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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這種人多得嚇死人的國度,勇摘全國冠軍的喜悅夠一輩子慢慢享用的了。』——韓寒《三重門》
英國運動員一定在後悔,為什麼沒能出生在中國。英國奧委會決定,對奪得倫敦奧運會獎牌的選手,不會進行任何經濟獎勵(4月10日新華社)。而在咱們這兒,冠軍不光會有票子、房子、官帽子,甚至還有各種優待。這不,過去的一周時間裡,羽球世錦賽冠軍黃穗的『空餉門』、殘奧冠軍教練汪成榮的『獎金門』、奧運冠軍田亮的『超生門』,在體育圈甚至是娛樂圈裡炒得沸沸揚揚。究竟是我們獎勵獎得太狠,慣出了毛病,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空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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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屆羽毛球世錦賽冠軍黃穗,『失蹤』三年後現身代表澳大利亞參賽,其間她的湖南省乒羽中心副主任職務一直保留,工資照發,引來輿論大嘩。湖南體育局解釋:發的只是運動員工資,保留職務則是因為惜纔,還為此登報尋人。
但黃穗似乎並不領情,發文指責有些人在誣蔑、誹謗,『什麼叫失蹤3年?什麼叫我不去上班?什麼叫你
不知道?真是這樣嗎?你們別逼人太甚!』而黃穗的一位朋友則暗示,這場風波與湖南體育局羽毛球管理中心有關,認為他們錯誤地引導了媒體,而且沒有還原事件真相。
『外行』看法
不論真相如何,冠軍運動員尤其是奧運冠軍,退役後擔任各省市運動項目中心的副主任,已經是一個約定俗成的獎賞。當然,你若願意把它理解為潛規則,也沒什麼不對,反正在乾部任用的相關條款中,是看不到明文規定的。
體而優則仕,並非沒有敬業愛崗的例子。比如湖南體育局副局長熊倪,盡管焦頭爛額,仍奮戰在『黃穗事件』的滅火第一線。然而與早年情況不同,如今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冠軍們,不再把『賞官』放在眼裡。除了根本不到崗的黃穗,河北跳水中心副主任郭晶晶忙著結婚,中國乒乓球學院院長助理張怡寧(副局級)忙完結婚忙著生子,據說已不是陝西游泳中心副主任的田亮忙完生子忙著拍戲……他們都沒什麼心思上班。
湖南體育局『空餉門』,是典型的熱臉貼了冷屁股。他們如今的打掩護,多半不是因為黃穗,而是為了更多正在『吃空餉』的冠軍們。這種浪費社會資源的『妥善安置』,還要延續多久呢?
問:誰之過?
『空餉門』涉嫌違反《公務員法》
陝西維恩律師事務所律師黨小偉
黃穗三年不上班,既領著作為運動員的薪水,還掛著當地乒羽中心副主任的職務。黨律師說道:『黃穗與湖南體育局方面,是個人與單位,或者個人與個人之間有些恩怨,輿論也特別關注到底存在什麼恩怨。其實,在這起事件中,恩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三年不上班卻能吃著空餉,掛著副主任職務,已經構成違法行為。很遺憾,至今我們沒有看到有哪一個部門對這種違法行為進行問責和處理。』
不管湖南體育局方面怎樣辯解,湖南體育局乒羽中心屬於行政事業單位,享受財政撥款的。對事業單位工作人員的考核參照我國《公務員法》,第83條規定:公務員在年度考核中,連續兩年被確定為不稱職的;曠工或者因公外出,請假期滿無正當理由逾期不歸連續超過15天,或者一年內累計超過30天的,予以辭退。黨律師說:『請問三年不上班的黃穗該被辭退多少回了?不知湖南體育局是怎麼考勤的。至於說到黃穗是人纔,纔保留她的職務,請問,哪條法律規定,什麼樣的人纔,三年不上班還能保留職務?我認為,相關的部門和領導已經構成瀆職行為。』
還有作為運動員的黃穗所領的數年空餉,官方稱是屬於運動員工資,黨律師表示,這筆錢來源屬於財政撥款,那就是納稅人的錢。一個人三年不上班,卻照樣拿錢,涉嫌構成不當得利,相關部門和領導也有瀆職行為。現在的疑問是,造成這樣的違法行為,原因在體育局還是黃穗本人。
獎金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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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隊員在2008年北京殘奧會上奪金的教練汪成榮,獲得了149.9萬元獎金,青海省體工一大隊要求他上交獎金重新分配,汪成榮不從,被停職停薪。近4個月過去了,問題遲遲得不到解決的汪成榮,近日與妻子孫英傑來到北京上訪。國家體育總局信訪辦收下材料後,孫英傑高興地說,終於有人管我們了。
『我在給總局信訪辦的材料中也說得很清楚,就是要求恢復自己的工作,補發這幾個月的工資等。』汪成榮說,來信訪辦也就是走個程序,如不能解決,自己已准備好起訴。
『外行』看法
也不知道孫英傑高興個什麼勁。難怪有人呼吁,要大力提高運動員素質教育,做人太老實了,這怎麼行?汪成榮找過國家田管中心,田管中心表示,這事不歸他們管;負責發獎金的中殘聯可以管,不過他們不吭聲,體育口的負責人永遠找不著;作為該系統的最上級,國家體育總局當然更有資格管,但『獎金門』鬧了這麼久,總局若想管,一句話就解決了,哪還用等著汪成榮來告御狀。
北京殘奧會後,除了打到汪成榮個人賬戶上的獎金外,中殘聯另外給了青海省體工一大隊一筆300萬的『建設費』,於情,體工隊拿了感謝費,按說不好意思再打個人的主意。青海方面要求汪成榮上交獎金,既拿不出相關規定,雙方也沒簽署過事先約定;於理,體工隊沒資格要求分錢。不過,青海體育部門並不這麼想。
這樣的事情,如今自然不會發生在奧運冠軍或教練身上。但誰讓汪成榮只是殘奧會的金牌教練呢,用體工隊的話說,『換個阿貓阿狗去,也能拿冠軍』,反正不會有人願替他們說話,欺負也就欺負了。
問:誰來管?:
『獎金門』中的管理不作為
陝西省社會科學院社會研究所副所長牛昉
『汪成榮與青海體工大隊在獎金分配上的爭端,只有輿論和媒體在發聲,相關的部門選擇沈默。這種不正常的現象反映了我們常說的管理不作為。』牛昉對記者說。他分析說,青海體工大隊提出要分配這筆錢,是主張對這筆獎金的支配權和管理權。他們提出這一要求,也不是大問題。第一,要拿出相關的法令法規或者政策性的規定,證明體工大隊有權分錢;第二,在這筆獎金發放之前,體工大隊與汪成榮是否有約定。當這兩個前提都不存在,體工大隊仍然主張這筆獎金的權益時,還可以向上一級部門青海體育局反映,申請仲裁,或者直接找中國殘聯相關部門,詢問這筆獎金到底是給汪成榮個人還是大家分配。『然而,在這個時候,奇怪的現象發生了,無論是青海體工大隊的上一級部門青海體育局還是中國殘聯,都選擇沈默。這就是典型的管理不作為,害怕矛盾激化後,影響到部門利益和個人利益,沒有按照對事不對人、實事求是、公平公開的原則對待這個問題。』
牛昉說:『青海體工大隊與汪成榮在獎金爭端上勢如水火,強化的是利益糾紛,漠視了為國爭光的榮譽感,會讓老百姓怎麼看待殘奧事業呢?這是缺乏公德意識的表現。』牛昉最後說道:『如果青海體工大隊執意要分享這筆獎金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以比例分配的形式,而是以收取管理費的形式。當然這需要一個前提,事先告知並約定。而不是事後強行制定方案,這樣做,只能讓人感到權力的傲慢。』
超生門
最新進展
近日媒體爆料,田亮的妻子葉一茜今年年初生下一男孩,這是他們夫婦的第二個孩子。田亮並非獨生子女,也不具備其他生育二胎的條件。身為公務員的田亮,是否該因此而被『雙開』?對此陝西體育局方面表示,田亮的第二個孩子是在中國香港出生,且獲得了香港籍,因此,田亮生育二胎並不屬於『超生』。田亮的經紀人郝文靜表示,這件事情暫時不對外做任何回應,過幾天他們會正式對外發表一個聲明。
『外行』看法
僅僅在去年,田亮就出演了《第一大總統》、《海島之戀》等5部電影,更出名的,則是他曾擔任電視劇《雷鋒》的主角。不過有一點得承認,比起很多冠軍,田亮算是有良心的。比如考慮到自己娛樂圈事業太忙,今年年初主動辭去陝西省游泳中心副主任職務,再比如嚴格來說,生二胎也不算違反政策,頂多打個擦邊球。
然而,群眾還是有理由不高興。奧運冠軍、公務員,本來應該帶頭執行國家政策纔對。而『高富帥』的田亮卻似乎在告訴大家,有權有錢有名,當然可以生二胎,計劃生育,管的只是那些『矮窮丑』的大多數。群眾們紛紛表示,學雷鋒做好事,勉強還能試試,學田亮香港產子,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啊。
當然,隨著社會發展、老人社會的來臨,是否放開生二胎已日益引起公眾熱議。至於獨生子女政策是不是需要調整,應該通盤考慮、照顧不同群體利益,但時下的當務之急是盡快改變『富人明星可以多生』,窮人或普通人卻『不敢生和生不起』的相對不公平現狀,對明星富人群體超生行為加大制度上的規范和制約。另一方面,要麼就應尊重部分公眾吁求,對二胎政策保持同等的寬松和放開。
問:咋定性?
『超生門』
其實是社會問題
陝西省社會科學院社會研究所副研究員劉玲琪
有錢人去大陸之外的地區超生,有人說是鑽了法律的空子,劉玲琪認為不好判斷,『只能說香港地方法律沒有計劃生育的政策。像田亮這樣的,不是個別,而是一種社會問題。』
具體到田亮生二胎,該如何定性?記者查閱了《陝西省人口與計劃生育條例》,對此並無明確的特別規定,因而,田亮赴香港生的二胎可以不算『超生』。由於找不到相關的法律規定,再加上田亮』超生門』話題敏感,在記者采訪中,許多學者和專家也無法給出明確的判斷,但不少受訪的人士都認為,作為一名在編的公職人員,依據《公務員法》,公務人員應模范遵守國家憲法和法律。盡管田亮夫婦生第二胎,從法理上不算是超生,但作為公職人員這樣做起碼不算一種良好的示范行為。
還有一名不願具名的專家對記者說:『田亮生第二胎,是否屬於超生,他本人應該站出來回應,而目前只有陝西省體育局的聲音。另外涉及到是否超生的定性上,還應該由計劃生育部門作出解釋更為合適。畢竟田亮是知名人士,面對公眾疑問,職能部門說話更有說服力。』
有專家說,目前正值我國人口第四次出生高峰期,7.2?的增長率與上一個五年相比略有回昇,所以堅持計劃生育政策仍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