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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冠後第二天深夜,熱鬧依舊的簋街,陳磊和剛剛入選國家集訓隊大名單的翟曉川( 微博 )、朱彥西,在忙活了一整天的採訪邀約後,終於能安安心心坐在飯館裏好好吃上一頓踏實飯了。
忙碌了十多個小時的一天終於過去,此時此刻,能把胃填飽,是他最幸福的時刻。可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心裏惦記的,還是身旁的兩名新秀,兩名將在未來撐起北京籃球的希望之星。“這家的面好吃,你們多吃些,曉川、朱西,別愣着,趕緊點!”陳磊張羅着。沒多長時間,原本空蕩的桌面就被豐盛的飯菜佔滿了每個角落,腹中空空的陳磊看着美食,並沒有着急動筷子。看着翟曉川、朱彥西,陳磊樂着說:“這倆真的就跟天上突然掉下來似的,你哪裏能想到今年一下就給了我們這麼重要的兩個人。”
的確,過去11年的職業生涯中,從新秀打拼過來的陳磊,從來沒有見過如上天恩賜一般的翟曉川和朱彥西。同樣是從新秀過來的陳磊心裏感慨良多,看着被稱作是京城二少的兩位年輕人,再想想自己的過去,一肚子話想對兩名新秀說。
打從開始進入北京隊的那天起,大家就都很清楚,這個皮膚煞白的年輕人並不具備極高的籃球天賦,陳磊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在CBA球場上,他沒法像曉川那樣在場上飛馳暴扣,也沒法像朱西那樣,在新秀賽季就表現出了無與倫比的鎮定。那份能跑能跳、冷靜自若,陳磊在職業生涯剛起步的時候就沒有,但是正如閔鹿蕾所說,“陳磊雖然沒有很好的運動天賦,但是他的敬業精神,一直是北京隊最看重的。”這份評價說的不是旁的什麼,就是陳磊一次次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訓練中,然後在球場上展現出來的那股隱忍和拼勁兒。
陳磊十多年的好友對翟曉川、朱彥西說:“這些年,陳隊不容易,那麼多年一直在壓抑中……擱一般人,心理早就崩潰了。”話說一半,陳磊打斷了,看了看京城二少,看了看十多年好友壞笑說:“其實吧,我早就變態了,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
玩笑話說起來容易,可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他自己知道。在2011-12賽季之前,打了11年職業籃球的陳磊,包括他所在的北京隊,從來沒有被CBA其他任何一支球隊正視過,尤其是在巴特爾( 微博 )離開北京之後。球隊戰績不佳,偶爾在他帶領下殺進季後賽,也總是在第一輪晃一圈,就被淘汰出局。有球隊教練員甚至在激勵自己球員時這麼說:“他們什麼隊!連鴨子都鬥不過?”這話一般人聽了都覺得有些過分,更別說傳到隊長陳磊的耳朵裏。每每聽到這些聲音,他本就煞白的臉,一下變得更加難看了……
現在好了,把衛冕冠軍挑下馬,尊嚴、榮譽在3月30日之後,全被贏了回來。總冠軍,讓陳磊,讓他帶領的北京隊,在CBA17年曆史上,寫下了濃重的一筆。飯桌上,十多年好友拍着他的肩膀說:“行啦!這下是你們揚眉吐氣的時候了,冠軍啦!”聽完這話,陳隊笑了笑指着曉川和朱西說:“以後就看他們了!”
在CBA打拼這麼久,陳磊見過不少天賦絕倫但最終卻碌碌無爲的例子,作爲隊長,作爲兩名新秀的大哥,陳磊是真的擔心如今誘惑頗多的現實社會,會讓曉川、朱西迷失了方向。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京城二少,陳磊說:“我現在不怕別的,但就是擔心一件事情,你們倆現在有了這麼高的成就,打CBA第一年,就得了總冠軍、入選國家集訓隊……這麼高的成就,你們要面對的外界誇獎和誘惑,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這些都是前所未有的。我希望你們心裏要有個方向,無論到什麼時候,都不要被捧殺了。你們年輕,玩的時候就放開玩,儘量輕鬆,但是到了訓練的時候,千萬要努力放在心上。訓練真是太重要了,如果不努力的話,很容易就會失敗。”
陳磊說罷,早早放下筷子專心傾聽的翟曉川和朱彥西,幾乎用一樣的語氣承諾說:“磊哥,放心吧!我們知道該怎麼做,心裏有數的!”京城二少裏更外向一些的曉川接過話來說:“我在一隊的時間短,這纔是第一年,但磊哥沒少照顧我,訓練生活老跟我說很多東西……”曉川的話還沒說完,陳磊打斷他,笑着說:“長胖啊!記住咯!”
本賽季在球隊經歷連敗的過程中,陳隊沒少開導京城二少,訓練的時候說,比賽的時候說,比完了還接着說。兩位小兄弟喜歡美食,陳磊索性帶着一邊吃一邊說,生怕賽季連敗或是某一場打得不太順心的時候,讓兩位新人心裏產生波動。可以這麼說,照顧小兄弟,完成好傳幫帶的工作,是身爲隊長的陳磊目前最看重的事。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他舉了好多例子給兩位小兄弟:自己在初次亮相但犯下一堆錯誤被主教練閔鹿蕾訓到落淚,在那個網絡媒體還不盛行的年代裏,如何保持一顆平常心……
“2000年初的時候,哪有這麼多網絡媒體,那時候隨隊記者都是報紙的,晚上看完球回到賓館開始寫稿,寫完稿子到賓館前臺讓服務員給開通電話,然後用撥號上網的方式把稿子傳回給報社編輯,你想在網絡上看到自己的新聞那根本不可能,連數據還得到一家叫巴斯格伯(編者注:basketball音譯,曾爲CBA提供數據支持)的網站上去看,其他的根本沒有,”陳磊叨了一口菜接着說,“當時的媒體關注度根本沒有這麼高,沒人知道你打得好還是不好,不像現在,點點滴滴都被放出來。你看今年總決賽,咱們在場上的每個細節都被抓得真真切切,全都不會被漏掉。”
沒錯,總決賽最後一場,擺滿了寫着“我愛北京”白色T恤的五棵松,的確是陳磊職業生涯中最美好的一天。幫助他實現這一切的,除了馬布裏( 微博 )之外,自然少不了翟曉川和朱彥西,否則,他連想都不敢想。
上賽季在弗朗西斯魂斷CBA之後,北京隊的關注度一下降了不少。首鋼體育館在經歷了頭幾場幾乎滿座的情況之後,漸漸變得冷清了不少,頂層看臺空蕩的座位訴說着北京過去幾年的淒涼。2011-12賽季,隨着老馬、兩名新人的到來,陳磊切身感受到了球隊的變化,走進總決賽之後,北京隊的比賽主場搬進了五棵松,18000人的球館內,座無虛席,一聲聲吶喊助威,讓陳磊笑言:“這真是一種平民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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