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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奧運會,中國女籃在洋帥馬赫的率領下,依靠一羣老臣奪得自1992年以來的最好成績——第四名;三年後,中國女籃在2012年奧運會入場券爭奪戰——本屆日本亞錦賽中,用了三場比賽才逐漸找到感覺。帶領這樣一支平均年齡僅有24.4歲、正處於新老交替的球隊,去完成奪冠才能直通倫敦的任務,主教練孫鳳武的壓力可想而知,儘管他本人強調“心裏有底”,但從連日來的觀察與接觸,壓力已讓這個平日和善、執教溫和的人出現了一絲焦急的情緒。
意外和藹教頭也發脾氣
熟悉孫鳳武的人,在評價他的爲人與執教風格時,大多會以“溫和”、“和善”、“儒雅”來形容,甚至有人稱他執教風格“綿軟”。但他認爲自己執教嚴格不嚴厲,“我對球員和善但是有原則,對她們是柔中帶嚴,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
孫鳳武說,“有球員說我的眉毛很濃密,這讓我看起來很嚴厲;但我的眼睛看起來又很和藹。”記者在國內觀看中國女籃公開訓練課時,發現孫鳳武確與國內多數教練不同,他很少會大聲呵斥隊員,當球員出現失誤,或是沒能完成戰術部署時,他會立即叫停,場下充滿笑意的眼睛,此時圓睜,露出一絲嚴厲之色。在隊員眼中,孫鳳武是一位很和藹的教練,執教風格十分細膩,注重對細節的要求。
不過,這個平素和善的人,在日本長崎也發起了脾氣。在小組賽第三場,中國隊迎戰同組實力最弱的印度隊,之前兩場一勝一負,年輕球員遲遲不出狀態,讓孫鳳武有絲焦急,第一節後半段,關馨出現失誤,印度隊反擊得手,把比分追成6比7,孫鳳武立刻叫了暫停,指着坐在球員席的關馨,大聲批評,並告知應該如何處理,聲音從對面印度隊球員席上方的記者席都能清晰聽到,這樣的分貝在孫鳳武身上很少出現。亞錦賽開賽以來,這是他目前唯一一次如此動怒。
情緒重壓之下難掩怒意
孫鳳武肩上的壓力除了來自亞錦賽必須奪冠,直接獲得倫敦奧運會參賽權的“死命令”之外,也與小組賽賽程安排有關。以往,中國隊大多先遇弱再碰強,強度循序漸進,這一次,首戰就碰奪冠路上兩大競爭對手之一的韓國隊,而後者自去年亞運會後便“閉門修煉”,中國隊難以掌握對手的最新情報。加之,中國隊提前兩天抵達比賽地日本後,主辦方始終未能安排她們在比賽館進行賽前訓練,“日本這次安排得有點特別,東道主嘛……”孫鳳武的語氣有些無奈,也有一絲不滿。
雖然表示自己心裏有底,但中韓之戰開始前,孫鳳武還是提前到場,當時中華臺北隊與印度隊的比賽剛剛結束,雙方隊員還沒退場,孫鳳武已同教練組站在球員通道等待進場,將近10分鐘後,中國女籃才走進球館。開場後,中國隊年輕球員怯場,孫鳳武立即調整陣容,首節比賽沒打完,中國隊12人的參賽名單中便有10人已出戰。最後5分鐘,中國隊以微弱優勢領先時,韓國隊一次碰球出界,判中國隊球權,孫鳳武揮舞着拳頭,拼命鼓掌,隨後在場邊半蹲着指揮比賽,情緒激動。
而在第三場,對陣同組實力最弱的印度隊時,孫鳳武的急切更甚之前,開賽前的最後訓練,一般都由助教帶領完成,但這一場孫鳳武親自督訓,賽前10分鐘,他還突然快步走進球場,把隊員叫到身前叮囑着什麼。第二節末段中國隊打了個10比0,瞬間領先印度隊10分,但紀妍妍在上半場臨近結束時處理球不當,孫鳳武帶着怒意數落着弟子,隨後手執礦泉水瓶,表情嚴肅地大步離開球場,身後留下一羣隊員在聽助教講球。向來溫文爾雅的他,此刻也難掩怒意,壓力與焦急寫滿臉上。
擔心年輕球員比賽慢熱
亞錦賽衝冠,對孫鳳武而言,於公於私都是必須完成的任務,去年率隊兵敗捷克,中國女籃僅列第13名,爲世錦賽參賽史上最差成績。這次亞錦賽若能奪冠,除中國隊能得到直通倫敦的資格,孫鳳武本人也能擺脫去年世錦賽的尷尬。
尤其是去年出征世錦賽前,孫鳳武曾表態要以鍛鍊新人爲主,但由於種種原因,使得他不得不向成績妥協,在事關能否小組出線的中加之戰,孫鳳武倚重老將,打到最後出現老將體力透支、新人頂不住的尷尬局面,最終失利,當時一些籃壇名宿曾對他的用人提出質疑。
而這一次,在關乎奧運資格的亞錦賽中,孫鳳武決心鍛鍊年輕人(當然,中國女籃也到了必須起用年輕人的時刻),連續兩場全部派年輕人出任首發,苗立傑、陳楠兩位老將,甚至張帆都是儘量不用。而前三場比賽的賽後新聞發佈會,他幾乎都以同樣的話做開場白,“這次亞錦賽我們的宗旨是小組賽練兵,打好半決賽,衝擊冠軍。”年輕人的慢熱,讓孫鳳武有些着急,第二場一波三折最終拿下黎巴嫩後,他在發佈會上評價了趙爽,稱後者“對自己的期望太高,應該降低一下,不要急於求成,別想着一步登天,應該紮紮實實打好比賽。”而年輕人的一些進步他也格外看重,第三場過後,他略帶喜悅地感嘆道:“終於找到了對付亞洲小個球員的防守方式。”他還說,對這支球隊自己心裏有底。
和氣場外仍是好好先生
本屆亞錦賽比賽場館位於長崎縣大村市,而球員酒店則位於長崎市,兩地車程一小時左右,中國隊比賽後乘車返回酒店的路上,就是孫鳳武在腦海裏迅速閃回比賽,整理當晚教練組開會所需素材的過程。中國隊教練組每晚都要開個碰頭會,小結比賽。領隊匡魯彬告訴記者,整個教練組幾乎每天都在深夜12點之後入睡。而孫鳳武自然睡得最晚,開完碰頭會,返回房間,他還要準備次日比賽的相關資料。
雖然壓力不小,可一旦離開賽場,孫鳳武又變成平日裏面帶微笑的好好先生,即使在首場輸給韓國隊後,他接受記者採訪時,也是態度溫和,有問必答,說起話來不疾不徐,甚至回答完還會問上一句“這樣可以了嗎。”第三場中印之戰結束後,孫鳳武離開新聞發佈會廳後要去副館帶隊訓練,雖然時間比較緊,但他還是邊走邊接受了採訪,臉上依舊掛着微笑。
晨報日本長崎專電
特派記者亢雪松文並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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