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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球在國內是名副其實的“冷”球。目前中國專業冰球隊只有哈爾濱、齊齊哈爾和佳木斯三支隊伍。在長春舉行的十二屆全國冬會男子冰球決賽上,哈爾濱隊以1:0戰勝老對手齊齊哈爾隊奪魁。近日,記者走近哈爾濱男子冰球隊,和他們分享了勝利的喜悅,一些隊員笑着對記者說,打冰球的男人最能體現陽剛之美,最有魅力。
41歲老將拼搏賽場
1:0,哈爾濱隊沒有失一分,門將的神勇發揮可謂功不可沒,他多次瓦解對手的進攻,給球隊帶來巨大幫助。可大家或許不知道,這個在場上指揮若定的門將已是41歲的“高齡”,他就是目前哈爾濱隊的教練員兼運動員劉學。7日上午,記者在哈爾濱冰球隊訓練場見到了他。
劉學從事冰球運動30年,是冬運會五朝元老。他告訴記者,早在2003年他就已經從事教練員兼運動員的工作,4年前的十一屆全國冬運會過後更是有兩年沒有出現在賽場上,這次重新披掛上陣是因爲隊內年輕守門員還難以擔此重任,經上級領導商議後決定讓劉學再次臨危受命。
41歲的他仍能參加全國最高水平的大賽,劉學不僅成爲中國冰球史上的一個傳奇。劉學笑着說:“自己體力真的是不行了,可爲了哈爾濱冰球能再次蟬聯冠軍就只能硬着頭皮上了。我現在更應該做的是把經驗傳給年輕隊員,讓他們快些成長起來。”
劉學的母親是一名籃球運動員,繼承了母親運動天賦的他11歲時就開始接觸冰球,他還有個孿生弟弟,冰球伴隨着兩兄弟一起成長,兩人一起進入哈爾濱一隊、二隊,最後是國家隊。劉學說:“剛開始打冰球只是單純的喜愛,可隨着年齡的增長,慢慢對冰球加深了認識,變成了酷愛、狂愛。15歲時我看到前輩爲球隊爭得的榮譽,感到非常羨慕,因此當時就萌生了想爲哈爾濱、爲國爭光的想法。”
巧的是,弟弟和自己一樣是守門員。劉學表示,自己人生的轉折點是在23歲時,他第一次代表哈爾濱一隊參加國家隊選拔賽,“當時一號守門員受傷,我得到了上場機會,在我上場後對方一球未進。”劉學驕傲地說。坐在場邊的國家冬訓中心的領導也看到了劉學的精彩表現,自此劉學正式進入國家隊。
此後,劉學的事業步入正軌。由於經常外出打比賽,他的青春全都獻給了冰球,在35歲的年齡才經人介紹與愛人結婚。“這麼多年,愛人一直支持我的冰球事業,我十分感謝她!”談到自己的家人,劉學的眼中充滿了愛意,“我還有個5歲的女兒,在我的帶領下已經會在冰上簡單的滑行了。”劉學稱,此前對家人虧欠的太多,對愛人和孩子的照顧、陪伴不夠,因此他每次外出比賽,都會給愛人和女兒買禮物。“現在有時間了,我一定多陪陪家人。”劉學說。
劉學稱,本屆冬運會是他運動生涯中的謝幕戰,“接下來我會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教練員的工作中,讓隊員們儘快提高,儘快成熟。”
隊中爺們像家人一樣親
今年34歲的老將尹凱是哈爾濱男子冰球隊的隊長,也參加了十二冬會的比賽,他目前也已退役,從事哈爾濱二隊的教練員工作。記者見到他時,他正帶領年輕隊員們訓練。尹凱表示,看到這些小隊員,彷彿看見了年輕時的自己,“我8歲上小學的時候第一次接觸冰球,當時爸爸帶着我和哥哥一起去玩,那時候的我們和比自己大好幾歲的人一起打,經常被他們撞得人仰馬翻,可我們始終不服輸,爬起來接着打。”
別看尹凱個頭不高,可他是個標準的東北爺們,舉手投足間彰顯着男人的野性。他表示,當初玩冰球就是被這項運動頑強的拼搶和激烈的衝撞所吸引。“我覺得冰球最能體現男人陽剛的一面,打冰球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尹凱驕傲地說:“尤其是我們哈爾濱隊絕對厲害,雖然十二冬會只贏了齊齊哈爾隊一分,可我們的實力遠遠不止如此,還可以再贏他們兩三分!”
尹凱說,冰球伴隨自己成長,自己對冰球的領悟也從最初的個人英雄主義轉變爲懂得全隊配合。“小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技術好,經常單兵作戰一人打對方四五個人,可從未進過球。後來經過教練員的教導,終於懂得了團隊協作的重要性。有時候覺得全隊配合進一個好球比自己進球重要多了。”尹凱表示,團隊協作也培養了球隊的整體凝聚力。“我們球隊的人都是哥們,有的更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像家人一樣親。平時在訓練場上有了矛盾,下了場也馬上冰釋前嫌。”
劉學告訴記者,冰球對抗性強、競爭激烈、極富觀賞性,但由於該項目在中國並沒有廣泛普及,使其成了少數人關注的“冰”球。記者回想起十二冬會的冰球賽場上空空蕩蕩的情景,哪怕是觀賞性更強的男子比賽,觀衆也依舊稀稀落落,只有在決賽時纔出現了“一票難求”的現象。
冰球過去曾在東北地區紅極一時,但投入大、見效慢的集體冬季項目,目前全國專業冰球隊只剩下三支,分別是哈爾濱、齊齊哈爾和佳木斯。其中哈爾濱和齊齊哈爾兩支隊伍成爲國家隊隊員輸送的全部渠道,國內冰球賽場也早就成爲了哈爾濱和齊齊哈爾的“雙雄爭霸”。這種尷尬的局面,直接導致冰球成爲了在國內最“冷”的項目之一。
對於這種現象,劉學表示:“一個是人們對冰球項目瞭解太少,再一個就是受經濟條件制約。我國搞得最成熟的就是我們黑龍江,有幾支職業球隊,其他地方開展得都不夠系統。”
反觀美國、俄羅斯和加拿大等冰球運動發展強國,不僅有成熟的職業聯賽,商業運作也發展很好。談到兩者的差距,劉學稱:“冰球運動投入大,運動員的培養週期長,這都是地方不願發展冰球運動的原因。”
女冰跟男冰
一樣抗“打”
記者在採訪中意外發現,數十名高大的小夥子中間有兩個女孩,她們顯得那麼瘦小。男人們做的器械力量訓練她們也跟着練,一點不含糊。原來,她們是哈爾濱體工隊的隊員。20歲的韓丹妮是其中一位年紀大些的女孩,她梳着一排整齊的劉海,臉蛋兒圓圓地像個娃娃。她告訴記者,女子冰球隊不像男冰分哈爾濱一隊和二隊,而是隻有國家隊和地方體工隊。她驕傲地告訴記者,自己曾代表國家隊參加過2010年的溫哥華冬奧會。
原來,冬奧會冰球項目可以報18名球員和3名門將,但是當時中國女冰只有兩名門將,爲了報滿名額,國家隊特意從體校將剛練了3年冰球守門員的韓丹妮選入國家隊,可以說韓丹妮是相當的幸運。“當我得知這個消息時,都樂瘋了!”韓丹妮說,她此前參加過的最大比賽是2009年全國女子冰球錦標賽,她所在的哈爾濱市體育運動學校隊獲得第二名。“甲組就三個隊參賽,第一場我們0比9輸給國家隊,我在比賽中膝蓋被撞傷下場了。第二天的比賽我帶傷上場,當時打到點球決勝,我守住了對方的八個球,而我的隊友把第八個球都打進去了!”那場比賽過後,韓丹妮就正式進入了國家隊。這次的十二冬會小丹妮也參加了,“我上場3局只失了2分”,她驕傲地說。
由於小時候身體不好,8歲的韓丹妮爲了鍛鍊身體開始接觸冰球。“我小時侯性格就比較外向,像男孩子一樣淘氣,別人都叫我‘假小子’。當時父母讓我在花樣滑冰和冰球中選一項練,我覺得還是打冰球比較刺激,就走上了這條路。”
現在,爲鍛鍊女冰守門員,韓丹妮被教練安排與男冰隊員一起訓練。“開始的時候男冰隊員看我是女孩,不好意思用力打門,我就告訴他們放心打吧,要不耽誤你們訓練,我自己也練不出來。”韓丹妮說,男冰運動員打門的力量是女冰的數倍,打在身上非常疼。“有一次訓練,冰球直接衝我的身上飛來,直接打到我的脖子鎖骨上。由於脖子只有一層單薄的護具,打得我當時就喘不過氣了,緩了半天才好。後來一看,兩邊鎖骨一高一低,錯位了。”“哭了嗎?”記者不禁問道,“當時愛面子,忍住了沒哭,可晚上躺在被窩裏就忍不住偷偷地抽泣起來。”
“在國家隊壓力太大了,有些吃不消,但爲了父母,我又咬牙堅持了下來。”對於未來韓丹妮充滿了希望,“我喜歡打冰球,想接着打下去”,小姑娘露出潔白的牙齒,咧開嘴笑了。她說過她喜歡看NHL的職業冰球比賽,她希望有機會去美國的大學隊打冰球,還能上大學。
□記者才藝文/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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