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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約記者陳江報道10月31日,袁琳、黃鳳濤(微博)等7名隊員與特魯西埃發生衝突,並沒有隨隊出征長春,“會等球隊返回深圳之後,再決定最終如何妥善處理這個事情”,球隊狀況正如一位深足高層所說,如果不能解決隊員心裏的疑問、徹底解決管理方面的問題,那麼從此開始的中甲之路將註定會重演無數次如同10月31日的場景,而深圳足球也將永墜深淵,再也無法完成重返中超的夢想。
[震動·爆發]被抹掉的行程安排
10月31日的下午,是深圳紅鑽(微博)降級之後第一次訓練,按照特魯西埃的安排,下午4點是球隊集合出發去球場的訓練時間,可是卻有7名隊員沒有跟隊出發。
這一事件隨後被特魯西埃定性爲7名球員罷訓,但沒有參加訓練的7名隊員集體否認未參加訓練是罷訓行爲,“我們可以用人格保證,人在做天在看!”黃鳳濤說。
深足在主場輸球降級之後,球隊內部確實出現了不穩定的情緒。值得注意的細節是,發生7名球員缺席訓練的當天中午,寫着這兩天球隊訓練和行程安排的告示板上的內容突然被擦掉了。當天下午1點,記者看到深足球員李家赫(微博)拿着筆正在告示板上覆寫着不知被誰擦掉的內容,“是大衛讓我寫的,不清楚這些通知被誰擦掉的!”李家赫無奈地說,大衛是深圳紅鑽隊法語翻譯。
按照特魯西埃的安排,當天下午4點是球隊出發去寶體訓練的時間,就在所有球員馬上上車之前,隊長黃鳳濤向大衛問起了俱樂部“獎金髮放確認書”的事情,但大衛表示對此並不知曉,讓隊員們聯繫俱樂部官員,此時,特魯西埃正好下樓準備上車,看到球員們爲“獎金髮放確認書”的事情糾結,隨後召集隊員們上樓開會。
事實上,四場平球獎金俱樂部早已承諾,會在10月31日給球員出具“承諾獎金髮放確認書”。10月16日對陣成都謝菲聯(微博)隊前夕,俱樂部召集隊員開會,承諾在賽後第二週發放獎金。不過,深足隨後只是發放了9月份的工資和津貼,俱樂部提出稍後再支付獎金,並且得到了隊員的理解。到了10月29日對陣山東魯能(微博)前夕,深足俱樂部又召集隊員開會,承諾在10月31日給隊員出具“確認書”,並且加蓋俱樂部公章。可是,在31日已經到來的時候,這份證明還沒有等來,隊員們感到無法理解。
來到會議室之後,特魯西埃開始跟隊員們交流,據這幾位缺席訓練的隊員介紹,特魯西埃在開會時,用手指向好幾位深足小將,指出深足目前實力欠佳,可能還要在中甲鍛鍊三年,纔有希望殺回中超,接着,特魯西埃對幾位老隊員說,“我知道你們可能不想待在中甲,要想走的人都可以跟俱樂部談。要是誰想跟我去長春比賽,現在就可以舉手。”隨後,黃鳳濤、陳雷、黎斐(微博) 、程月磊(微博) 、柳超(微博) 、宋琛(微博) 、袁琳沒有舉手。
其實,7人當中,有幾人因客觀原因已經和俱樂部打好了招呼不去長春:其中柳超累計四張黃牌需要停賽,有傷的宋琛已經向俱樂部告假準備提前返回大連家中,陳雷因爲胳膊傷勢並未恢復,黃鳳濤因爲有傷在輸給山東魯能的當晚就已經向特魯西埃告假,7人當中只有黎斐、程月磊、袁琳3人是沒有傷停原因而不去長春的。
特魯西埃在會議室的一番話也引起了部分球員的不滿,黎斐說,當聽到特帥“三年才衝超”的言論,對於未來的前途感到失望,“主帥都沒信心衝超,我們還能有什麼信心?三年之後,我們都三十歲了,還有什麼能力去衝超?”所以就沒有舉手。看到共有七位隊員沒有舉手,特帥起身離開會議室,帶領剩下的隊員前去訓練。10月31日當晚,深足俱樂部取消了這七名隊員飛往長春的機票。
[震動·源頭]爲了錢途,更爲了前途
當7名隊員看到特魯西埃將他們的缺席訓練定義爲罷訓、懦夫的行爲,而老闆萬宏偉稱要“三停”他們,想要轉會掛他們每人2000萬的消息時,這7位球員憤怒了。1日下午,黎斐、黃鳳濤、程月磊、袁琳、陳雷、柳超等6名隊員來到位於深圳諾德大廈的紅鑽足球俱樂部辦公室討說法。球員們並不是討“發放獎金確認書”,而是希望俱樂部澄清所謂的罷訓,萬宏偉並沒有正面跟球員進行接觸,紅鑽俱樂部總經理餘懷英接待了6名球員,在經過3個多小時的溝通之後,球員們終於求來了再調查的俱樂部聲明。餘懷英在與球員們溝通之後表示:“這些球員並沒有罷訓,這次誤會原因是隊員與教練之間存在時間、空間和文化理念方面的誤會。之前,雙方在獎金支付過程中,因爲俱樂部的人手與物力的問題,沒能及時處理好,隊員今天也表示理解。至於有的網站指出萬宏偉要處罰隊員的報道,我也可以代俱樂部澄清。”
對於深足來說,罷訓是每年都要實施幾次的維權手段。此次矛盾的爆發,事實上只是隊內問題公開化的必然過程。
離此次七人罷訓事件最近的一次,是8月9日被平息的疑似罷訓。由於此前的贏平球獎金一場未發,三名主力隊員甚至上賽季的訓練津貼亦未發放,8月8日晚,不少隊員達成共識,不參與次日的訓練。特魯西埃當時回日本出席前日本國腳松田直樹葬禮,9日的訓練由助理教練負責,但隊員們在原計劃的訓練時間上午10點並未準時出現在球場,他們通知俱樂部決定不參加本堂訓練課。“罷訓已經是家常便飯了,根據以往的經驗,只要週中時間罷訓,週五中午必定能收到一條銀行告知打款來的信息”,一名深圳隊隊員苦笑着說。 俱樂部隨後迅速進行了工作,球員也答應正常參加隨後的訓練,而在週五之前,球員們均收到了一筆或多或少的獎金。對於拖欠獎金,俱樂部董事長萬宏偉的解釋稱,“上週,我們就計劃於本週初發放三場獎金,這賽季球隊贏了四場,平了兩場,目前已經發了三場,另三場要等老特從日本回來,先向俱樂部提交一份明細單、簽好字之後再安排。”此次七人罷訓事件,也是因爲一堆“獎金確認書”未兌現所引發。特魯西埃將7名隊員的行爲定義爲他們只遵守工作合同而沒有“道德合同”,而實際上,整個一個賽季下來,深足隊員又能得到多少道德上的尊重呢?
當然,由於上場機會以及其他方面的原因,深足不少隊員對於特魯西埃是有着很強烈的“反抗情結”,但此次事件的背後,除了反特,還有“反萬”——對於前途的迷茫,球迷與隊員中,都有意見認爲,深圳足球要重新輝煌的話,必須換個有實力的老闆來投資。
在深足降級的當天,多名深足隊員都曾通過不同方式詢問過老闆萬宏偉“接下來深足怎麼辦?”但並沒得到太多具體的解答,只是得到了“我會繼續搞”的含混回答。
[震動·餘震] 2012,註定的不平坦之路
10月31日的這次罷訓事件,暴露了深圳隊內部的問題。更讓萬宏偉頭疼的是,如何才能借這樣的機會,從速完成球隊內部各項工作的完善。而深圳球迷關心的則是,誰來把深圳足球搞上去。
10月30日,一位網名叫“摯愛鵬城”球迷,在網上公佈了一封寫給馬明哲、馬化騰、王石等11名深圳企業家的公開信,呼籲這些企業家介入深足,使深足重上軌道,“摯愛鵬城”說,之所以要給這11位企業家寫信,是因爲“他們都是國內外有名的企業,管理一個球隊不成問題。現在的整體環境有利於投身足球事業,深足又剛降級了,一切可以重來。足球說要靠政府支持,但是不能完全依賴政府”。
這位球迷的公開信其實也寫出了不少人的心聲,包括球隊內部、深圳市足球圈人士以及球迷,都有很多人認爲,萬宏偉沒有足夠能力運營深足。
對這些意見,萬宏偉除了表示會繼續儘自己能力經營好球隊之外,還表示,“假如有其他方面能提供幫助,一起將深圳足球帶入一個光明的方向,我們歡迎”。
深足是否有“其他幫助”尚未可知,但是萬宏偉首先得解決球隊內部的問題,除了如何處理此次事件之外,還要將比如主帥與隊員、主帥與管理者之間的關係理順。
對於特魯的幾乎放任處流的管理方式,部分自律的隊員相當不滿。有多名爆料人透露說,深足在隊員的管理上存在嚴重漏洞,比如個別隊員經常會玩到凌晨兩三點鐘才返回住的酒店,而第二天就需要高強度的訓練或比賽。通過比賽可以發現,深圳的隊員往往只有打70分鐘比賽的體能,很多丟球均發生在比賽的70分鐘之後,是練的不夠還是縱容過度?一位深圳足球界的人士大聲疾呼:“ 到現在爲止,深圳紅鑽俱樂部都沒有針對球員的詳細的處罰條例,就連球員凌晨兩三點才返回酒店的違規做法都無人過問,這樣的管理方式深圳隊不降級誰降級?”
另外,特魯與老總餘懷英之間存在矛盾已經是公開的祕密。餘懷英曾當面向特魯西埃提出過球隊在比賽中顯露的問題,批評球隊的角球戰術、批評球隊在雨戰時沒帶適合場地條件的長釘鞋以及在私人微博上公開指出球隊不足之處等,都引起媒體的熱炒和球迷的關注。7月30日,針對董學升受“規避條款”限制而缺席當晚的深滬之戰,特魯西埃在賽前發佈會上發起牢騷,並首次在公開場合質疑此前曾數次炮轟過自己的俱樂部總經理餘懷英工作不力,“我不知道他的工作職責是什麼,除了不斷指責別人以外。也許他是想當主教練吧。”餘懷英正是二次轉會中負責引進內援的主要負責人。
“如果這些問題不解決,明年說什麼衝超都只能是口號”,一位隊內人士說,“按照現在主力球員準備集體轉會的架勢,弄不好冬訓還沒開始,球員都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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