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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餘年的黑哨,過千萬的黑金,這些面臨着的是法律的制裁、國人的唾棄和鐵窗生涯的等待。
23日,在五天庭審之後,中國足壇反賭掃黑大案的第一期庭審告一段落,雖然包括南勇和謝亞龍在內的大魚還未過堂,但涉案金額已經超千萬元,涉及球隊也達到了20餘支。
據中國政法大學教授阮齊林推測,首批受審的人員中,張建強所面臨的刑期最長,可能將達到14年左右,而其他人員,最少的也將面臨3年左右的牢獄之災。
12月23日傍晚,隨着範廣鳴、冷波、邢銳、吳曉東、楊旭、陳志農、謝彬對非國家公職人員行賄,被告人沈劉曦、胡明華、王守業、左文清、高琿、金光洙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一案的審理結束,足球反腐案第一階段的審理工作暫告一段落。法院將擇日對涉案人員宣判。
審理“中場休息”
留下一串問號
據公訴方指控,2006年9月9日中甲聯賽第19輪,廣州醫藥隊主場迎戰浙江綠城隊,當時兩隊都有“衝超”機會和實力,積分僅相差一分,時任廣州醫藥足球俱樂部副總經理的楊旭,打電話求助範廣鳴。範廣鳴與原青島中能( 俱樂部官方微博)U19隊主教練冷波聯繫,冷波又與前山東魯能( 官方微博)隊長邢銳聯繫,再由邢銳找到原浙江綠城隊主力隊員沈劉曦等人做球。邢銳與沈劉曦達成80萬元的打假球協議,邢銳向冷波要價100萬元,範廣鳴則向楊旭要價150萬元。最終,廣州醫藥足球俱樂部的楊旭等人經研究決定,同意拿出150萬元,一場假球就此誕生。
經過鐵嶺市中級人民法院5天的審理,以及丹東市中級人民法院兩天的審理,足球反腐案第一階段的審理已經暫告一個段落。隨着庭審的結束,鐵嶺丹東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但爲期一週的審理,還是留下了一些懸念。
此次足球反腐案第一階段的所有庭審,法院都沒有當庭宣判,都是“擇日宣判”。從目前的情況看,許多辯護律師爲辯護人進行的是無罪辯護,或者是輕罪辯護。像在楊一民所涉及的案情中,還有一部分被楊一民的律師劃入了“禮尚往來”。在楊一民的律師看來,由於偵察機關沒有全面收集證據,楊一民是否給別人送禮這些證據沒有收集到,沒有收集到就不能證明是有來無往。張建強的辯護律師在庭審中否認檢方對張建強的前7條受賄罪的指控,爲張建強進行無罪辯護。法院方面對於這些最終到底是如何認定,將作出怎麼樣的判決,這無疑是目前大家最爲關心的一個焦點之一。
大魚過堂尚屬未知
案件宣判最遲年後
除此之外,在第一階段的庭審中,只有前足球運動管理中心副主任楊一民一條“大魚”出現,19日央視已經披露過部分涉案案件的涉案人員,前足球運動管理中心主任南勇、謝亞龍究竟將何時接受審理。23日傍晚,記者專門前往鐵嶺市中級人民法院公告欄,那裏並無新的開庭公告。丹東等地同樣沒有關於足球反腐案新的開庭公告,這也就意味着南勇、謝亞龍案暫時不會開庭。 有消息說,由於尚需補充證據,南勇、謝亞龍的開庭時間將在明年,且很有可能在春節後。另據足協傳出的消息,因足球反腐案而延遲的足代會將在明年3月進行,因此南勇、謝亞龍案可能會在明年3月前開庭。
中超俱樂部
一大半涉案
一週的庭審還留下了一個懸念,同時也是一個非常棘手的難題。目前已知的涉案俱樂部有山東魯能、青島中能、上海申花、江蘇舜天、遼寧宏運、長春亞泰、河南建業、北京宏登、長沙金德、重慶力帆、瀋陽海獅、陝西國力、雲南紅塔、四川冠城、青島海利豐、廣州鬆日、青島頤中、廣州醫藥、山西路虎等。儘管當中有些俱樂部已經從中國足球的版圖上消失,但幾乎一半以上的中超俱樂部牽涉其中。
此前,中國足協曾對涉案的廣州醫藥和成都謝菲聯予以了降級處罰,那麼中國足協如何處罰這些涉案的俱樂部?是一視同仁,還是爲了保全聯賽,做出讓步?
22日,足管中心主任韋迪曾表示對於俱樂部的處理要等到案情宣判之後纔會進行,同時足協也認爲目前中超球隊的頻頻大手筆投入正使得中國足球處於發展的階段,如果處罰過重就會扼殺這樣的勢頭。
“無論球迷、投資人還是足協都不希望聯賽和亞冠受到影響。”足管中心副主任於洪臣說道。
南謝涉案
三大罪行曝光
經過鐵嶺五天、丹東兩天的開庭之後,“足球大審判”第一階段的審判工作宣告結束。謝亞龍、南勇等“落網大魚”雖然在央視播出的節目中交待了有關問題,卻並沒有出庭受審。2012年3月,中超聯賽即有可能正式開戰,有消息稱在此之前將召開全國足球代表大會,“足球大審判”的“尾巴”似乎不應該再留到這個時候。根據此前有關媒體陸續披露的信息,對於他們的涉案罪行基本可以定義爲“官哨、黑金和國字號隊伍”的問題。
官哨:口號中的弦外之音
裁判收錢,在執法比賽時幫助某隊受益,這是“黑哨”;裁判受到上級領導的暗示,按照領導指令吹比賽,這就是“官哨”,中國足協原裁委會主任李冬生便是一個曾經向裁判下達了具體指令的官員。
“官哨”已經把一些冠冕堂皇的口號,變成了約定俗成的“江湖黑話”。有經驗的裁判都很清楚,如果領導暗示“維護賽區穩定”,那就要幫主隊;如果領導強調“客觀公平公正”,那就要替客隊撐腰了。
除了李冬生之外,南勇的一些行爲也涉嫌左右裁判判罰,進而影響比賽結果。除了南勇業已招認的自己曾在1999賽季介紹老家延邊的有關領導與瀋陽海獅隊人士相識,最終瀋陽海獅客場大勝延邊敖東,爲保級奠定了基礎之外,南勇在2003末代甲A最後一輪聯賽上海中遠國際主場對陣天津泰達的比賽中,表現也很不正常。在該場比賽中,南勇特意到現場督戰,結果天津隊取得勝利,從而擠掉重慶獲得晉級下賽季中超聯賽的資格,該場比賽背後的玄機,至今還是一個謎。
黑金:貪腐官員的小金庫
南勇與原中超公司總經理呂鋒關係之“親密”已經衆所周知,但事實上,除了中超公司之外,社會普遍認爲中國足協還有另一個小金庫,那便是福特寶公司。2010年8月、9月,福特寶公司原老總邵文忠兩度被傳赴遼寧“協助調查”,第二次“失蹤”之後他再也沒有出現,甚至在謝亞龍、南勇等人的案情被曝光後依然沒有這位足協“財神爺”的消息。
福特寶的全稱是中國福特寶足球產業發展公司,是1993年在中國足球即將走上職業化道路之際,經當時國務院經貿委批准成立的中國足球協會直屬國有企業,享有中國足協全部賽事及各項活動的商務開發權,肩負着開拓中國足球市場的重任。然而,由於相關監管制度上的欠缺,福特寶公司自成立之日起,便成爲某些貪官的搖錢樹。
愛福克斯公司是一家英國網絡電話公司,2006年冠名中超聯賽,但愛福克斯公司約定的6000萬元人民幣冠名費沒有如約匯入中超公司,中方只得到了600萬元。2008年年底,中超公司把愛福克斯公司告上法庭,官司開打之後,由於愛福克斯公司與中超簽約的子公司是臨時註冊的皮包公司,並已宣告破產,剩下的冠名費就這樣沒了。
國字號:花錢就來鍍鍍金
在“反賭風暴”之前,一度有消息稱,在足協內部,謝亞龍與南勇極度不和。但事實上在關鍵利益上,謝亞龍與南勇早已達成默契,這一點在“愛福克斯冠名案”中已得到體現。謝亞龍之所以上任之後表面上排擠南勇,自己獨掌國字號隊伍大權,除了利慾薰心,夢想着率隊在2008北京奧運會上取得佳績、讓自己能夠前程似錦之外,來自國字號隊伍的利益也不容忽視。單是在某本土教練擔任國足主帥時期,便有超過100名的地方俱樂部球員先後進入國家隊,那時國家隊人員進出如“走馬燈”般讓人眼花繚亂。前國足領隊蔚少輝交待,自己曾收受長春亞泰球員閆峯“孝敬”的十萬元,而蔚少輝正是謝亞龍在國家隊的代言人。
此前,謝亞龍已經交待除了收受某俱樂部的答謝禮金20萬元之外,還收受了杜伊翻譯送給自己的5萬元賄賂,事實上他的問題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在謝亞龍主政中國足協期間,國奧隊、國家隊幾乎變成“公共場所”,很多球員莫名其妙地來參加一兩次集訓後,又莫名其妙地走了。這些球員回到俱樂部之後,便“獅子大開口”要求得到更多的薪水,其理由自然是自己已經是“國字號”,他們當中可能也有像閆峯一樣,“孝敬”蔚少輝甚至謝亞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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