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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浩
六月一到,天人交戰。對於我這個年紀的球迷來說,1988年的歐洲盃一定是最美好而刺激的回憶。那一年,在愛上了荷蘭的同時,也見證了劍客之一的範巴斯滕的0度角抽射。我依然能清晰地記得那年,三劍客穿着那一身魚皮,黑白翻滾,如入無人之境。德國北歐甚至強大到不能理解的蘇聯,也似浮雲。在前場如庖丁解牛一般地瓦解對方防線的同時,後場不失時機地有一個科曼存在,荷蘭隊從而達到了攻全守全,而不是全攻全守的境界,最終登上歐洲絕頂。今日想起,恍如一夢。
然而這種快意,從沒有在荷蘭隊的世界盃征戰中出現過。遙想當年,不可一世、全攻全守,滌盪江湖,卻功敗垂成;得失瞬間的轉換,可謂情何以堪。1974年,飄逸不羣,卻與貝肯鮑爾不期而遇;1978年,水銀瀉地,卻又沒能阻止肯佩斯發狂;這還不算完,2010年,荷蘭兄弟第三次闖進決賽,結果如何,南部非洲的草木都可見證,夫復何言?
歐洲盃,只有歐洲盃,是我們曾經擁有,又可能昨日重現的溫牀。也許可以說,荷蘭人的實力強於德意英法的同輩,但卻弱於他們自己的名氣。在一些不合時宜的期待中,荷蘭隊的世界盃決賽水平猶如中國足球一樣,令人費解。但是24年前那一次歐洲盃的點滴,卻如此強韌,以至於讓我將它們封存於腦海的最深處,成爲記憶中最搶眼的畫面。兩輪的時光,悄然而逝。即使24年來,這支球隊曾經帶來了無數次的幻想與無數次的疼痛,但我卻依然堅信着他!爲什麼呢?因爲我知道,古力特、裏傑卡爾德和巴斯滕將靈魂附體、鬼使神差般地讓范佩西、施耐德和範德法特們春風再度。因爲,這次是歐洲盃!
然而等待總是令人心焦的,撰寫此文時,離荷蘭隊首場對陣1992年冠軍丹麥隊開球還有20小時……在一種忐忑的等待之中,你會感受孤獨和無助。奪得冠軍的過程,當然很美,但也讓人心疼。並不是你所期望的每件事情都會發生,也可能四年的等待,會變成一場誤會,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這種對於荷蘭的熱愛,就像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我們之間可以沒有海誓山盟。你不需要每次拿到冠軍,我纔會去愛你,我們之間的愛沒有條件限制。我們之間可以沒有房子,沒有車子,甚至沒有錢,我們卑微地相愛,但是我們之間,惟獨不能缺少了信任和期望。
徐志摩說: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願上帝保佑荷蘭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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