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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俗話:錢多了咬手。
殘奧教練汪成榮的手就被149萬元咬住了。中國人最避諱談錢,也最喜歡談錢。避諱談自己的錢,喜歡談別人的錢,所以中國體育跟獎金髮生的故事總是很曲折、很動人,也很哀怨。
汪成榮的故事,情節上有所創新。因爲以往的故事,都是民告官的,這個故事反了過來,是官告民。
當年的馬家軍風波,也是獎金分配成爲導火索,隊員們向教練馬俊仁提出領取自己的比賽獎金,還有斯圖加特世錦賽冠軍所得的奔馳車,最後師徒鬧翻了,第一代馬家軍解體,領軍人物王軍霞轉投毛德鎮麾下,並在亞特蘭大奧運會奪得金牌。第二代馬家軍雖然涌現出董豔梅和姜波等一批新星,但傷了元氣的馬家軍漸漸淡出世界田壇。這個故事還有續集,那就是王德顯與昔日弟子孫英傑等的獎金糾紛,又一支中國女子中長跑團隊被獎金打敗了。
沒被獎金打敗的是中國跳水夢之隊,於芬狀告周繼紅獎金分配有貓膩;但領錢的簽名覈對了,賬單也查過了。錢數上沒毛病,至於獎金分配比例的合理性,那是文件和條例上的硬傷,與周繼紅無關。於芬沒告贏,中國跳水隊吞金勢頭不減。
不管是民告官,還是官告民,獎金風波反映出的是中國體育人才培養機制上的先天缺憾。在體制內享受着國家培養的待遇,在體制外拿着豐厚的獎金。再縝密的文件,再周全的條例,也難在國家培養和個人努力與市場回報的比例上找到精準的平衡點。古訓有:不患寡而患不均。國家現在有錢了,獎金厚了;企業也發達了,出手大方了。當獎勵的基數越滾越大,那麼患不均也會越放越大。汪成榮的149萬元,就是這樣惹上麻煩的。
今年是奧運年,也是中國體育界發獎最豐厚的年份。一枚奧運金牌牽動着國人的心,也牽動着國內各個領域的錢匣子。體育總局獎勵、各省獎勵、各市獎勵、各縣獎勵、各鄉鎮獎勵,然後是企業獎勵、贊助商獎勵,還有香江“黃金遊”——每個奧運冠軍都能在香港得到超級大紅包。
錢多的地方,就會有故事,儘管我們不希望汪成榮的故事還會有續集。(戴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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