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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的電話薄上都有這樣一個號碼,你無比熟悉卻不去撥動,只會在某些具有儀式感的時間節點,漫無節制地撿拾青春碎片。於是,一股泛着淡淡憂傷的幸福裹挾而來,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思念逆流成河。
站在2011年蕭寂的秋風裏,想起再過幾天就是10月7日,中國男足衝擊世界盃成功10週年紀念日,中國足球人大抵都有這種追憶初戀的感覺。在這個儀式感濃烈的日子,你我都會打開記憶的閥門,去追索那個激情燃燒的秋季裏的一幀幀照片、一幕幕場景和一重重心事,與足球有關,抑或與足球無關。
不管是之於你我還是之於中國足球,那都是與青春有關的日子。10年前,我剛剛踏入大學校園,每到中國男足比賽日,來不及脫下軍訓的行頭,和哥們騎車溜到市裏,找家破敗不堪散發着黴味的錄像廳,買瓶一塊五的啤酒,亢奮或失落兩個小時,然後一路狂飆奔回宿舍,在睡夢中回味比賽的經典瞬間,或者想念還沒來得及搭訕的漂亮姑娘。10年前,李霄鵬還沉浸在幸福不期而至的眩暈中,臨陣頂替李明(微博)成爲中國足球的福星和功臣,10年後,他羅圈腿依舊,偶爾還會擠出幾句“青普”,令人唏噓的是,他已由萬人追捧的功臣變成敗軍之帥,陷入陪酒陪睡的中國式輿論漩渦。10年前,李瑋鋒(微博)還是個只有23歲的壯小夥,鮮衣怒馬也刀鋒畢露,頭槌破門後牛逼地光着膀子瘋跑,10年後,逼人鋒芒被骨感的現實漸漸削平,他又一次爲了世界盃夢奮力甩汗玩命奔跑,卻不會理會球迷的謾罵和媒體的開炮,反倒是說到乖巧的女兒時,他會眉飛色舞誇張地打手勢,彷彿他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男人……
歲月是把鋒利的宰豬刀,我早已告別蔥鬱校園邁入世故社會,10年前的功臣們有的還在執著地奔跑,有的則以執教的方式繼續和足球熱戀,有的則徹底隱入塵世和你我一樣淡然生活,甚至,10年前那個代表團裏的某些領導正身陷囹圄,但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中國足球的符號性人物,一如我們的初戀,相見不如懷念。
郝洪軍早就開始張羅一場表演賽,在約請神奇的米盧(微博)先生時遇到了難題,米盧開出的條件是把10強賽出線的V型紀念雕像立起來。郝洪軍說“再建一個V型紀念雕像是很簡單的事,但要把原來的那座V型紀念雕像立起來卻不容易”,是的,10年後重新開始一段戀愛容易,又怎麼可能找回曾經的初戀呢?在李響的幫忙下,米盧最終還是答應赴約。我想,米盧終究是會回來的,畢竟V型紀念雕像早已嵌入中國球迷的心裏,就像已經爆破的五里河球場,那是永不磨滅的番號,是中國足球的心理座標。
李瑋鋒無論如何也沒想到,10年後他還能爲國家隊和世界盃而戰,但時間的河流奔騰向前,他爲之奮鬥的,是中國足球的一段新戀情,成與不成,都和10年前的初戀不同。從23到33,你很難再看到李瑋鋒扯着球衣瘋了似地吶喊吼叫了。
文/王玉國(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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