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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決賽終場哨響,當所有隊員都衝入場內擁抱慶祝時,球員通道的最邊上,還站着一位高高瘦瘦的老人——北京首鋼俱樂部的副總經理袁超,作爲曾經的北京隊隊員、教練,他爲這支球隊付出了一輩子的年華。
正在狂歡的球隊是他一手組建的,他爲球隊帶來了馬布裏,帶來了李學林,他理應在場裏慶祝,可他卻沒有。有人在背後推他:“袁指,您怎麼不過去?”袁超笑着擺擺手:“不了,不了,我就在這。”
“讓球員們好好享受吧,我一個老頭子跟着湊什麼熱鬧,我看着就挺高興。”袁超說,“能趕上這麼好的時候,又能在這麼大的舞臺上拿總冠軍,我挺知足。”
頒獎儀式下來,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袁超也一直表示,北京隊能取得如此的成績,其實更應該感謝教練。
追憶往昔
從隊員到教練人從未離開過
FW:上一次北京男女籃取得這麼好的成績,是不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袁超:從歷史上看,北京隊一直是強隊,1956年的時候,當時國家隊的一批運動員下到各地方,籃球就下到了北京,實力是非常強的,包括錢澄海、楊伯鏞,教練員程世春、陳文彬、白金申、張錫山、張光烈,這些都是當時北京的。
那時在國內,除了八一和北京,其他隊也有一些好隊員,比如江蘇、遼寧、廣東,但是整體實力一般,所以強隊基本上就兩支,八一和北京。
FW:還記得您是什麼時候進的北京隊嗎?
袁超:我真正進北京隊是1971年,先打青年隊,1973年底進成年隊,那時候北京隊依然是強隊,雖然當時隊伍很多,我參加成年聯賽的時候,全國大概有40多個隊,但是當時的全國冠軍,基本不是八一就是北京。
FW:當時有沒有指導過閔鹿蕾?
袁超:我們在一個球隊一共只打了一年,1983年,當時我在隊裏是最大的,閔鹿蕾在隊裏是最小的隊員,我比他大整10歲。
FW:之後你就退役了?
袁超:對,我1984年退役,然後直接轉了助理教練,當時的主教練是馬家驛馬指導,我跟他一起工作到1988年,從1988年我就是主教練了,然後從1988年一直帶到1997年。
曾遇瓶頸
專業隊解散了
曾經備受冷落
FW:轉做教練之後,形勢有沒有什麼變化?
袁超:當時那段時間正值中國改革開放前期,包括像宏遠這樣的俱樂部,都是這段時間成立的,他們用現代的管理方法,對整個專業隊衝擊很大。我們也是專業隊,受到衝擊也很大,當時很多專業隊就解散了。
FW:1988年,球隊由體育局轉給首鋼,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袁超:是,當時全國興起的是金牌戰略,一切以產出金牌爲主,但是集體項目投入大產出少,所以比較受冷落。當時我們是四個隊,男女籃,男女青年隊,有近百人,拿金牌很難,而且就算都拿了也只有兩塊,所以當時很多省市進行了調整,1988年把我們轉到首鋼去,也有這方面的考慮,當時這種做法是比較超前的。
FW:雖然轉給了首鋼,但是成績卻開始下滑了?
袁超:事實上北京從1983年以後,已經顯現出一些頹勢了,當時隊伍在全國也就是七八名的水平,連續打了很多年就是這水平,有時候也能打第四,但是很難進前三。
FW:原因是什麼?沒有好隊員了嗎?
袁超:那個時候,隊員訓練的積極性不高,被動性很強,因爲是專業隊,年輕輕地來這裏了,一個月就掙幾十塊錢,掙錢不多,隊員考慮最多的是我的出路,將來我去幹什麼,一門心思放在打球上的不多。
FW:當時你是怎麼帶隊度過這段時間的?
袁超:就是儘可能帶唄,能打多好打多好,但是1997年,打得特別差,要保級了,那也是北京隊歷史上第一次保級,雖然最後成功了,但我還是下來了。
經歷轉型
轉行做管理層
教練們幫大忙
FW:下來之後,是不是直接就轉管理層了?
袁超:也不是,當年我先在俱樂部競賽部工作了一年,着重於青年隊,1998年底,首鋼和京師合併,成立首鋼京師隊,我去給他們當領隊,馬家驛指導是俱樂部副總經理,後來1999年2月份馬指導去世了,我就去做了副總經理到現在。
FW:做副總經理之後,你搭建球隊的思路是什麼樣的?
袁超:其實我做的工作非常少,首鋼打到現在,一是領導重視,俱樂部內部相對穩定,二是這批教練,閔鹿蕾、許利民,都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剛四五十歲,能跟隊員一起做動作,一起熬着,另外大陣勢也見過,大賽當中也能指揮若定,你不用提醒他們腦子裏都有。現在俱樂部一共13個教練,確實都敬業,沒有這批教練沒日沒夜地幹,首鋼也出不了這成績。
FW:球隊有沒有考慮過,再引入一些高水平的外教?
袁超:我們現在挑教練比較謹慎,還是想自己培養,如果要聘,儘量還是聘一些體能教練。
我覺得球隊建設當中,有這麼幾條必備條件,第一條你得有硬件設施,這個首鋼有;第二就是好的運作機制,青年隊人員選擇,教練員的獎勵,你得順暢,不出問題;第三就是好的教練班子,隊伍要想好,得穩定和諧,大家不能互相拆臺,這是很要命的事,你看CBA很多俱樂部出問題,都是這點沒有做好,頻繁換教練,教練之間互相拆臺,在我們這,不用爲這事操心。
FW:馬布裏現在在球隊裏的作用,是不是也相當於教練了?
袁超:老馬對這個團隊的作用是多方面的,他現在已經在起隊員兼教練的作用了,他只要喜歡這個隊,他就會去做,名號什麼的不重要,你說我現在給他一個教練,給他一個總經理都行,他不在乎這個。
笑談祕訣
擺好自身心態
挖人開誠佈公
FW:從你的角度,你覺得這次總決賽,北京贏在什麼地方?
袁超:主要是廣東自己打得不好,心態沒有調整好。這麼多年了,我上場前一看這隊員的臉,就大概知道這隊員的心態。廣東還是有點急,就是着急,想一下把你壓下去,結果急完了不奏效,就變成單幹,單幹不成就亂了,就指着個別人了,指着小布。
FW:北京隊心態好在什麼地方?
袁超:北京隊是這樣,碰上弱隊他覺得能打你,所以玩命拼,強隊也不輕視你,也和你好好打,所以北京隊場場得拼,場場不能放鬆。
FW:雖然說成功的球隊不需要改變,但下個賽季,北京隊在內外援市場上有沒有新動作?
袁超:現在也在考慮,正在蒐集情況,外援應該還是這兩個人了,內援方面,考慮我們需要的這些位置,我們一直在找,哪個人合同到期了,哪個人是能動的,但現在有好多是訛傳,這個人到期了,合同是到期了,但人家沒想走,你這個時候找人家去談不合適。
FW:可以主動去談,萬一一談人家又想走了呢?
袁超:也不全是,人家有的和球隊有感情,而且在CBA轉會得講究原則,你不能亂挖人,轉會之前你必須先跟人傢俱樂部談好了,得跟人傢俱樂部開誠佈公,不然以後別人都煩你。
北京男籃奪冠,作爲前輩,袁超樂在心裏攝/記者黑克
●人物檔案袁超
1953年生於北京
1971年進入北京青年隊
1973年底進入北京男籃一隊,在隊期間曾多次獲得全國冠軍
1984年退役,歷任北京男籃助理教練、主教練及北京首鋼俱樂部副總經理
本版文/
記者邵化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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