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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2012年了,從眼下的狀態看,似乎爲數不少中超俱樂部備戰的心氣兒都很高,眼下除了天津、青島兩支球隊新帥還沒到崗之外,其他隊伍都是新帥帶隊的狀態,而隨着阿內爾卡簽約、特里“傳緋聞”,讓球迷們忽然覺得,只要狠狠地用錢砸,中超原來也可以成爲大腕兒們落腳的場子。有統計顯示,2011賽季的中超聯賽,16傢俱樂部的總投入超過20億元人民幣,而據粗略估算,2012賽季,中超俱樂部仍是16家,投入總額卻將被大幅提高至28億元人民幣左右,近40%的投入漲幅,當然和通脹扯不上關係,只能預示着2012賽季的中超,對每一傢俱樂部而言,都將是個“不進則退”的賽季。這樣的賽季,一眼望去最令人擔心的,就是動盪中的陝西人和。
拋售球員
是一種商業選擇
2011年12月25日,聖誕節,這一天趙旭日(微博)坐飛機從大連老家飛抵廣州報到,轉天恆大俱樂部就要召開四大內援加盟的新聞發佈會,他是主角之一。和眼下中超好多球員都挖空心思去恆大不同,一年前趙旭日拒絕過恆大,說在陝西過得挺舒心,甚至兩三個月前,面對恆大俱樂部的二次邀請,還用模棱兩可的回答“軟拖”過人家,誰知伴隨着2011賽季結束,陝西人和俱樂部出現了要南遷貴州的大變故,而在一波瘋狂的“拋售”潮中,差不多是人和俱樂部幫趙旭日做了轉會去恆大的主。憑良心說,去恆大對趙旭日自己來說沒損失,平臺高了、工資漲了,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有點兒想不通,想不通怎麼一傢俱樂部幹得好好兒的就出岔子了,也想不通自己怎麼就稀裏糊塗地換了東家,連西安租住的房子裏那一堂的東西、車庫裏的汽車,都來不及妥善處理。
到現在爲止,人和已經出讓了趙旭日、毛劍卿(微博) 、李凱(微博) 、朱家偉(微博)四名隊員,套現近2000萬元人民幣,另外幾個招牌式的球員於海、曲波(微博) 、張烈,也處於找下家兒的狀態,只要他們自己找到的下家兒能夠掏出符合俱樂部心理價位的轉會費,就可以走人,或者說也像趙旭日加盟恆大這樣,誰心儀他們幾個,繞過球員本人,直接先來找俱樂部談也行。人和大大方方地敞開門“隨便走”,在圈內人看來,簡直是自殺式的舉動,爲隊伍南遷貴州和高洪波的帶隊前景都蒙上了陰影,也難怪恆大用“楊昊+現金”的方式交換趙旭日,楊昊死活都不肯“就範”。
不過任何事情都不是無緣無故的,據“接隊”的貴州方面內部人士說,人和俱樂部這麼做,他們也可以理解、不算錯,因爲貴州方面一方面搞足球心切,另一方面在這個領域沒見過太大的世面,其實要求並不高,只要2012賽季球隊能保住中超的席位,莫要像2011賽季那樣,苦巴巴剛從上海中邦那裏買來中甲的殼兒,賽季末就混降級了,他們就能接受,往後有什麼事都可以慢慢來。
貴州當地內部人士對陝西人和隊南遷的描述實際很中肯也很實在。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戴永革領銜的“人和商業”,將球隊作爲敲門磚,以貴陽爲錨地進軍貴州,顯然之前是有過很明確評估和預判的,或者說,在外界驚訝於俱樂部大肆轉出球員前,“新俱樂部”的定位,已經由當初的“豪門”調整到了平民保級隊。包括主教練高洪波在內,之前也得到了高層的相關指示,告訴他心氣兒不必太高,2012年太太平平過日子,保級無憂就可以了。既然定位都定在了保級,那麼就沒必要留那麼多大牌球員在隊裏了,還不如賣人換錢來得實在,到時候俱樂部以良好的資金狀態進駐貴陽,還能在球市造勢等方面多投入,做足和貴州足球一起成長的架勢。
人和另一個抱定堅決執行“小成本”決心的佐證,是俱樂部對待孫繼海的態度。之前在陝西,球隊上下都知道孫繼海和大家不一樣,他有兩份工作合同,一份是正常與俱樂部簽下的工作合同,一份是與集團,更確切點兒說是與老闆戴永革簽下的“關係合同”,這第二份合同,是體現孫繼海和老闆之間私交、體現人和集團對孫繼海個人號召力認可的。在決定將球隊南遷後,雖然俱樂部減員壓縮成本的策略已定,但是考慮到孫繼海在國內足壇仍擁有一定的知名度和影響力,對球市“拓荒”很有好處,俱樂部和集團高層都和孫繼海做過交流,希望以“隊員兼教練”的身份再留他一年,本來孫繼海原則上都答應了,可俱樂部進一步與他溝通,想順勢縮減他的薪水,孫繼海便覺得不能接受,再加上主教練高洪波對他的去留顯得並不熱心,更促使孫繼海感覺再呆下去沒意思,自己是自由之身,既然是這種局面,還不如不去貴州,把職業生涯的最後一段留給大連實德(微博) ,落個葉落歸根。
目前人和隊身在昆明,而俱樂部方面則已經前往貴陽,落實隊伍移動過去後的衣食住行、訓練等諸多事宜,雖然間或也有簽下新外援等信息傳出,但是2012年球隊在貴陽的主場只會是放低了姿態“從頭再來”, 有消息說,這個賽季他們俱樂部的支出預算只有不到6000萬元,假若真的如此,那幾乎就是16家中超俱樂部裏投入最少的了。
低調冬訓
也因高洪波惹口舌
漩渦之中的人和隊,自去年12月4日起昆明屯兵,已經在海埂基地訓練了快一個月,趙旭日不來報到,以及朱家偉等隊員練着練着就走了,顯然一次次刺激着隊中其他人的敏感神經,再加上關於貴陽各種設施條件好壞的傳聞不斷,關於隊裏要整體減薪的說法也很多,於是雖表面看起來平靜,可隊員們整體找不到狀態,卻也顯而易見。
動盪期里人和隊的這種悶,其實還有一部分原因來自主教練高洪波,換句話說,高洪波的悶,也影響了隊員們。對高洪波有些瞭解的媒體人都知道,他是個特別小心、輕易不肯表露的人,當國足主帥時,趕上公開訓練都會刻意地站到球場“腹地”,儘量遠離場邊的記者們,減少交流機會。從國足離任後,這種刻意躲避的姿態,被他原原本本地帶到了人和隊,上賽季高洪波剛接手球隊後,除了新聞發佈會上“見面禮”式的公開羣訪,過後儘管陝西當地媒體輪番聯絡他,希望能做更細緻、更個性化的專訪,包括希望他談一下在國家隊的經歷,都被他一一拒絕了,以至於過後當地媒體甚至達成了共識,覺得高洪波總像是有一肚子的話不好說、不便說、不能說。
高洪波的悶,通過上賽季一陣子的接觸,人和的隊員們已經有所瞭解,不管平常打交道是否熱絡,隊裏大夥兒有一件事卻很知高洪波的情,就是關於隊伍南遷貴陽這件事,大家頭一次聽到句實話,是高洪波說的。 據隊員們回憶,在球隊南遷傳聞最瘋狂的時候,並沒有俱樂部的人來給大家講講這事兒,還是隊伍抵達海埂後的第二或第三天,高洪波在隊會上把南遷挑明瞭 ,小心翼翼地告訴大家,他知道大家心裏惦記着傳聞中的南遷,他能說的是確有其事,不過作爲球員和教練,大家的職責還是好好訓練和比賽,其他的事情,歸俱樂部管,隊裏的人既然決定不了,那大家不如別想太多,一方面在事情沒確定之前做好保密工作,另一方面相信俱樂部會給大家一個妥善的安排也就是了。
因爲冬訓開始階段前往海埂的媒體記者並不多,所以除了爲隊裏的人事問題費些心思外,高洪波上個月帶隊還是挺放鬆的,可隨着反賭掃黑開庭,去年接受專案組詢問時,他承認曾送給楊一民兩萬元現金及一臺筆記本電腦被曝光,高洪波的緊張勁兒又上來了。“按說這些日子掃黑開庭是個大話題,可是我們在隊裏都不太敢聊這事兒,就是怕教練多想。” 人和隊有隊員私下說,他們訓練和歇着的時候都裝得像沒事兒人,高洪波看上去也像沒事兒人,可彼此心裏清楚,誰都揣着心事呢,至於心事到底是什麼,就冷暖自知吧。
冬訓完的下一站是哪裏?是不是留幾天給大家集體回西安收拾東西,然後就奔貴陽而去?現在隊裏沒有“最終解釋”,在海埂,隊員們都刻意省略掉了是陝西還是貴州,直接管自己叫“人和隊”了,而時不時耳聞一些陝西又重新組隊的消息,他們心裏難免也會有一種沒退路的恐慌。但是正如冬訓伊始高洪波提醒、轉會走了的趙旭日所說的意思:好多事兒,當隊員的沒有話語權,人和隊之亂,當下還算不上已經結束。□
本版撰文本報記者顧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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