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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健翔(微博)
昨天接到瀋陽著名足記郝洪軍的電話,邀請我10月7日去參加十強賽十週年紀念活動。老郝的電話不免勾起了我的回憶,關於10年前的那個秋天,關於那個秋天和我的命運關聯,我之前的一本書《像男人那樣去戰鬥》裏寫的很清楚。
有些書可以泛黃,有些記憶不會泛黃。
那是2001年9月7日,白露夜,卡塔爾的首府多哈,一個燥熱的夜晚。事後回憶起來,當時的氣溫大約是35℃,溼度30%。也許是那樣怪異的天氣,纔有了那一場古怪的比賽。在那個反常的夜裏,面對反常的江湖,某種異樣的氣氛也讓我變得恍惚起來。事後許多人痛斥我的反常和“越位”。但實際上,當時的我是非常清醒的,中國隊對卡塔爾隊比賽的內容和結果也證明了我的預判。
事到如今我都認爲中國足球應該感謝李瑋鋒(微博)的那記衝頂,正是那一球扼住了中國隊的命運咽喉。當90分鐘決定命運的比賽剛剛結束,場內喧囂嘈雜,我從轉播席上起身,準備直衝新聞發佈會現場去找當時已被捧爲中國足球救星和神話的米盧(微博)。這個在中國足球江湖的泥淖中如魚得水的,被國人一次次奉爲神奇教練的外國人,至少在那場比賽裏,在我冷眼旁觀的視角里,並沒顯現得那麼英明正確,我所看到的完全是另一個米盧——莫名其妙一反常態的排兵佈陣;臨戰指揮時破綻百出不知所措;打平之後失魂落魄的神態。
當然那個結果也讓我、讓很多跟我一樣熱愛中國足球並有清醒認識的人鬱悶難當。有幾個一直跟隊的記者知道那晚前後一切的來龍去脈,因此深知我的衝動意味着危險。最終,他們把我攔在了新聞發佈會之外。現在回憶起來,當時要是沒有他們的善意舉動,我和米盧有一場激烈辯論也說不定。
多年以後,當我在CSPN電視專訪米盧,當米盧和我搭檔在新浪解說歐錦賽,媒體說我倆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事實上,我和米盧從來沒有恩怨,十年前的那個白露之夜,我只想質問他爲什麼面對危局坐視不管,爲什麼他的行兵佈陣竟然和對手希望的一樣。
幾天後的十強賽紀念活動,郝洪軍說米盧也會去。如果我有時間去瀋陽,如果有可能,我仍然想和米盧聊聊那場比賽,及背後一些不爲人知的細節。我想,十年過去了,我們彼此更應該釋然地面對當時的一切。
古人云,以古爲鏡可以知興替。我們回憶過去還是爲了告知未來。我想,郝洪軍他們舉辦這個活動,也不僅僅是爲了紀念。
十強賽十週年的紀念時刻,新的國家隊正備戰巴西世界盃預選賽的20強比賽。從2001年到現在,從韓日世界盃到巴西世界盃,正好是一個輪迴。我相信命,我覺得圍繞這次世界盃預選賽的很多細節都能在那一次找到依稀的鏡像,所以,我隱隱覺得,這次也會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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