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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註定要與永恆的黑暗相伴,但他們樂於去嘗試攀登很多人都望而卻步的高峯,而他們柔弱外表下的堅強足以讓無數人感動和汗顏,他們就是天津視力障礙學校盲人足球隊的孩子們——一羣在黑暗中翩翩起舞的堅強舞者。
美國盲聾女作家海倫·凱勒在她的自傳《假如給我三天光明》中,用三天探究出了生命的意義,那麼如果給這些盲人小球員三天的光明,他們又能得到什麼?帶着疑問,我們走進了他們的世界。
心中裝着一片天地
11月1日下午3:30,天津視力障礙學校的操場上,徐學利正在給小隊員們講着話。徐學利是天津視力障礙學校盲人足球隊的教練兼引導員,儘管他的年紀不大,但帶這支球隊差不多已經有3年多的時間了,前不久他剛剛從浙江全國殘運會賽場上觀摩學習回來,自然有許多心得和感想需要與自己的隊員們分享。
小隊員們聽得都很投入很認真,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無限嚮往的神情。去年5月,正是徐教練帶着他們,代表天津參加了在青島舉行的2010年全國盲人足球錦標賽暨第8屆殘運會預賽,不過一是因爲球隊組建的時間晚,二是因爲隊員們普遍年齡偏低身體對抗能力差,他們最終未能晉級殘運會正賽,全國大賽的夢想也早早結束。
李拯今年17歲,是這支球隊中年齡最大的一個,他出生前,父親因爲救助了一個生命而給他起了這個響亮有力的名字,但很不幸,一次醫療事故讓剛剛9個月大的小李拯就早早失去了視力。不過,這個開朗樂觀的小夥子並不需要同情和憐憫,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樣,他“拯救”了自己,“雖然我不知道真正的足球、真正的球場是什麼樣子,也從沒看過一場真正的足球比賽,但在我心裏裝着這樣一片天地,也許和你們看到的是一樣的。”
用心靈去指引方向
說到盲人足球,也許很多人會很自然地聯想到一個詞——瞎踢,不過如果你親眼觀摩一堂盲人足球隊的訓練課,你會發現其實他們每個人都是在用心踢球,用孩子們的話說:“心在指引方向”。
“盲人球員都是全盲,不能直觀教學,不僅要很細緻地將動作描繪出來,還要把它們分解,用手引領他們的雙腳進行練習,爲的就是讓足球能在他們心中形成一個完整的概念。悟性好的一兩個月就能掌握,悟性差一點的需要多一些時間。剛開始隊員們肯定不習慣,在碰撞中還會經常受傷,但他們都會咬牙堅持到最後。從不敢獨立行走,到能雙腳帶球奔跑,這之間吃到的苦、受到的累不是常人能夠想象的。”徐教練說,看着小隊員們一天天“長球”,他有說不出的滿足。
不知不覺,1個小時的課程就要結束了,在最後的射門訓練中,徐教練和他的隊員們打賭,如果他們6人能攻入3球,自己就做一組蛙跳,否則由他們來做。小隊員們的情緒被這個賭局刺激起來了,每個人都表現得異常興奮,在引導員的指引下,他們一個個將球踢入球網:蹭門柱、打死角、吊射……很難想象這些高難度射門竟出自這些盲人孩子的腳下,看着隊員們樂開了花,徐教練也和他們開起了玩笑:“你們中午吃的什麼啊?怎麼踢的這麼好?”
穿越黑暗譜寫新的人生
訓練結束了,孩子們走下球場,汗水已經溼透了衣衫,孩子們還在不停地聊着足球,聊得興高采烈,這時徐教練也終於可以喘上一口氣了:“明年是奧運年,全國盲人足球錦標賽取消了,但爲了2015年殘運會,我們不能有一刻的放鬆。我很希望能帶着這些孩子參加全國大賽取得好成績,這樣的寶貴經歷會讓他們終身受益。”
徐教練說,現在,他的這支球隊的經費來源僅靠市殘聯和學校的專項撥款,他也盼望能有更多愛心企業家能給他們帶來資助:“改造場地、鋪設人造草皮、製作擋板、統一隊員服裝……這些需要的錢並不很多,但對於孩子們來說,這是一個盼了很久的夢。不過不管怎樣,我們都會讓這支球隊堅持下去,因爲我們有一筆寶貴的財富,那就是孩子們的樂觀、毅力和信念。”
教練和隊員們漸漸散去,在他們的面容上找不到不幸,話語中也感受不到憂傷,這時我們採訪前的疑問也終於有了答案:假如這些孩子擁有三天光明,他們不會允許足球佔用這些寶貴時光,但可以肯定,那個小小的足球已經讓他們穿越黑暗,改寫任何苦難與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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