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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郝洪軍
那時,我的想法激情且簡單:南勇和楊一民的案子已經結束,他們已從拘留所到了監獄,找相關職能部門協商,讓他們把參加一次10強賽的10週年紀念活動當成一次再教育的過程——這樣,當米盧(微博)帶老國家隊到瀋陽踢一場紀念性的表演賽時,看臺上有在押的南勇、楊一民、謝亞龍等人,旁邊做着被邀請來的蔡振華、崔大林、張吉龍、王俊生、閻世鐸等人,中國足壇這樣的重磅“陣容”只在2001年10月7日夜裏出現過,那一夜國家隊出線,足協班子集體搬到瀋陽五里河體育場“現場辦公”。
那是5個月前,我和幾個朋友在酒桌上侃出把米盧的老國家隊請來踢一場表演賽的想法。當時,我設想的是老國家隊和新國家隊象徵性地進行一場表演賽,定下的主題是“輝煌傳遞”。我知道該活動能否成功的第一要素是米盧能否答應來瀋陽。當我第一次以半官方渠道與米盧溝通此事時,得到的答覆很簡單,他很想來瀋陽,但前提是把10強賽出線的V型紀念雕像立起來。
再建一個V型紀念雕像是很簡單的事,但要把原來的那座V型紀念雕像立起來卻不容易。我知道有三個官司和那座雕像有關,這意味着要立起它的前提是要支付近300萬官司所涉及的費用。我要請米盧來,又沒有能力立起那雕像,窮途末路時,我想到李響。於是,2011年8月初,我通過《體壇週報》資深記者張衛把李響約出來,談到要請米盧回瀋陽,兩個人都很興奮。李響當場表示,《體壇週報》也想在10強賽10週年時搞點事,具體怎麼搞還沒想好,請米盧回瀋陽應該沒問題
李響表完態,我和張衛立即約劉建宏,建宏也早就琢磨10強賽紀念活動,我們一起探討了老國家隊究竟和誰踢表演賽,當時高洪波的國家隊正備戰世界盃亞洲區外圍賽,該計劃若能實施,正符合中國足球激情與輝煌傳承的宗旨,但建宏認爲,新國家隊備戰計劃早就制定好了,到瀋陽的可能性不大。我爲此諮詢崔大林,他聽我說完國家隊在10月11日有場比賽,他說,“新國家隊去瀋陽不太可能……”
最後,我贊同劉建宏的想法,那就是把亞俱杯冠軍隊遼寧隊那些老球員找來,中國最優秀的一羣球員聚會,歷史註定會給現實以激勵。
我所在的《遼瀋晚報(微博)》作爲發起主辦方,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籌劃老國家隊來沈的費用問題,好在瀋陽沈北新區當時收購一支新的甲級隊,贊助商榮盛發展對此事給大力支持,錢有了着落,又兩個月過去了,米盧能否來瀋陽?我只能盯緊李響,直到2011年9月18日,我在北京長富宮酒店裏見到米盧,高懸許久的心纔算落了地。
9月18日中午時分,我在北京長富宮飯店咖啡屋見到米盧,剛一見面他開玩笑說,當年,你可是不支持我們球隊的,總批評我們,現在我們是一家人了,我很高興能回瀋陽,十年了,中國足球沒有進步,而是在倒退,這讓我很遺憾……你們懷念十年前的輝煌,而我愛中國,更希望中國足球能再輝煌一次……
十年過去了,歲月無法消耗米盧身上的激情,他對中國感情很深,他說,10月6日,他本來有場比賽,現在推掉了,他要到瀋陽來,他說這是一件非常值得紀念的事情。
搞定了米盧,我首先感謝李響。十年前李響隨着那屆國家隊如日中天,十年後,江湖上稱謂的“響姨”的魅力不減當年。其實,李響是很單純的人,當她被許多人妖魔化後,我相信她一度的憤怒,但她後來的從容與平和,讓她享受到一種庸俗之輩難以體味的精神生活,我欽服李響和米盧之間的深厚友誼,更驚訝於中國足球曾經的輝煌已成爲足球人難以割捨的情感紐帶,它註定要超越時空,愈久彌堅。
李響替我搬來了米盧,但不是所有和10強賽相關的人都是激情率性的米盧。在我們接下來的邀請過程中,遇到許多意想不到的阻力。首先,南勇和楊一民案一拖再拖,公審不會在10強賽10週年之前開始,這意味着邀請南楊到現場的想法落空;再有,我們邀請了過去和現在的足協掌門人,但許多人大有談瀋陽色變的味道,以各種理由搪塞推脫,只有閻世鐸明確表態屆時來瀋陽助興。老閻的態度,讓我不知用哪句話形容我的感受才最真切:無私者無畏?腳正不怕鞋歪?心底無私天地寬……
感謝時間,它雖然是殘酷的,改變了一些人的生存維度,重新組合了一些人的生存關係,但它無法改變一羣執着的人對足球的愛。
國足出線10週年紀念活動啓動後,有些人質疑或咒罵,可我想說的是,憤青如同糞土,它無法潔淨中國足球的生存環境。眼下的中國足壇,不僅需要反賭掃黑,更需要期待與鼓勵,從曾經的輝煌裏尋找激情和力量,然後大家攜手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