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路游來,一路歌,廖昌永唱響國際泳聯新的會歌《泳動》。脫去西服,退去浮華,溼身放喉,實是一種內心情感的流淌。
“亞洲第一男中音”與職業體育生涯擦肩而過?他在家中,算不上金嗓子?他不炫耀,並不說明,他不精彩。聽,廖昌永唱響“詠”嘆調!
“我也可能是劉翔”
[畫外音]:是我們選擇了生活,還是生活選擇了我們?往往,無常和巧合成爲不經意的主旋律。廖昌永,曾經歷人生軌跡的一次徹底顛覆。
廖昌永是四川人。在家鄉,娃兒們走到河邊,個個都能扎個猛子游得歡。而廖昌永學會游泳,卻是因爲母親的擔憂。
上高中時,廖昌永有個表哥在一次很平常的游水中溺水,丟了性命。母親聽聞噩耗,開始擔心不諳水性的兒子。她拿着一升白糖,拽着廖昌永來到另一個親戚家門口,要求對方教會他游泳。當時她提出的要求是:至少到了水裏能夠自救。
沒多久,學校旁的柏條河裏,便常常出現廖昌永歡快的身影。“我可是個體育健將,學游泳,難不倒我。”廖昌永侃侃而談自己的中學生涯,提起當年的“體育成就”,就像是在某個國際歌唱大賽獲獎一樣,輕鬆又自豪。“我可是校田徑隊、籃球隊、羽毛球隊的成員,當年的標槍是全縣第一名。”從一進高中開始,廖昌永便鎖定自己的終極目標:投考體育學院。
高三那年,廖昌永遇見了音樂。只學習了不到一年,老師便建議樂理知識薄弱,甚至不會彈鋼琴的他投考音樂學院。“就這樣,完全走到了另一條路上。誰都沒有想到。”生活以如此出人意料的方式,帶給廖昌永一份功成名就的幸運?他大笑起來:“說不定,要是我當年選擇了體育,我就是中國的劉翔了,誰知道呢?”可以肯定的是,這一次選擇之後,中國少了一位準運動健將,多了一名歌唱家。
“我爸爸唱得比我好”
[畫外音]:曾有個量子物理學家接受採訪時表示,他生平最得意的,不是自己任何學術上的成就,而是自己能夠遊得像條魚。細想一下,這其實是一種價值觀。從小,母親教會廖昌永的,是感激生活中最不起眼的得到。一滴水,一抹綠,一縷陽光。
在廖昌永眼裏,母親是個有大智慧的農村婦女,“她比我更淡定。”當廖昌永飽受挫折時,母親會說:“我覺得我兒子唱得很不錯。”當廖昌永開始獲獎,在國際舞臺上嶄露頭角時,老太太只說:“娃兒他爸唱得比他強。”廖昌永很小的時候,當警察的父親就去世了。3個女兒,1個兒子,母親的樂觀支撐着整個家。功成名就後,廖昌永把母親接到上海,但老太太住了沒多久就回了成都。“她不放心我的姐姐們。”於是逢年過節,他就往四川趕。
而現在,廖昌永甚至可以說“我女兒唱得比我好”。8歲的女兒有着很強的樂感,向來嚴格的他也不由誇讚,“她唱得真不錯。”父女兩人曾經兩度在央視舞臺上一同引吭高歌,之後著名的音樂人徐沛東便找到了老朋友,由衷讚美:“很有專業發展前途啊”。不過廖昌永並不強求,他願意讓女兒選擇自己的路,“看她將來的興趣吧,我只希望她快樂。”
在外人眼裏,《費加羅的婚禮》是陽春白雪,而《青花瓷》則是朗朗上口的街頭流行。“我並不排斥流行歌曲,只要旋律優美,我也喜歡。”不過廖昌永只在閒時哼唱,他不去卡拉OK,也不是麥霸,“存在,就有合理性。我非常感激存在的一切。”
“隨遇而安,浮萍很美”
[畫外音]:無論是赤裸裸的坦蕩,還是真誠的自我調侃,都是一種絕對的自信。廖昌永的人生,有一種樸實的精彩。
廖昌永最有特色的,也許不是歌聲,而是笑聲。他的笑,幾乎也是由丹田而上,洪亮乾脆又透着坦蕩。笑聲,像極了歌聲。
問廖昌永討幾張兒時的照片配文,他一陣大笑:“小時候在農村,誰會想着去拍照呢?”他從不避諱自己艱難的童年,也不隱瞞當年3個姐姐供他念大學時的生活困頓。於他,這是一筆“我本堅強”的財富。廖昌永不拍照的原因,另有其二,“我一直覺得自己特別醜,所以一聽說拍照,就躲得遠遠的。”他又笑了起來,沒有一絲扭捏。時過境遷後的從容,其實經過了自我掙扎的沉澱和鍛造。
“其實我是一個很隨性的人。工作的時候,我很認真,希望一切盡善盡美。但是當我盡了全力,仍舊無法達到目標,我也不會懊惱或者遺憾,畢竟我盡了力,我作了嘗試。”他生活的理念,是隨遇而安。“最失意的時候,我也沒覺得自己有多落魄。獲得了某種榮譽時,我也沒覺得自己有多特殊。我只是隨着生活的水波,在漂流。”
他喜歡教書。這學期廖昌永帶了6個學生,每週有4天要去學校教課。他喜歡唱歌。10月的北京音樂節,11月國家大劇院的演出,年底的獨唱音樂會,他樂此不疲。他喜歡畫畫。跟着範曾學畫畫已有一年,從“慘不忍睹”,到“有點意思”,讓他很有成就感。“還不敢送人,掛在自己家裏看看,還是很有感覺。”他也喜歡羽毛球,偶爾呼朋喚友去打球,“出汗的感覺,很不錯。”
廖昌永歌聲不止,生活不歇,“一輩子,人其實都在競技場上。”
本報記者華心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