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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念念有詞:我想當奧運冠軍
深圳大運會開幕的這天下午,開始寫波爾(微博)這個人。說實在的,至少在我們外人看起來,波爾並不是一個個性鮮明的男人,跟了乒乓球這麼長時間,他始終無法給我一個非常鮮明的印象。
前段時間做過一期波爾的深度報道,討論他來中國乒超聯賽的得與失。歐洲運動員普遍不如中國運動員勤學苦練,波爾能來,除了掙錢這一方面,主要是為了明年的倫敦奧運會。
在乒超聯賽期間,同事問起波爾最想學習的一句中文是什麼。依據我們固有的概念,想必是『我愛你』『你很漂亮』『多少錢』……等等的實用語言,可是,波爾很認真地向我們學習了一句,『我想當奧運冠軍。』吃驚嗎?如此直白地表達自己的願望,讓聽到的人心裡都暗暗一驚。
隨即想起在鹿特丹世乒賽上,張繼科半決賽戰勝波爾,我們對劉國梁進行的采訪,他的原話是,『波爾要成為世界冠軍,需要連過我們三名隊員,無法想像他連續戰勝我們三名主力隊員的情形。只要他還在場上,我就睡不好覺。』這就是波爾,笑容很乖,個性不銳利,戰斗力卻很強。
世乒賽男單決賽後,頒獎之前,我忽然接到繼科急吼吼的短信,『過來找我一下。』匆匆跑去,他指著波爾開始吩咐,『幫我跟這哥們照張相,發到微博上。』下一秒鍾,便是波爾摟著繼科,笑嘻嘻的臉。再下一個瞬間,王皜也來了一張。說實在的,波爾表現得比咱們的運動員更為職業。勝負只屬於乒乓球臺的輻射范圍,一旦離開,便是生活,無關比賽。
說到生活,波爾堪稱中國運動員學習的典范。本賽季的乒超聯賽,波爾在與浙商銀行俱樂部總經理馬苗蘭談合同的時候,就仔細地把妻子貝麗同行,以及賽程當中一周的休假時間都做了詳盡的規劃。
談起貝麗這個女人,實實在在讓很多女球迷們扼腕。但是,人家可是總在說:『我的妻子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服了吧?這就是典型的情人眼裡出西施!
貝麗身上,具有幾乎所有女人都有的購物狂特質。到杭州沒多久,房間裡就又多了幾大箱行李。波爾努力掙錢讓她花,她只負責貌美如花……
聯賽期間的某天是貝麗生日,馬苗蘭特地為她張羅了一個小型的生日party。點燃著蠟燭的蛋糕在餐車上被緩緩推過來,酒吧的歌手將生日歌唱起,貝麗忍不住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將心比心想想,跟著丈夫在異國他鄉奔波,到處人生地不熟的,還能夠有人慶祝自己的生日,這樣的情景想不流眼淚都難。
如果你認為貝麗從此過著公主般的生活,那你肯定不了解什麼叫家庭主婦。每次訓練和比賽結束,波爾的髒衣服、鞋子,都是由貝麗親手撿進球包裡。貌似德國人也有些大男子主義的傳統,家務活這種事,波爾是完全不會乾的。看來,即使再貌美如花,還是脫不了主婦的命運。所以說吧,看起來的生活,和真正的生活,完全是兩碼事。
說回波爾,這個長期佔據著中國乒乓球男隊對手榜第一位的運動員。在歐洲,能夠打出來的乒乓球運動員都是天纔。因為他們沒有系統的訓練環境,沒有好的教練,也沒有像樣的訓練場地,像波爾這樣天纔中的天纔,真是難得一遇。
更難得的,是他的職業態度。來乒超聯賽打球,每一輪的每一場,波爾都打得非常認真。對於他來說,乒超聯賽遇到的每一個對手,將來都有可能在國際賽場上遇到,不知道他有沒有記訓練筆記的習慣,如果有,回到歐洲可就成了最新鮮熱辣的『武功秘笈』。對於那些首次遇到的閆安(微博) 、方博(微博)這樣的對手,乒超聯賽的原始積累就極有可能是他將來致勝的關鍵。
聽隊員們說,波爾的球拍很難打。在中國隊之外,即使高水平如波爾,不會有數量眾多的隊友互相討論粘球拍的心得體會,更不會有科研團隊幫助分析各個對手……所以說,以一己之力長期盤踞對手榜榜首的波爾,必須具備超強的領悟能力。乒超聯賽一個賽季,他的訓練對手是郝帥。兩個高水平左手運動員朝夕相處兩個多月,訓練效果可想而知。別忘了,浙商俱樂部還有馬琳,他在國際賽場乃至奧運賽場上,最大的對手之一。
經驗豐富如馬琳者,自然不會經常與波爾對練,不過,兩人之間互瞄的情況肯定存在。聯賽打到要命的時候,馬琳也會支招。這樣的方式很難說是波爾偷師,畢竟人家也是高水平,就當是互相熟悉,同時也互相學習吧。
倫敦奧運前的這一年,波爾還是很有些變化的。比如說,他從前比較嬌氣,感冒退賽,發燒了不打,這樣的情況在世界杯這樣的國際大賽當中都有發生。但是,今年,能夠犧牲自己寶貴的假期時間,來中國奔波於超級聯賽,目的性當然非常明確。以波爾30歲的年齡,倫敦估計是最有可能拿成績的時間段,『我想當奧運冠軍』,肯定不止是學會一句中文那麼簡單。
波爾隨身的球包裡,有本德中英互譯的小字典,他神神叨叨的不時掏出來念念有詞。俱樂部每站比賽,贊助商請吃飯他都會笑瞇瞇地出席,熟練地使用筷子,並且陪著形形色色的人們用中英文插科打諢。不知道在他眼裡的中國是個什麼樣兒?也不知道他理解的中國人是什麼樣兒?可以確定的一點,中國的乒乓球在他眼裡是最棒、最值得學習、同時也是讓他必須為之付出努力的。
鹿特丹世乒賽賽場,一位德國記者找到我,在場邊聊了很久。他正在給波爾寫本書,中國記者是他的重點采訪對象。讓人不勝其擾的是,他不斷追問:『中國球迷喜歡波爾,是因為他頭發的顏色嗎?是喜歡他的棕色眼睛嗎?……』我只能一再地強調,中國球迷喜歡波爾,最重要的是他球打得很好,在賽場上非常聰明。而且,是中國隊最強大的對手。對方不置可否,繼續追問不著四六的問題。
和波爾說起這些,他自己也是一樂,說這本書正在後期制作當中。順嘴問了句『能否送我一本?』他調侃地回答:『德文的,你真要嗎?』(文/ @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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