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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籃球只是一種愛好
我是亞裔,我是美國人,我個子不高,我不霸氣外露甚至有些文靜靦腆,可是總有一天,我要讓全世界聽見我的聲音,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能控制整個場面。如果讓林書豪自己來說,以上也許會成為他最好的開場白,那麼故事的開頭在哪裡?不是一周前他開始大放異彩,不是年初他加盟尼克斯,不是2010年他登陸NBA,甚至比他出生的年份1990年還要早。
回到1977年的某一天,同往常一樣,林繼明在電視前為NBA的精彩片段而癡迷不已,這並不是現場直播的比賽,有時候看到的都是前幾年的錄像。這有什麼關系?他對自己這麼說,這時候他已經得到了美國普渡大學的邀請,很快就要到大洋彼岸去攻讀計算機工程學博士學位,現場看NBA的比賽是觸手可及的願望。他身高只有1米67,很明顯籃球不是屬於他的運動,也許以後有孩子可以帶著他們在後院打球,這麼想的時候,他都還沒遇到未來的太太,也不會知道這對身高相同的夫妻會養育3個人高馬大的兒子,其中有一個便是1米90的林書豪。
『我的目標一直是超越我的父親。』30年後,已經在家鄉帕洛阿爾托讀上高中的林書豪這麼說,大約在這之前兩三年家裡人還一直在為他的身高擔懮,雖說從小就被父親帶著在籃球場長大,可初中畢業時他纔只有1米6,再超越同齡人的球技也無法彌補這一點,後來他開始以每年8厘米的速度拔高,可永遠是球隊裡最瘦弱的一個。
也許只能有一個愛好,『他直到高中前都不高,沒有人會相信他能在職業聯賽裡打球,他技術很棒,這是真的,但換句話說,沒有多少事情他做得不好。』說這話的是阿歷克斯·肖,那是林書豪從幼兒園起的好朋友。帕洛阿爾托是斯坦福大學所在的城市,出於對這所學校的偏愛,許多華人在此定居。這裡生活費奇高,但為了培養子女,華人家庭往往不吝惜金錢,比如林書豪就學過好幾年鋼琴。
『我小時候學過幾年的鋼琴,我媽媽一直督促我要我好好練習。可畢竟我最喜歡的還是籃球,她也拿我沒辦法。』林書豪並不討厭這些興趣課,至於他的鋼琴水平怎樣,這麼說吧,就跟他的演講水平一樣好,他所在教區的牧師、看著他長大的斯蒂文·陳如此評價,『我完全都能想象出他在政府任職的樣子,不過上帝在另一方面為他打開了一扇窗,他必須順從自己的天賦。』
順從天賦,做起來卻並沒有那麼容易。
落選
當夢想照進現實
去哈佛念書,對華人來說求學的頂峰不過如此,但就像我們知道的那樣,這並不是林書豪的首選,他鍾愛的斯坦福、UCLA等6家名校將他和他的比賽光盤拒之門外。常春藤聯盟的學校沒有獎學金,可為了打上NCAA一級聯賽,林家選擇了哈佛和這裡異常高昂的學費。林書豪一直覺得即便不怎麼如意,能夠進入哈佛在當時已經算是一種成功了,然而在校隊、基本上前3年他都是球隊裡的弱者,教練說從沒見過比他還瘦的大學球員,於是他只能天天泡在健身房裡練力量,考慮到他的績點有3.1,不用想就知道他的娛樂生活是什麼——零。
但日子依舊不那麼好過,『走在學校裡我幾乎什麼話都聽到過,「回中國去」、「合唱團在學校另一頭」、「把你的眼睛睜大一點好不好」,比賽場上也不例外,有時候這會讓我不舒服,可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到了大學最後一年,每個人都不得不對林書豪另眼相看,他成了深紅籃球隊的雙隊長之一,『成為隊長是一項榮耀和特權。這可不是什麼輕松活計,我們終其一生也不過能經歷這一次。』其實早在高中最後一年他的場均數字就來到了15分、7次助攻、6個籃板和5次搶斷。現在則更為耀眼,30分、9個籃板幫助隊伍拿下排名12位的康涅狄格州立大學後,對方的傳奇教練吉姆·卡洪稱贊他說,『我在NBA裡看到過許多隊伍,而他能為其中任何一支效力。』
話是這麼說,成為常春藤聯盟第一個至少得到1450分、450個籃板、200次搶斷的球員後,林書豪參加了2010年選秀,在這之前他參加了8支球隊的試訓,當時湖人承諾會在第二輪、也就是第58位摘下他,可是當看到原本應當屬於他的位置給了得克薩斯大學的中鋒德裡克·卡拉克特後,他知道自己落選了。
即便後來他再怎麼說自己從未放棄,那一刻他的沮喪毋庸置疑,於是他決定要在家裡『放縱』一下,方式是買了一桶雞翅大吃一頓,可是這並沒有令他好過多少。只有重回球場纔能得到解救,很快他的這個願望得到了實現,小牛邀請他去了夏季聯賽的訓練營。在訓練營裡收到寫著7號的球衣,他認為那是上帝的號碼、是神的旨意。
也是在這個訓練營裡,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有能力打NBA比賽,之前他充滿了對自己的懷疑,『有很多次我打得不錯,可看上去根本沒人在意、重視我,有時候我非常困惑。我給我的經紀人打電話,說我明明是訓練營中最好的一個,可沒人在意。不過說到內心我還是相信自己,並且這一切就是從夏季聯盟開始的。』
成名
我的整個人生故事是獨一無二的
2010年7月,這天林書豪坐在帕洛阿爾托高中教練辦公室的一張沙發上,背後的裝飾牆上貼滿了隊伍五六十年來的舊照片,他心裡很清楚自己和勇士的合同有多重要,這是他人生的新起點。
從場邊最多坐1000人的大學球館,到滿座容納19596名觀眾的甲骨文球館,壓力可想而知,不過林書豪決心不被這些乾擾了注意力,『我知道自己獨一無二的處境,不過我打球是因為我喜歡這項運動,我並不是為了其他粉絲而打球。而且我認為這也不是對這項運動有益的出發點,我當然感謝他們所做的一切,感謝他們的支持,我真這樣想。不過每當我走上賽場,那一定是因為我熱愛這項運動,單純簡單地熱愛。』他是哈佛的學生,在那裡的4年書可不是白念的,對於事實和應當他有明確的區分,『當我背負上要讓每個人、亞裔社區以及每個亞洲人滿意這樣的壓力,那就是我失去打球快樂的時候,也是讓我不再感到樂趣的時候,因為我是為了錯誤的理由在打球,要知道取悅所有人是不可能的。』
突然之間他就上了全美播出的電視節目,他的父母——兩位電腦工程師也開始被媒體們圍著談自家兒子的成長史,勇士還特別為他量身定做了一套市場推廣計劃。為什麼會這麼受歡迎?『我的整個人生故事是獨一無二的,不僅因為我是亞裔美國人,因為我是來自哈佛,來自舊金山海灣區,同時我與選秀總是無緣,也不是一次而是永遠都這樣,每當賽季結束的時候每個人都把我的照片拿下,我的出名太突然了。』林書豪的名聲來得實在太晚了。
盡管成了百萬富翁,可林書豪的生活還是老樣子,每天開著自己那輛老掉牙的福特金牛車,休息的時候就是去海邊釣魚,一坐一個下午,夜總會?連門開向哪裡都不知道。有時候他會回想起自己的大學時光,尤其是2007年的季後賽,坐在哈佛學生宿捨裡的他見證了勇士上演黑八奇跡,用信念的力量戰勝西部頭號種子小牛闖過了季後賽第一輪,當時他只能上下亂竄為故鄉球隊叫好。事情有時候就這麼巧,林書豪必須在這兩支球隊裡做出選擇,結果又是勇士贏了。他自己倒不這麼想,『好吧,讓我們看看以後會如何,我還沒有在NBA裡做出點什麼成績,誰知道呢?如果我的職業生涯一塌糊涂,說不定最後的贏家是小牛。』
在信心爆棚為通病的NBA世界裡,還真是很少聽到有球員會說出這麼自我否定的話。在被問到覺得自己像哪個球員的時候,他舉出的人物只是當時在太陽當替補控衛的德拉季奇,現在拿斯蒂夫·納什跟他比都有人嫌不夠。
『林』紀錄
林書豪在和湖人比賽中得到了38分,這是自從2005年3月以來,尼克斯球員面對湖人得到的最多分數。另一個球員是馬布裡,他得到了45分。
林書豪面對湖人得到了38分,這是自從去年1月份以來其他球員面對湖人得到的最高分。另一名球員是蒙塔·埃利斯,他也得到了38分。
林書豪的38分是他在其他比賽中——包括在哈佛大學以及職業生涯的最高得分。在哈佛大學,他的單場最高得分是30分。
在每一次擋拆得分中,林書豪平均得到1.1分,排在全聯盟球員中第三位。前三場比賽,他場均有30次擋拆配合。
林書豪在個人職業生涯前4場先發比賽中,總計得到109分,刷新了自ABA與NBA合並以來的紀錄(之前是刷新了首發前三場總得分紀錄),而此前保持這一紀錄的球員,是阿倫·艾弗森,他得到101分(邁克爾·喬丹得到99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