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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綠茵場上主觀故意偏離公正的裁判統稱爲“黑哨”,那麼按照“黑”的原因不同,大概還可以細分爲“關係哨”、“官哨”、“賣哨”和“賭哨”。
根據陸俊、黃俊杰、周偉新等幾名“黑哨”的經歷以及圈內人的敘述,基本上可以摸清中國黑哨們的演變史。先是基本不涉及錢財的關係哨,然後由於賄賂金的注入性質發生突變。足球職業化後積聚了大量金錢,加之缺乏監管,於是從甲A後半段至今,官哨、賣哨蓬勃發展。到了近幾年,還出現了裁判直接涉賭的新類型“賭哨”。
萌芽期關係期
關係哨的歷史源頭無從考證,但肯定專業足球時代就存在。在足球剛進入職業化的時候,仍只是有時會憑藉朋友間的人情打招呼,尚不涉及錢財,這種關係哨就是黑哨的“雛形”。
一名圈內人士表示,黑哨是一個漸變的過程。“在體育領域當中不光是足球,經常會碰到這樣的情況,比方說,打個招呼,我也不求照顧,你就保證公正就行。有一定權力的人也經常對下面的人打個招呼,可能有的是爲了保證公正,但有的時候保證公正在默契的條件下就是有特定所指。”
這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人士說,剛開始沒有所謂賄賂金,也不存在貪心、邪念,就是人情和麪子,這種現象應該說在足球領域還是有過這麼一段,然後一步一步地演變,但是賄賂金的進入就意味着這種事情的性質發生突變了。
全盛期官哨、賣哨
1994年,陸俊的一聲哨響拉開了足球職業化的大幕。在那個足球熱昏了的年代,平均工資還不過百十塊錢,但聯賽突然涌入了上千萬資金,成爲巨大的名利場。如果說最初幾年還不敢輕舉妄動,但由於缺乏必要的監管,腐敗最終如細菌一樣肆意孳生。
根據前北京國安俱樂部總經理楊祖武的回憶,上世紀九十年代後期,職業足壇已開始受到各種醜惡現象的滲透。而最初的變化就是從裁判開始的,“原來各地比賽時,裁判的要求還僅僅是吃、住好一點,但慢慢的就有一些俱樂部開始給裁判送錢,這一下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盒子,貪婪和慾望的魔鬼將中國足壇整得烏煙瘴氣。之後各種傳聞愈演愈烈,甚至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1999年的渝沈之戰,以及2001年的甲B五鼠事件,就是這些醜惡現象肆無忌憚的醜陋表演。”
陸俊、黃俊杰就是這其中的典型代表。渝沈之戰已經證明是這位昔日“金哨”的“傑作”,而他還“導演”了末代甲A的上海灘德比。不過,這兩場他雖然都分了好處,但都是奉領導張建強之命而行,屬於“官哨”。
黃陸兩人不僅奉命吹“官哨”,也會自己“賣哨”。2005年至2009年期間,黃俊杰僅憑藉對長春亞泰隊的關照,就獲取了鉅額“紅包”,雙方交易了十場比賽之多。陸俊涉黑的時間集中在1999年-2003年的甲A時代,這期間不僅有官哨,他還多次直接收受賄賂。
黑哨現象在2002年龔建平案時,就已比較普遍。然而由於種種原因,最終只有一個龔建平受到牢獄之災。自此,黑哨愈演愈烈。根據此次公安機關偵查的情況,裁判界已形成一條心照不宣的潛規則:“一般主裁8萬,邊裁4萬,有的是主裁4萬,邊裁給2萬。根據賽事的重要性而定。”而像奪冠、保級等比較重要的賽事,錢會更多。
新時期賭哨
根據媒體曝光,黃俊杰在交代所吹罰過的“官哨”時稱,原國家體育總局足球運動管理中心主任南勇在2007年一次會議上,曾公然稱默認裁判和俱樂部的權錢交易,但卻不允許裁判參與賭球。這說明,那個時候裁判參與賭球的現象已經出現了。
然而,隨着賭球逐漸蔓延在綠茵場上,“賭哨”也最終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事實上,黃俊杰本人雖然沒有直接參與賭球,但卻是被熟人拉下水。這個人就是周偉新。
2004年,周偉新在製造了北京國安同瀋陽金德比賽的“冤案”後,受到紀律處罰,就此開始淡出裁判圈,並逐漸成爲“賭球個體戶”。2007年,在澳門威尼斯人杯英格蘭曼聯隊對深圳上清飲隊比賽中,黃俊杰任主裁。周偉新爲了賭球賽前給黃俊杰打電話,讓黃俊杰讓深圳先開球,然後他下注獲利22萬元港幣後,分給黃俊杰10萬元港幣。
黃俊杰此後表示,這種友誼賽客隊一般都會讓主隊開球,此外,他還表示,要控制一下開始的猜硬幣(主裁判拋硬幣讓雙方選擇開球權和場地),太容易。
兩年後,在上海申花與澳大利亞悉尼FC隊的國際友誼賽中,黃俊杰擔任主裁判。周偉新給黃俊杰打電話,希望在下半時進兩個球以方便他下注買大球(進球三個以上在賭博中算大球)。結果上半時0比1落後的上海申花下半時連進兩球,2比1完成逆轉。事後,周偉新給了黃俊杰10萬元。
無論關係哨、官哨、賣哨還是賭哨,表象有種種不同,獲取的利益有種種區別,但他們都違背了裁判身份最起碼的原則――公平正義,他們的醜陋本質,是一致的。
庭審?現場
頭髮花白神采全無他變得認不出了
楊一民昨天上午出庭受審
本報訊昨天上午8時,楊一民被押解進鐵嶺市中級人民法院時,頭髮已經全部花白。往日他喜歡戴的金屬眼鏡,昨天也換成了普通的黑色板材,神采全無。據悉,這也是出於在看守所裏的安全考慮。楊一民是所有涉案高官裏,形象變化最大的一個。據熟悉他的記者說,“他變得認不出了。”
楊一民是副局級幹部、原國家體育總局足管中心副主任。作爲中國足球的昔日學院派人物,楊一民從足協內部一名普通幹部,一步步坐上副主席的位置,經歷頗豐。其間,他所在的部門職能涉及聯賽、技術、國家隊、女足、裁判和青少年等多個領域。仕途如日中天之時,去年1月15日突然被警方逮捕。
因爲南勇和謝亞龍不在本週受審的範圍內,所以楊一民是本週反賭掃黑開庭中,官銜最大的一位。他的受審也將足壇風暴推向了一個“小高潮”。
早上8時,押送涉案人員的車隊,緩緩駛入法院西大門。因爲前一天的案件沒有審理結束。昨天,楊一民和其他十幾名涉案人員一同來到法庭。下車時,前一天審判的涉案人員在先,楊一民則穿着“039號”紅馬甲,在隊伍的最後面進入法院。
昨天是鐵嶺中級人民法院審理足壇反賭掃黑開庭的第三天。鐵嶺的天氣,一夜降至接近零下20攝氏度。儘管如此,距離開庭還有一小時,大批記者已經在法院門口守候。“畢竟,今天審判的是楊一民,大家十分關注他的審判情況。”
庭審?揭祕
楊一民被審了9個小時
涉案金額爲125.4萬元
本報訊昨晚7時許,楊一民一審結束歷時近九個小時。
據新華社消息稱,1997年初至2009年12月間,被告人楊一民利用擔任國家體育總局足球運動管理中心副主任等職務的便利,爲有關單位或個人謀取足球裁判員任職等方面的利益,先後40餘次收受20餘個單位或個人財物,摺合人民幣共計125.4萬元。
據悉,法庭上,楊一民律師就是否以“國家工作人員”身份定罪一事與法院進行了長時間的辯論,從而導致庭審時間超過了前兩天涉案人受審的時間。在庭審中,楊一民的律師對楊一民進行的是罪輕辯護。楊一民在法院受審時一度痛哭流淚。
根據此前央視報道,楊一民在體測期間曾收受舜天俱樂部潘強的1萬美元賄款。而據五星體育報道,在昨天的庭審中,楊一民最大的單筆賄款爲20萬元,除了這些,因楊一民妻子身體不佳,其還通過收受他人贈送的藥品以及相關俱樂部幫助楊一民孩子上學的方式收受賄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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