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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下旬的廣州似乎提前進入了梅雨季節,不僅連日陰雨連綿,而且氣溫驟升,悶熱異常。不料週六比賽日,雨依然在下,氣溫卻突然下降了許多,陰冷的感覺更讓人的心情愈發覺得壓抑起來。
下午3點整,距離津粵女排之戰開始還有一個小時,廣州體育學院體育館門前依然與往日一樣冷清,零星一兩個“黃牛”的出現才讓人意識到,這裏即將舉行一場國內排球的頂級交鋒。記者上前問了問票價,“20元一張,要不要啊?”一箇中年“黃牛”毫不猶豫地回答着,見記者無意購買,他又追出好幾步,“價錢還能商量啊,要買的話記得回來找我啊……”
此時的體育館裏已經有了不少觀衆,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身穿恆大男足隊服的主隊球迷,他們有組織的坐在一起,還在練習着開賽後準備喊的口號。相比常規賽天津隊客場與恆大的比賽,此時的觀衆數量已經算多了,當時爲了應付央視直播,賽場工作人員將僅有的一些觀衆都組織到了攝像主機位面對的一側看臺,而另一方看臺則空空如也。而這場半決賽,攝像主機位面對的看臺幾乎坐了7成,而與主機位同側的看臺也坐了不下5成的觀衆。
比賽開始,主場球迷開始爲恆大球員發球找人“獻計獻策”,先是高喊“發9號”(天津女排自由人王茜),眼看王茜接發球表現頗爲穩健,又開始高喊“發14號”(天津女排主攻陳麗怡)、“發18號”(天津女排接應李瑩)。恆大女排每每有隊員得分,主隊球迷就會高喊球員的名字,“Kasia、Kasia”(斯卡隆斯卡)和“Carol、Carol”(科斯塔格蘭德)當然是叫的最響的兩個名字。兩名外援扣球的時候,還會有球迷發出“嗚嗚嗚”的加油伴奏音,似乎在提醒天津隊拉響“防空警報”。
比賽的過程沒有太多的懸念,天津隊儘管防守依然頑強,但在恆大強大的火力面前,還是全場處於被動之中。主帥劉曉明也沒有像以往那樣從一開始就站在場邊指揮,而是從始至終一直坐在教練席上,只有連續被卡輪或者出現明顯失誤時,他纔會起身到場邊跟弟子交代幾句。
前兩局失利後,天津隊已經提前喪失了晉級決賽的理論可能,但劉曉明並沒有換上替補隊員鍛鍊的意思,顯然,他是在爲接下來的三四名決賽考慮,讓主力陣容保持狀態。同樣,郎平也依然讓兩大外援在場上拼殺,她也不希望在決賽前與天津隊打滿5局,速戰速決避免過多消耗體力是“鐵榔頭”的主導思想。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比賽就將這樣平淡結束時,天津隊在第三局發起了不可思議的瘋狂反撲。開局落後的衛冕冠軍先是抓住恆大一次兩點攻的機會造成對手嚴重卡輪,陳麗怡和張曉婷的打吊結合、李瑩的發球以及魏秋月的二次球讓天津隊連追7分將比分差距縮小到13:15。不過此後恆大在替補登場的法賽特強攻的幫助下渡過難關,繼而再度一路得分,將優勢擴大到23:16。不過比賽還沒有結束,誰都不知道天津女排能奉獻什麼樣的神奇演出。在接下來的魏秋月發球輪,天津隊再度狂追7分,將比分追至23平。儘管最終恆大還是以27:25結束戰鬥,但天津隊頑強的表現不由得讓對手肅然起敬。
比賽結束後,恆大上下就像奪冠一樣瘋狂慶祝着,她們淘汰了爭冠路上最強大的對手,又報了上賽季丟掉冠軍的一箭之仇。全體隊員繞場一週,與球迷激情互動。而十年來首次無緣總決賽的天津姑娘們則靜靜地坐在場邊,收拾着自己的東西和糟糕的心情,甚至沒有人說哪怕一句話。此時看臺上的恆大球迷突然齊聲高喊起了“天津加油”的口號,可愛的廣州球迷把掌聲和歡呼同樣送給了這個可敬可畏對手,這一幕頗爲令人動容。
此時的新聞發佈廳,郎平和劉曉明已經坐到了一起。在接受記者提問時,郎平忍不住問起了另一場半決賽的結果。沒有意外,上海隊晉級決賽,郎平先是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苦笑了起來,“晚上就要開始研究上海隊的錄像了,這個發佈會是我僅剩的能休息一會兒的時間了……”
雖然輸了球,劉曉明在發佈會上被提問的次數一點也不比郎平少,應付完各路記者,劉曉明與郎平握手致意,隨後快步起身離開了發佈廳。出了場館,點着一根菸,冒着濛濛細雨,劉曉明一邊走一邊跟記者無奈地搖着頭,“人家外援進攻都打你超手了,實力就是實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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