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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佳琪制圖
晨報記者朱俊(武漢9月25日電)
1分險勝約旦,如願奪得亞錦賽冠軍,鄧華德一路小跑著衝回了自己的套間,有點兒肥胖的背影看著略顯滑稽。他拆開自己預先准備好的雪茄,盡情宣泄,好好釋放一下幾個月來被壓抑的情緒。
有人說,鄧華德是福將,世錦賽只贏了一場卻小組出線,亞運會最後三場在不到48小時內進行的硬仗趕上王治郅浴血拼殺,亞錦賽還未進入半決賽最難對付的競爭對手伊朗就先折了……除了任期內並沒有趕上越來越不受重視的東亞運動會,鄧華德在執教中國男籃短短的一年多時間裡,已經把能拿的冠軍都拿了個遍,而且因為中國男籃這樣一支實力雖一般但卻極具影響力的球隊鄧華德有了在世錦賽上拋頭露面的機會,緊接著,他又將站上奧運會的舞臺。這對於多少名帥來說,都是一生夢寐以求的成就。
這一站,是亞洲冠軍
亞錦賽開始前,鄧華德是焦慮的。
姚明宣布退役,王仕鵬和周鵬這一攻一守他最器重的大將因傷掛起了免戰牌,伊朗、韓國等主要對手來勢洶洶,即便嘴上始終倔強地表示『我們並不懼怕任何對手』,但實際上他的心裡也明白,眼下這支損兵折將的中國男籃,也未必能戰勝任何對手哪怕是在家門口作戰。
於是有了熱身賽上節節敗退,在媒體的口誅筆伐之下依然堅定地做一支『哀兵之師』,也有了亞錦賽之前的顧左右而言他,閉口不談中國隊有多大的把握贏得亞錦賽冠軍,只一再強調『我們准備好了』,然後再告訴你,『我們缺少了兩名主要隊員,他們的作用是其他球員無法替代的,球隊只能依靠整體來彌補這些損失』。
鄧華德說,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只有用這座冠軍獎杯,纔能讓臥薪嘗膽了幾個月的每個國手得到安慰。回顧這個夏天已經翻過的一幕幕時,老鄧的話聽起來頗有幾分辛酸:『我沒問題,就像之前在一些新聞發布會上所說的,如果媒體接受不了(熱身賽上的)那些失利,可以隨時向我開炮,我的工作不是讓大家在那個時候滿意,而是在今晚能夠笑得夠歡。我的工作之一是盡力保護隊員,盡量去避免這些(被指責),可以把責任給我,但是千萬別去怪隊員。那些苛責中國男籃的記者們,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所寫的有些報道是有傷害性的,不是對我,我是一個外國人,我可以不看,或者裝作看不懂,但對我的隊員們是一種傷害。輸掉比賽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可整個夏天我們幾乎沒有湊齊過一個完整的陣容,我們也不可能贏得所有的比賽,那些傷害性的報道,讓我的隊員們心裡充滿了酸甜苦辣。現在我們可以說,這個夏天,我們中間的每個人都對得起這個偉大的國家了。』
鄧華德也不想輸,但他沒有足夠的王牌,讓他既在高密度的熱身賽上保持著高勝率,同時還要確保拿下亞錦賽冠軍直通倫敦,兩者權衡之下,這個從來不喜歡接受失利的家伙,最終也只能選擇妥協,『你總是希望一帆風順,但也要做好迎接挑戰的准備,之所以能夠拿下這個冠軍是因為我們做好了面對一切困難的准備。』可以想象,熱身賽上的諸多失利給球隊的士氣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而『鄧政委』在幕後又是做了怎樣大量的工作,纔能讓小伙子們從未低下頭顱,依舊堅信他們就是亞洲的最強者,直到最終一步步邁向屬於他們的領獎臺。
這支被喻為史上綜合實力最弱的中國男籃,在一屆被喻為史上最為艱難的亞錦賽中,最終成功地突圍而出,等待他們的,將是明年的倫敦奧運會。在這一刻,一切的批評、質疑、譏諷都成為了浮雲。賽後,鄧華德緊緊地與王仕鵬擁抱,這個新隊長在無緣比賽後依然為球隊注入了大無畏的精神和永不放棄的斗志,而這個美國人則圓了大鵬參加倫敦奧運的夢想。
下一站,是聯賽冠軍
在亞錦賽開始之前的那次專訪中,我曾問過鄧華德,能夠帶領中國這樣一支頗具分量的球隊站上世錦賽和奧運會兩大世界舞臺,對於他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老鄧說自己不會去想那麼多,『說實話,我真的沒想過。此刻我的重心全部放在未來的11天之內,我不希望放眼未來,或者反思過去,而只喜歡著眼當下。人生中如果過多地考慮未來,那麼便會忽略眼前所擁有的;反之,如果太沈浸於反思過去,那麼你的人生會流失得太快。』
也許,這就是鄧華德的人生觀。所以,即便已經拿到了奧運會的入場券,他的思緒會漸漸地往西面發散出去,但那依然不是倫敦,而是烏魯木齊。
在亞錦賽開始前的一次聊天中問鄧華德,是否知道一旦沒能奪取冠軍,自己中國男籃主教練的帥位就將不保。老鄧欣然一笑:『我知道,沒有多少人會在意你為這支球隊做了什麼,競技體育,人們只在乎你有沒有奪得冠軍,我OK的。』此番離開大鯊魚到新疆執教,鄧華德同樣深知自己身上所背負的壓力。
上賽季聯賽,各方面的情況都相當有利於新疆,尤其是主要對手廣東隊備受傷病和外援實力的困擾,結果他們卻在總決賽先拔頭籌的大好形勢下沒能完成霸業。這個夏天,雄心不減的新疆廣匯再出大手筆,先後引進了唐正東和孟鐸兩名國手級別的球員,在續約了昆西·杜比的同時,又一舉簽下了NBA全明星肯揚·馬丁,而且俱樂部對於奪冠也不再低調,以董事長侯偉為代表的高層喊出了『誓奪聯賽冠軍』的口號。『現役的NBA球員都不是很好談,像之前我們接觸的JR史密斯、錢德勒,當時都有些猶猶豫豫的,馬丁是自己非常想來,我們也聽說他的脾氣比較火爆,相信同樣是美國人的鄧華德跟他溝通起來會比較有優勢,』新疆隊總經理郭艦說道,『今年聯賽提前了,10月底還有季前賽,可以說留給我們磨合的時間是相當有限的。戰術、人員都需要鄧華德到來之後纔能確定。』
新疆對於冠軍迫切的渴望,也決定了鄧華德不再有任何調整的餘地,結束了亞錦賽的征程之後,他將馬不停蹄地趕往烏魯木齊與球隊匯合。為了配合老鄧的工作,昆西·杜比以及改任顧問的蔣興權都已經先期到位,球隊也已經在一名塞爾維亞籍助理教練的帶領下進行了一些初期的備戰訓練。『我的家人也已經到達烏魯木齊了,俱樂部給我們准備了公寓,但在生活設施等一些方面還需要我的太太先去安頓一下,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小傑克(老鄧的兒子)了!』鄧華德說,除了目前球隊現有的教練組配置,他還會帶一個助理教練、一名體能教練以及一名戰術分析師一同前往,更細化的分工,目的『就是為了達成俱樂部的目標』。
結束了一個奪冠的歷程,鄧華德再一次開啟了他在中國的征程,目標,是下一個冠軍,CBA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