班牙隊了,他也自然忽略了家人。時間倒退回1987年的冬天,馬諾羅自己駕車向奧地利進發,那有一場西班牙隊與奧地利隊的友誼賽。疲勞駕駛加上路滑,馬諾羅的汽車翻進了深溝,自己也住了院,可是在這期間,馬諾羅的妻子和孩子竟然沒有一個人去探望他。從奧地利返回後,馬諾羅家中已經人去樓空,他的妻子帶着四名孩子離開了。
家庭的破裂並未阻擋馬諾羅爲西班牙隊加油的決心,“足球就是我的情人,我將我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了足球,無論用世界上的什麼東西來換,我也不會放棄它。我覺得我現在有點像西班牙的大使,我很喜歡這份工作。”如今馬諾羅早已被大家視爲國家隊的名片,他的朋友遍佈世界。現在西班牙國家隊中的年輕球員,全都是在馬諾羅的眼皮底下成長起來的,他們見到敲着大鼓的馬諾羅就像見到自家叔叔一樣親切。“大鼓馬諾羅”還是西班牙足協授予的“唯一可以進入西班牙隊訓練場禁區的球迷”、“唯一可以自由出入球員休息室的球迷”。2005年,西班牙從與斯洛伐克的附加賽中出線,馬諾羅特意買了一件嬰兒尺寸的國家隊球衣,並讓全體國家隊成員在上面簽名,然後作爲對王儲夫婦早得貴子的祝福寄給王室。
直到走不動纔會放下鼓槌
從搭車爲西班牙隊敲鼓開始,馬諾羅的夢想就是追隨西班牙隊奪取世界冠軍,28年後的南非世界盃,他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夢想,但過程卻並不完美,因爲生病和感染風寒,馬諾羅在西班牙隊與巴拉圭隊的1/4決賽之前返回西班牙國內治療,他因此缺席了兩場比賽,這在他30年的看球生涯中是很罕見的。當時,連西班牙隊醫都趕來爲馬諾羅治療,而全世界的球迷都在網上發帖希望馬諾羅能早日重返看臺。幸運的是馬諾羅很快便康復,趕在世界盃決賽前返回南非爲球隊加油。
如此的不計成本和盡心盡力,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好奇,馬諾羅靠什麼追隨西班牙進行全球旅行。事實上,馬諾羅並不是資產雄厚的人,在西班牙經濟危機的衝擊下,他在巴倫西亞主場梅斯塔利亞球場邊開的小酒吧於2011年年初宣佈倒閉。
爲了滿足馬諾羅看球的願望,西班牙足協一直儘可能地對他給予照顧。在國家隊包專機旅行的情況下,馬諾羅可以在包機上擁有一個座位並得到幾張球賽門票。雖然現在沒有了小酒吧,但西班牙足協爲馬諾羅解決了各項費用,“大鼓馬諾羅”也不再有後顧之憂。“直到我走不動了,我纔會放下手中的鼓槌。”12對於這位西班牙隊的第12人來說,還真有更多的意義。馬諾羅表示他的心願是和西班牙隊一起征戰12屆世界盃,而在已經征戰了8屆世界盃的馬諾羅看來,路還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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