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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北京晚報百隊杯小學組僅有16支球隊報名參賽,並且這種狀況已經持續幾年了。但在此之前,小學組的報名隊曾有超過百支的歷史。由此可見,中國足球正面臨一個前所未有的低迷時期。不過,現實雖然殘酷,但前途未必黯淡。畢竟還有16支球隊參賽,畢竟還有熱愛足球的孩子,北京晚報百隊杯用實際行動詮釋著綠茵場上『堅持就是勝利』的朴素道理。與此同時,很多熱愛足球的有識之士們也在堅持著,所有這些堅持加在一起,都是中國足球的希望。
謝朝陽的執著
『大寶子』是京城球迷對前國安隊長謝朝陽的昵稱。2003年12月,『大寶子』從國安退役,一晃眼8年過去了,如今,『大寶子』帶著他的『小寶子』們馳騁在百隊杯的賽場上。
2003年北京國安在足協杯上擊敗大連實德捧杯後,謝朝陽決定用這個冠軍為自己的足球生涯畫一個圓滿的句號。退役後的一年,謝朝陽天南海北地玩了一年,結果發現自己還是割捨不下足球。一次偶然的機會,謝朝陽認識了街坊大媽的兒子、銀潮足球俱樂部總經理高潮。
高潮1995年時創建了銀潮俱樂部,恰逢中國足球改革的第一波浪潮,俱樂部招生時,家長帶著孩子在操場門口排起了長隊,場面蔚為壯觀。但是,等到謝朝陽2004年決定加盟銀潮時,俱樂部只剩下高潮一個『光杆兒司令』。
謝朝陽向高潮提出,雖然俱樂部是業餘性質的而且規模很小,但一定要正規。那時候,『正規業餘』的足球俱樂部概念在中國並沒有現成的模式,於是,謝朝陽提出借鑒日本業餘足球俱樂部的經驗。
後來,銀潮俱樂部把教學點設在了豐臺18中學和芳星園小學,共分4個年齡段,包括幼兒園大班、小學一二年級班、三四年級班和五六年級班,每天下午5點到6點半進行訓練。
謝朝陽說:『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培養對足球的興趣和基本功很重要,而且,還要培養踢球的態度。我跟孩子們說,要踢球先學做人。銀潮俱樂部有自己的隊徽、隊旗和隊服,孩子們每次來訓練,從頭到腳都要整齊乾淨,不合格的要回家。孩子們一開始不理解,我告訴他們說,過去踢球的球員們頭發上都要抹發蠟,個個英俊瀟灑,你們也必須個頂個地帥,將來纔有小姑娘追你們。一聽這個,孩子們都笑了。』
在俱樂部訓練一段時間後,很多家長都反映孩子變化很大,有了是非觀,不再是被寵壞的小寶貝了。高潮說:『來俱樂部的孩子們都是平等的,沒有了獨生子女的優越感。通過足球,他們漸漸理解了團隊合作的意義,而足球訓練也不斷挖掘出孩子們的潛能和創造力。』
足球還原給孩子們童年本來應有的快樂,銀潮俱樂部重新恢復了活力,在方莊街道辦事處和幾所學校的支持下,逐漸紮下了根。
7年過去了,謝朝陽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學生,不少孩子開始在更高一級的俱樂部嶄露頭角。不僅如此,豐臺18中也開始對口接收銀潮培訓出來的足球特長生,孩子們圓了學習踢球兩不誤的夢想。
『1984年我進入北京少年足球隊時,全市有幾十所小學堅持足球訓練,郭瑞龍、洪元碩指導就是從上百個孩子中間把我和鄧樂軍選拔進隊的。』但在謝朝陽看來,足球職業化改革之後,風起雲湧的足球學校模式卻弊大於利,『足校偏重足球輕視教育,導致很多踢不上職業足球的孩子最終沒了出路,也傷了父母的心。』正是看到這一點,謝朝陽和高潮始終堅持俱樂部的業餘性質,要求孩子們把上學放在第一位,『等到他們18歲時,是走足球職業道路還是上大學,讓他們自己去選擇。』
郭瑞龍的義務
上世紀60年代,京城球迷送給技術特別細膩的郭瑞龍『小蘑菇』的綽號。如今50年過去,『小蘑菇』變成了『老蘑菇』,但依然活躍在綠茵場上。郭瑞龍現在在位於東四環旁的僑星體育場開設了『中國青少年足球發展基金義務培訓營』,免費教孩子們踢球。
今年3月,中國社會福利教育基金下的中國青少年足球發展基金找到郭瑞龍,請他出山擔任中國青少年足球發展基金的總顧問和總教練。身為北京市足協元老協會副會長的郭瑞龍一聽是為了孩子們的事,欣然應允。
老將出馬,一個頂倆。郭瑞龍擔起這個差事,他在足球圈內的影響力也發揮了很大作用。老郭請來了昔日華亞飛鷹俱樂部的主教練張東平、老北京工人隊的隊長張福山以及女足名將劉愛玲、金嫣。
退休的老教練員是發揮餘熱,劉愛玲和金嫣則是利用工作之餘,大家湊到一起就是為了教孩子們踢球。老郭說:『我們完全是義務教球,大家就是希望為中國足球無私地奉獻點東西。』
5月23日,中國青少年足球發展基金義務培訓營正式開營。在開營儀式上,郭瑞龍說:『要辦好一件事情,必須用力、用腦、用心。現在,中國的足球人口不及日本的十分之一,雖然這個現狀不是我們短時間內能改變得了的,但至少我們要盡微薄之力。』
現在每周二、五的晚上和周末,僑星體育場就會出現這樣一幅畫面:場上100多名孩子踢球,場邊200多名家長助威,而幾位老教練的眼睛樂得瞇成了一條線。
新嘗試的尷尬
今天下午,國安俱樂部聯手東城體育局對1997和2000年齡段球員的第一階段選拔在順義結束。
對於1997和2000年齡段的小球員來說,他們未來肩負的重任是代表北京市出戰全運會。東城區體育局足球隊主教練越岩說:『中國足球正面臨著後繼無人的現狀,全國各地都在爭奪日漸乾涸的足球青少年人纔。我們這次選拔也是希望提前組隊,留住優秀人纔。』
通過選拔組建的球隊,未來除了擔負全運會任務,也將成為國安俱樂部的梯隊。國安俱樂部青少部的紀程說:『此次組建球隊將擺脫以往集中進入香河基地集訓的模式,而是選擇在天壇體育中心訓練。所有的球員將在附近的155中學初中部和小學部上課,學習時間和其他在校生一樣,足球訓練時間都安排在課後。如果今後外出比賽,耽誤了課時,學校也會派出老師隨隊補課。』
實際上,這種模式在北京人大附中三高俱樂部早有嘗試。這次,國安俱樂部和東城體育局合作,也是希望借鑒這種模式的成功之處。
但是,現狀卻令國安俱樂部和東城體育局有些尷尬。按照雙方的預期,這次選拔將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主要面向國安俱樂部下屬網點校的適齡球員,以集訓的形式進行選拔,第二階段則是面向全國范圍內優秀球員的試訓選拔。但是,目前在順義結束的第一階段選拔,兩個年齡段只有36個孩子參加,其中北京孩子加起來只有十二三個。
王長慶、張辛昕從北京九運會代表隊中脫穎而出,黃博文、閆相闖出自北京十運會隊,張稀哲、譚天澄則是十一運代表隊中的佼佼者。過去十幾年,代表著北京青少年足球最高水平的就是北京足球全運隊。以往,組建全運會代表隊,總能從百餘人中遴選球員。但是,現在卻只有區區36個人,不免讓人感嘆。好在,我們看到白頭發的『小蘑菇』郭瑞龍和黑頭發的『大寶子』謝朝陽們俯首甘為孺子牛,仍默默耕耘在北京足壇的青蔥中間。北京晚報百隊杯28年如一日地守護在孩子們的身邊,有了這些,北京足球希望仍存。
策劃:袁虹衡谷辛D084
采寫:陳贏J080
攝影:劉平J1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