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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前因爲乞討“走紅”的世界大運會體操冠軍張尚武(微博) ,最近又回到了人們的視線中。先是有媒體報道稱,張尚武已經從陳光標的黃埔公司辭職,10月20日,黃埔公司證實了這一消息。昨天記者採訪了張尚武,對於自己辭職的原因,情緒激動的他強調想要討個說法,並稱“是他們把我往死路上逼”。但是記者也從其他途徑瞭解到,這次辭職很可能是多方原因導致的結果,而張尚武的家人對此事表示毫不知情。
-記者連線用喊的方式接受整個採訪
自從與陳光標的黃埔公司簽訂合同後,張尚武成爲了公司的“公益慈善部副部長”兼“公益愛心形象大使”,每月拿着11000元的工資,在過去一段時間裏,他的身影頻繁出現在陳光標的各種慈善活動中。
就在人們都以爲“冠軍乞丐”找到了自己的歸宿時,卻突然傳出了他辭職的消息。而在10月20日,黃埔公司也證實了這條消息,並且表示曾經幾次挽留過張尚武,爲他決定辭職感到遺憾。
記者昨天聯繫到了身在北京的張尚武,得知是家鄉媒體採訪自己,張尚武顯得異常激動,幾乎是用喊的方式,接受了整個採訪。
“我就是要討個說法,沒別的想法,來北京,讓大家都知道知道這個事兒。”張尚武在電話裏對記者所說的,是他在一個月前參加上海一家電視臺的節目時,被兩位學者當面“羞辱”。
-自述原因遭人侮辱“真是一盤菜?”
在那期電視節目中,陳光標和張尚武都參加了錄製,其中張尚武露臉的時間有7分鐘,主持人介紹完張尚武是黃埔公司“公益慈善部副部長”兼“公益愛心形象大使”,並且月薪高達1.1萬元後,就問也參加節目錄制的陳光標,付給張尚武如此高的工資是不是太扎眼,張尚武搶先說道:“我覺得老總非常愛才,所以他付的這個工資,他認爲是值的。”
此時,另外兩位嘉賓開始輪番向張尚武發難,社會學者陸震對他說:“這個話不應該你來說,你到公司一個月不到,就提升你這麼高的職務,你腦子裏想想這正常嗎?人家要幹多少年才能得到這個職位?你一個月不到,十幾天就到這個位置了。你以爲你真是一盤菜了?”緊接着另一位社會學者顧駿又說:“慈善是慈善,經營是經營。如果你幫張尚武的話,也要有一個幫法。招一個員工就是按才錄用,以張尚武的情況,他三個月的試用期是不能免的,普通員工4000元,他1400元也就夠了。”
-大聲質問這是一個社會學家該說的嗎
就是這期電視節目,讓張尚武感到人格受到了侮辱。“按他們的說法,我就不值一盤菜,是不是按他們的邏輯推理,吃不上飯的人就應該餓死。這是一個社會學家該說的嗎,而且當着全國這麼多電視觀衆?你侮辱我,就是侮辱了多少基層的運動員?人不幫助人,那就是狼。我就是爲這口氣(辭職),你們是有文化修養對不對?你們說這種話有沒有公正?”在電話的另一頭,張尚武認爲自己代表了基層運動員。
張尚武說,自己過去一個月一直都在考慮這件事。這期節目是在9月19日播出的,到他提出辭職時正好是一個月。而在他自己的微博上,也在10月1日轉發了這期節目的鏈接,並在後面附了一句話:“這是9月19日的××直播室,社會學家口中的張尚武。”
10月2日,張尚武又連發兩條微博分別針對陸震和顧駿,“我早已習慣了受人侮辱,忍氣吞聲,但這句話在這個場合說出來,太讓我吃驚了”,“我的尊嚴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請問什麼是尊嚴?”
“我覺得要是聽了他們這話我還不說什麼,活着就太沒骨頭了。”張尚武大聲地對記者說。
-想討說法要對兩位專家進行起訴
雖然張尚武表示,辭職是他經過近一個月時間深思熟慮後作出的決定,但是當記者問到有沒有考慮過辭職以後做什麼時,他卻說不上來,只是反覆唸叨“要一個說法”。
“我這次來北京,就是想把這事情擺平。”張尚武說。至於如何纔算“擺平”,他說:“就希望有人能站出來說句公道話。還有就是我想要對兩位專家進行起訴,就算是一個犯人,也不能這麼當衆侮辱吧?”
對於顧駿說的“一個月給張尚武1400塊就夠”的說法。張尚武曾在微博上回應:“1400元還不夠我看一次病的。”很多退役運動員都帶有一些過去留下的傷病,但對於自己平時治療的費用,張尚武含混不清地說:“現在這不是主要問題,我想做個全身檢查都不夠吧?”
-未來打算大不了還去地鐵裏賣藝乞討
記者瞭解到,張尚武是10月19日到的北京,前兩天是由一家南方的媒體給他訂的賓館,現在房租已經到期了,接下來都是由他自己支付住宿費用。張尚武透露,自己現在每天的房租是180元。
張尚武說:“我沒有想過以後,等把這事兒解決了再說,大不了我還去地鐵裏賣藝乞討,我要讓他們看看,我值不值1400塊,要是值的話,我1400塊捐助一個人,我就給他們看啊。”當被記者質疑如果賣藝,會不會因爲出名而沒辦法進行時,張尚武憤憤地說了一句:“那我不管,是他們把我往死路上逼。”
此外,張尚武表示,自己不會讓體育局方面給自己安排工作,“不是嫌棄,反正我是不考慮。”從7月28日與黃埔公司正式簽約,到10月19日辭職,張尚武共從陳光標那裏拿到了10.2萬元,其中包括8萬元的見面禮和兩個月工資(2.2萬元)。張尚武證實,自己確實拿到了這麼多錢,5萬寄給了家裏給爺爺治病,至於自己手頭還剩多少,他不願透露。
當事者說
顧駿:讓他趕快告我好了,我奉陪
記者昨晚聯繫到了被張尚武提到的兩位專家之一、上海大學中國社會轉型與社會組織研究中心教授顧駿,得知對方準備起訴自己時,顧駿表示,“讓他趕快告我好了,我奉陪。”
顧駿對記者說,“我說他不配拿那麼多錢,跟退役運動員有什麼關係?他有什麼本事能掙那麼多錢?還先把自己放到道德制高點上。他要是有這本事拿上萬工資,爲什麼幹三個月就幹不了了?還要告我,好啊,我就等着他來告,看他還能搞出什麼名堂來。”
有人表示張“上班”一直未能融入環境
一位曾經在張尚武所說的那期節目的現場看過錄制的人表示,當時節目的焦點其實是陳光標而不是張尚武,陳光標所受到的質疑和詰責更多,但他一直很有風度地聽主持人和嘉賓發言。而張尚武不僅上臺後就“像泥一樣癱坐在沙發裏,還一直東張西望”。顧駿在節目開始就對他說過“修養比陳總差遠了,四仰八叉跟躺在那裏一樣”。這都給現場的人一個很隨便的印象,與節目整體的氣氛十分不協調。
另一位與張尚武有過很多接觸的人也向記者表示,張尚武辭職恐怕不只是上一次節目受一次羞辱這麼簡單。他到黃埔公司“上班”兩個月,一直融不到環境當中,員工不和他接觸,自己也找不到人交流,而且到哪裏去都有人跟着,一度心裏十分苦悶。記者瞭解到,張尚武到黃埔公司後有些事情做得也讓陳光標不滿意,而且喜歡推卸責任。
當記者就此向張尚武覈實時,他說:“那都是小事兒。”但他也表示,陳總許諾給自己的那些條件大部分都兌現了。
家人反應
父親:不清楚到底咋回事兒
記者昨天還電話採訪了張尚武的父親張來富(化名),他和張尚武的母親現在在保定市西郊開了一家賣麻辣燙的小店,生意還不錯。
張來富告訴記者,家裏根本不知道張尚武辭職的事兒,直到這兩天才聽到消息。“這孩子沒跟我們說過,前一陣真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不過我們也不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兒,這幾天兩邊都挺忙,還沒顧得商量過啥。”
對於兒子未來的去向,張來富表示,“我們還是挺想讓他回來,不過這我說了也不算,還得看孩子自個兒咋想。”
-文/本報記者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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