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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南京菜,聽懂南京話
要說中國足壇曾經有一位令人尊敬的球員,那麼他一定非楊晨莫屬。相信大家一定還記得他在韓日世界盃上頭扎繃帶,並且一腳墊射擊中土耳其隊門柱的情形。就在2008年的最後一天,這位中國足壇的英雄來到了江蘇,身份也由球員變成了助理教練。但不管楊晨在隊中的身份如何,他的到來都成爲江蘇舜天曆史上最大牌的一名國內足球人物。
談舜天
九年衝超,天道酬勤
和舜天一拍即合
說到楊晨,球迷的第一印象就是“留洋球員”。雖然楊晨不是第一個走出國門的中國球員,但絕對是影響力最大和最成功的一個。在德國時,楊晨幫助法蘭克福隊保級,回到中超又爲廈門隊在保級之路上拼搏了一年,楊晨已經成爲名副其實的“救火隊員”。儘管在2007年年底楊晨選擇了退役,但他當球員時豐富的保級經驗卻是一筆寶貴的財富。而且楊晨在國家隊中也是一名“拼命三郎”,他血染賽場的鏡頭已經成爲中國男足的經典。
2008年廈門足球隊解散之後,楊晨宣佈正式告別征戰多年的綠茵場,放下心愛的球靴,準備轉型當教練。其實早在2005年楊晨就參加了亞足聯的B級教練員培訓班,當時與楊晨一同參加培訓的魏羣和符賓如今都走上了教練的崗位,而楊晨則繼續在中超征戰。在廈門的第三年,他雖然沒有在場上踢過一分鐘的球,但是仍有不少俱樂部都向這位前足球先生拋出過橄欖枝。比如北京的兩支中甲球隊都曾有意邀請楊晨,“那時北京理工和北京宏登找過我,我那時說如果他們需要我的話,我肯定無償地去。因爲我師傅金志揚在北理工,宏登那邊有師兄張旭。他們找我,我肯定沒二話,但我不是去踢球的。”那時楊晨透露了自己想轉型當教練的想法。
2009年,舜天衝超成功後,更加速了雙方的合作。退役已經一年的楊晨悄然出現在了江蘇舜天俱樂部的訓練基地內,也翻開了自己作爲教練的嶄新一頁。“其實與舜天俱樂部接觸時間並不久,雙方的感覺都非常好,所以基本上是一拍即合。那時我作爲助理教練輔佐主教練裴恩才。”
蜜月期後,加速充電
2008年12月31日,江寧足球基地顯得有些冷清,楊晨的到來其實並沒有讓這裏的工作人員感到有多少新奇,甚至都沒有多少人認出他。由於元旦期間,球隊正處於放假中,剛剛來到南京的楊晨,首要任務就是打掃俱樂部分給自己的宿舍。
元旦的南京天氣很冷,在外漂泊多年的楊晨早已習慣了適應各地不同的氣候。說起和舜天的緣分,楊晨的話多了起來,“其實我對舜天還是挺了解的,這個俱樂部特別的完善,不像有的球隊,老闆一下投了一筆錢,幾年沒搞出成績就散了。舜天是一個非常熱愛足球的企業,他們衝超整整九年,天道酬勤,這種韌性很讓我欽佩。而且他們用企業化的方式來管理俱樂部,職業足球就是應該這樣。”
除了看中舜天的硬件和軟件之外,楊晨加盟舜天的另一個原因是主帥裴恩才。說起裴恩才,楊晨坦言自己對他有些崇拜,“他在圈內是公認業務能力比較強的教練,在執教武漢和舜天時的優異成績就是最好的證明。”
無論是教練還是球員,加盟球隊都會經歷“蜜月期”。而接下來的日子,楊晨如何定位自己,他將如何發揮自己的作用尤爲關鍵。對此,楊晨的態度很明確,“我雖然已經拿到了教練員證書,但是在做教練方面,我還是一個新人,來舜天我主要就是來學習的,學習舜天俱樂部先進的管理,學習主教練如何帶隊比賽。”那時的楊晨希望自己能夠儘快地熟悉球隊的情況,以便自己能更好地融入球隊,發揮自己的作用。
談生活
甜辣都不怕最愛各地跑
作爲一個職業球員,職業生涯難免漂泊異鄉。在楊晨的印象中只來過一兩次南京,對於南京這座六朝古都,楊晨最深的印象還是足球,“我曾經在南京打過一次比賽,印象中是在南京的五臺山體育場,那是個水泥看臺的體育場。那時候我還是代表北京國安過來的,好像是踢的足協盃比賽。”除了五臺山,楊晨腦海中留有的南京印記就是雨花臺。不過因爲以前來是踢比賽,他也沒能好好感受一下南京的味道。而現在作爲舜天隊的助理教練,生活在南京的楊晨,自然有很多機會能吃到南京菜。
入鄉隨俗,楊晨在球隊休息時,受到好友的邀約,去南京的餐館聊天吃飯,用楊晨的話來說,我是個適應能力很強的人,“南京菜很不錯,我喜歡吃南京菜。如果你把我丟在四川我就喜歡吃辣的,丟在深圳,我也能適應。我這人適應能力很強,什麼都吃,海鮮、大閘蟹、肉,沒有什麼忌口的。甜辣都愛吃,我就適合全國各地跑。”
雖然楊晨來南京不久,但是對於南京菜,楊晨已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南京菜系,有點南方菜和北方菜綜合的味道,包括南京這個地區也是綜合的。你看他和南方就隔了一條江,他的天氣和北方也差不多。我覺得,南京沒有一個特別的界限劃分菜系。”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方言,談起南京話,楊晨表示,“南京話,有些能聽懂,但是講話還不行。可能時間長了就會了。”
談工作
德拉甘每天看中超錄像
2009年初楊晨來到舜天俱樂部,當助理教練,主要負責替補球員和年輕球員的訓練。2010年,楊晨選擇去德國學習,參加國際A級教練員進修,“去德國萊比錫大學參加國際A級教練員進修,在那裏我遇到了曾在甲A時期,出任廣州鬆日主教練的德國人維爾納,他曾經是甲A歷史上請的第一位外教,這次他作爲國際足聯指派的教練員講師,來培訓我們。”而在此後一個賽季,也就是今年,舜天由於前半段戰績不佳,主動換帥請來德拉甘,由他來出任舜天主教練。楊晨作爲助理教練輔佐德拉甘,“我指導球員們一些技術動作,主要是跟着外教學些先進的足球理念。”
今年賽季初,舜天遭遇了歷史最差開局,五場比賽,四負一平。德拉甘上任後,舜天逐漸復甦,特別是主場成績。“德拉甘來的時候,第一場比賽就取得了勝利。作爲一個教練確實剛來到球隊,對於球隊情況還不是很瞭解的情況下,而且球員那時也處於低谷期,他能立即做出這樣一個轉變,很不容易。我記得當時正好趕上間歇期,他能短時間內讓球隊有改變,說明了他的能力。據我瞭解,他在接手舜天之前,看了三場比賽的錄像,之後他每天都會看之前舜天與其他中超球隊的比賽錄像,對於每一個對手都有充分的瞭解。久而久之,他對於我們球隊也有了一定的瞭解,球隊的成績就有了起色,我覺得他進入角色相當快。”楊晨對於德拉甘相當的佩服。
在外界看來,舜天能在短時間內成績有所起色,二次轉會請來的外援功不可沒,“在間歇期,我們引進了兩個水平比較高的外援,但是另一個方面主要是球員如何來領會主教練的意圖、戰術打法很關鍵,在捏合球隊上德拉甘確實有一定的水平。他指揮比賽不保守,他的戰術給人以不是完全死守的比賽,他要求主動出擊。德拉甘是個好老師,我要學的還有許多。”
學習先進執教理念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對於自己的定位。曾經球員時代,楊晨的座右銘是“凡事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而這至今仍然是他的一條做事準則。他是這麼說的,更是這麼做的。“我覺得每個人給自己的人生定位標準不一樣,每一個階段都有一些新的認識,更多地全方位充實自己纔好。現在作爲教練,我沒有單一崇拜哪個教練,每個教練都有自己的風格,都是我應該去學習的。英超、西甲、意甲的教練我都要去了解他們的風格,之後再形成自己的風格。”楊晨不是個安靜的教練,“教練和場上球員一樣,都需要展示自我。如果在某些階段沒有執行自己的意圖的話,我就會去指點。但是,大喊有的時候我也會去做,我覺得這是一種排壓的方式。其實球場就是個舞臺,把技戰術形成自己的思想灌輸給球員。”
多學習外語,向金貴看齊
要說中國足壇曾經有一位令人尊敬的球員,那麼他一定非楊晨莫屬。相信大家一定還記得他在韓日世界盃上頭扎繃帶,並且一腳墊射擊中土耳其隊門柱的情形。就在2008年的最後一天,這位中國足壇的英雄來到了江蘇,身份也由球員變成了助理教練。但不管楊晨在隊中的身份如何,他的到來都成爲江蘇舜天曆史上最大牌的一名國內足球人物。
本版撰稿本報記者甘承棟
談國足
給卡馬喬時間太短
1998年,楊晨離開了北京國安留洋德國踢球,後來入選米盧時期的國足,征戰世界盃預選賽,幫助國足歷史性地進入了2002年世界盃決賽圈。“我當時出國踢球,後來進入國家隊,代表國家隊參加世界盃,大家對我關注更多一些。海外的踢球經歷,無論對於我的足球生涯,還是我的人生都是一種美好的回憶。”國足歷史性進入了世界盃,但就各方面技戰術來說,與國外球隊仍存在着巨大的實力差距。
米盧是一個心理調節高手,崇尚快樂足球。國足隊員在他的調教下,改變了歷史。但是中國足球僅僅只是曇花一現。比如德國足球,在各方面都領先於中國,“就目前而言,你看德甲聯賽的水平,德國國家隊的戰績,他打的歐錦賽的小組賽都是以大比分取勝對手。現在的德國足球的新老交替階段已經過去了,他們現在正進入成熟期,進入一個出成績的階段。而在這個階段之前,德國足球的青少年培養,包括國奧、國青、國少的成績都非常好,造成現在國家隊中有一批新人涌現,並且成績很不錯。”2006年世界盃,德國國家隊涌現了厄齊爾、赫迪拉,這兩位是當時他們國青中好苗子的代表,“他們在不斷地涌現新人,形成了一個正常循環的體制,這點是我們中國應該學習的。我們並不能光看德國足球表面上的,更要透過現象看本質。”楊晨認爲中國足球需要一個良好的足球環境,而且需要建立一個完善的“金字塔式”培育體制。
過去的兩年裏,國足在高洪波的帶領下,成績略有提升。但是中國足協卻在預選賽開打前,臨陣換帥,用卡馬喬替換了高洪波。“我個人認爲,在用卡馬喬取代高洪波這一問題上,時機不太合適。並不是高洪波執教得不好換的帥。就卡馬喬而言,臨陣換的他,對他也是個挑戰。對咱們的國家隊隊員也是個挑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雙方都要適應,又要戰勝對手,這個難度得有多大?這個決策層是出於什麼考慮?現在分析這件事情,給予卡馬喬的時間太少了。”楊晨認爲臨陣換帥是問題的關鍵,“卡馬喬上任之後第一場就輸給伊拉克,我覺得這在情理之中的。卡馬喬對每個球員,對隊伍需要充分的時間去了解,因爲他需要時間去了解隊員,然後把他們放在合適的位置。這個是國家隊問題所在,並不是教練和隊員的水平問題,臨陣換帥纔是最大的問題所在。”
談家庭
每晚和老婆孩子視頻聊天
離開北京到南京,這只是楊晨足球生涯的一部分。作爲一個球員,往往會不停往來於各個城市比賽,楊晨和大多數球員一樣,犧牲了很多與家人在一起的時間。“從事這個行業往往會”拋棄“家庭,教練需要長期住在外地,我要離開北京來到南京。作爲教練會經常性地出現在這裏下課在那裏上課的情況,城市不停地轉換,這就是教練的工作性質。教練所承受的壓力要比踢球時的壓力更大。”楊晨的獨立堅強讓他堅持到了現在。
楊晨的太太經常會利用休息時間來俱樂部看他,有時還會帶着小孩過來。“家人從我踢球時就一直支持我,他們知道我喜歡這個行業。”聊起自己的家人,楊晨的眉宇間露出一絲憂鬱,“這些年裏,太太只要有假期就會來俱樂部看我,其實其他足球教練都會存在這個問題,教練如果在自己的城市執教也會存在長期與家人分開的情況,教練需要長期和球員住在一起。南京離北京確實太遠了。”談到家人,楊晨打開了話匣子。每天晚上雷打不動,他都會坐在電腦前和愛人、孩子視頻聊天,“我通過天天和愛人和孩子打電話,和他們溝通。兒子4歲了,孩子的啓蒙教育我沒時間去做,既然選擇了這一行,就要有所犧牲。”
面對年僅70歲的父母,楊晨言語間流露出些許想家的念頭,“靜下來會想。我離開北京都十多年了,在德國、深圳、廈門踢球。父母年近70歲了,照顧家裏太少,現在家裏就靠我愛人和我姐姐照顧。全家人都爲我踢球犧牲了很多,從事這個行業,掙錢也彌補不了。孩子慢慢大了,父母慢慢老了,和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少,說是遺憾,但是這詞只是個推託。我確實是有這心,但只能停留在嘴上,最多隻是給家裏人打個電話,關心關心、報個平安。只能讓愛人多去父母那看看,每次回到家,感覺都不一樣,看到父母老了,牙也掉了。”冷靜片刻,楊晨繼續聊着,“我所經歷的這段,所有的競技體育教練、運動員都會經歷,大家都能體會其中的味道。特別要幹好一行,通常都要捨棄很多,付出很多,才能取得理想的成績。我非常感謝家裏人對我事業的支持。”
子承父業歷來是中國的傳統,面對孩子的未來,楊晨表示還要等孩子長大些再看,“未來看孩子的性格,有沒有吃苦的精神,有沒有靈性,還要看他的身體能否達到一個足球運動員的素質。”
談未來
會德語,但英語是弱項
教練是個“枯燥”的職業,和大部分職業一樣非常的忙碌。作爲助理教練的楊晨,經常訓練場、宿舍、球場,三點一線,很少有時間休息。“當球員的時候,可以在訓練之餘,聽音樂看看書,現在沒時間了。指導球員訓練、學習教練技能、分析比賽錄像,有時間也都是關注在孩子身上,不能經常見面,但可以通過幼兒園的視頻來看他。更多喜歡聽一些放鬆的歌曲,班得瑞的音樂。更多的是看兒子在幼兒園的視頻,只要一有時間就會上網看看兒子的視頻。他還不會說話,我可以通過幼兒園的視頻,看到他在吃飯、在睡覺、在遊戲。”
無論是在踢球、還是做教練時,楊晨對自己的定位都非常明確。“回北京就意味着回家,我現在並不奢望回北京,我現在更像是個外地人。我覺得還需要去更多地磨練自己,能不能回去看機會了。”對於未來,楊晨已胸有成竹,“我自己有個規劃,曾經做過一段時間代理主教練(廈門隊)。身邊有好的主教練,我寧願多向他學習。如果有機會的話,再去實踐,如果沒機會就去學習,這樣可以讓自己的自信心更加強一點。”楊晨深知自己的路還長,和大部分教練還有差距,希望通過學習來彌補這些不足。
未來楊晨希望多學習英語,雖然自己會德語,但英語是他的弱項。“比如吳金貴,他是個很聰明、好學的人,而且他的外語很好。我想去學英語。在隊裏,德拉甘講的是塞爾維亞語,我和他交流都是通過翻譯張宇,英語是我的弱項,我要好好學學,有利於未來的發展。”
談青訓
體教結合,建立培養系統
如果是夢,那也應該醒了,何況是周而復始地重蹈覆轍。國足又一次夢斷世界盃,這一次更是連十強賽都進不去。楊晨認爲究其原因,一個原因是中國踢球的孩子太少了。“孩子能否踢球,取決於家長。讓這些家長們願意把孩子送到球場上去踢球,這是最重要的。一方面得靠足球的火爆來帶動,另一方面,需要媒體的宣傳和足球的普及,社會各界的幫助,全方位的投入。並不是說,把足球炒熱起來,大家去跟風。”楊晨希望家長多讓孩子去踢球。
另一個原因是,教育體制的侷限性太大,沒有一個完善的培養系統。“如果願意踢球的孩子越來越多的話,怎樣去給予他們好的足球教育,形成各個年齡段的體系,幾歲到幾歲是什麼體系培養,幾歲到幾歲又是什麼體系培養。需要我們這些從業人士,包括足協的領導,大家討論制定一個合理的方針計劃。就拿舜天來說,我們有青訓系統,但是還不是很夠。江蘇這個區域踢球,出苗子並不多。只有梯隊教練水平能力提高了,這些孩子踢球的水平才能提高。”
足球需要未來,但是現實總是很殘酷,據有關部門統計,現在中國足協只有8000人註冊球員。在聽到這個數字時,楊晨很是驚訝,“在我們那時候,沒有詳細的統計,現在很多都已經信息化了。看統計如何來定位了,這些人數屬於專業呢還是其他?現在最關鍵的是,你怎麼讓家長送孩子來踢球。”體教結合是一部分,但是足球仍屬於體制外的,“像北京就有許多中小學開展體教結合的體育活動,包括我們舜天馬上要和帕爾馬合作搞一個足球學校。江蘇教育部派專人來考察,他們專門提供教練,還向一些踢不上球的孩子提供讀書的機會。這樣就很好,希望我們中國足球的未來會一天天地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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