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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民園體育場,天津足球的地標性建築。今年初成立的天津潤宇隆足球俱樂部就把主場和辦公地點設在了這裏。昨天下午筆者再次來到民園時,只看到院內孤零零地停放着潤宇隆隊的大巴車。兩天前,潤宇隆隊剛剛在這裏以又一場失利完成了自己中甲的津門絕唱——
上週六,潤宇隆隊在津門的最後一戰雖沒能取得勝果,但賽後津門球迷對潤宇隆隊球員力挺讓很多隊員頗爲感動,他們雖然有些戀戀不捨,但現實是潤宇隆俱樂部已經和瀋陽方面達成一致,潤宇隆隊成功轉讓,球隊將在本週遷往瀋陽。
“我也沒注意俱樂部的牌子是什麼時候被摘下來的,週六比賽的時候應該還在的。”
——民園體育場門衛
確實,除了俱樂部工作人員外,很少有人知道潤宇隆俱樂部的牌子是什麼時候被摘下來的。來到曾經的潤宇隆俱樂部門前,以往懸掛俱樂部牌子的門樑上如今空空如也,上面“新鮮”的釘洞表明掛牌子的釘子剛剛被拔下不久。走進這扇公共大門,“潤宇隆足球俱樂部”的牌子被丟在了角落,這塊今年1月份才掛起的牌子,不到半年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今年1月24日,天津潤宇隆足球俱樂部召開了第一次新聞發佈會,宣佈俱樂部正式揭牌成立。那時的潤宇隆俱樂部可謂“威風八面”,傳言有央企背景支撐的他們讓隊中的很多球員和教練員都揣上了“雄心壯志”。“俱樂部絕對有錢,今年先打個底兒,明年肯定衝超。”筆者還記得一名潤宇隆的工作人員那時私下這樣說道。
那時的潤宇隆隊確實顯得闊綽。先是在昆明集訓,然後奔赴廣州調整,然後在上海完成了最後備戰。那時很多人都覺得俱樂部捨得花錢,但如今再提起這事,一名俱樂部人員說:“那些錢花的是沒辦法,因爲那時民園的草皮還在保養。我們又沒有自己的基地,迴天津根本沒法練,所以只能在外面漂着。”那時俱樂部的闊綽還表現在與球員的簽約上,球員們的工資水平在中甲聯賽絕對屬於中上游,而每場20萬的贏球獎金也讓很多其他俱樂部的球員羨慕。總之,那時候一切都“看上去很美”,大家都等着在新賽季大展拳腳。沒有人會想到,在不到半年後,俱樂部的牌子會被遺棄在角落。
“把車放在院子裏面曬幾天,這樣上面的貼紙會好撕些。”
——潤宇隆隊大巴司機
潤宇隆隊的大巴車如今孤零零地停在民園體育場院內,上面巨幅的俱樂部圖案依然顯眼。但大巴車司機卻很撓頭,因爲這種整車印有潤宇隆俱樂部圖案的貼紙非常難揭,所以他希望這幾天太陽足點,據說暴曬會讓貼紙好揭些。雖然不知道幾天後這位師傅能否順利撕下這些貼紙,但可以肯定的是,潤宇隆的影響肯定不會如貼紙一樣“一撕就沒”。
新賽季正式開始後,除了俱樂部管理層,沒有人知道這支球隊如此缺錢。雖然1月份成立後始終沒發過工資,可球員們也都以爲聯賽開始後一切就會走上正軌。但事實卻是那樣的殘酷。除了聯賽首輪結束後發了一筆爲數不多的獎金,潤宇隆隊的球員就沒有從俱樂部手裏領到過什麼錢。更讓球員們震驚的是,今年4月的時候,安徽九方俱樂部正式起訴潤宇隆俱樂部,因爲潤宇隆還欠着九方500多萬的收購款。這時,一些消息靈通的球員纔打聽到,所謂的某央企願意投資一說更是“扯淡”,球隊的先期投入款項也都是從贊助商那邊預支的,俱樂部根本就沒什麼錢。
這些消息讓球隊變得人心惶惶,而長期的“欠薪”也讓很多外地球員幾乎“彈盡糧絕”。那時候很多球員都不喜歡打主場比賽,因爲很可能對方球隊中會有自己的朋友,不請人家在天津吃頓飯不好意思,請人家吃飯又確實差錢。而此時,不光是球員,潤宇隆隊幾個月來欠下的酒店費用、球場費用等等也已經相當不菲。4月底,矛盾終於全面爆發,球員開始用罷訓來示威。好在當時天津市體育局及時出面,盡其所能地進行調節,並給予潤宇隆隊不少支持,才讓這次“罷訓”得到了妥善的解決。但這一事件的解決也只是“治標”,並不“治本”。除非有新的資金融入,否則潤宇隆隊的悲慘前景依然可以預見。從那時起,俱樂部管理層就一直努力尋找投資方,但天津本地的企業願意接手的並不多。最後,在5月中旬,潤宇隆俱樂部終於與瀋陽沈北區“相遇”,後者對收購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歷經兩個多月的接洽,雙方在上週末完成了轉讓協議。本週五,潤宇隆隊就將遷到瀋陽。
“去瀋陽也不一定是好事情,但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我現在想的就是趕緊拿到俱樂部欠我的工資和獎金。”
——潤宇隆隊某球員
潤宇隆隊雖然成功完成了轉讓,但是很多球員還是高興不起來。因爲前途怎麼樣,他們心裏也沒數。
就在上週六瀋陽方面簽訂轉讓協議前,潤宇隆隊內又發生了極大的變故。上週三晚上,瀋陽方面開始給潤宇隆隊的一些球員打電話。電話內容是潤宇隆俱樂部管理層又不想把俱樂部賣給瀋陽方面了,瀋陽方面很惱火,希望球員們能給俱樂部一些壓力。當時已經是驚弓之鳥的潤宇隆隊球員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刻“炸營了”。大部分球員立即再次以罷訓進行示威,經過多方調解,最後,瀋陽方面還是以900多萬的價格得到了潤宇隆。
但也有球員跟筆者透露,瀋陽方面的電話其實是一個小把戲。因爲當時潤宇隆俱樂部管理層是想讓瀋陽方面保證,在轉讓前把球員們被拖欠的工資一次性發齊。但瀋陽方面卻並不想這樣做,所以利用了一些較爲激進的球員對俱樂部施壓。看到大部分球員的反應,“心寒”的俱樂部管理層也就不再爭取什麼,爽快地將俱樂部讓了出去。
轉讓完成後,瀋陽方面特意宴請了全隊,並按事先的承諾,先發給球員們一部分錢。可讓球員們沒想到的是,每個人只拿到了區區5000元。要知道,此前球隊主力球員的拖欠工資和獎金都在10萬元以上。而對於此前本月15日到瀋陽後補齊所有工資和獎金的事情,瀋陽方面卻沒有再提,只是告訴球員們要在本月15日到瀋陽報到。
瀋陽方面的態度讓很多此前充滿“幻想”的潤宇隆隊球員又迷茫了起來,“遼寧那邊踢球的人那麼多,我們去了很可能沒有位置,如果他們隨便找個藉口就把我們開除了,怎麼辦?而且現在他們也不怎麼提補齊工資和獎金的事情了,這也很讓人鬱悶啊。”一名潤宇隆隊球員說。
按照中國足協規定,轉讓後的俱樂部三年內不能再次轉讓,也就是說“潤宇隆”這三個字很可能還會存在很長時間,可能會是“瀋陽潤宇隆”或者“沈北潤宇隆”等等。但實際上,潤宇隆足球俱樂部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內已經退出了歷史舞臺。這時,我們不禁要問,僅僅有熱情就來搞足球行嗎?沒有長期規劃就來“玩”俱樂部可以嗎?潤宇隆俱樂部在“忽悠”的情況下怎麼就能通過中國足協的審覈?中國足球環境如此惡劣和混亂爲什麼?
對於以後的那些“潤宇隆”,這些問題都是值得思考的,對於其他足球俱樂部和足球人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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