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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專訪泰達韓國外援權集
6月3日,從韓國療傷歸來的權集在他的住處時代奧城附近的一家甜品店裡接受了本報的第一次專訪,這時距離他加盟泰達隊已經長達4個月的時間,語言不通讓他這個韓國外援成為隊內最『少言寡語』的角色,加之性格內向,他從來沒有面對面地和中國媒體打過交道,甚至在彼此握手落座時還顯得有點靦腆。可即便再內向,與外界疏離得太久也自然會有滿腹想說的話,我與權集的采訪就這樣在沒有任何寒暄作為鋪墊的情況下自然而然地展開了……
他們死了,我很震驚 記者:韓國國內的賭球風波正鬧得沸沸揚揚,你這次回國感受到異樣了嗎?權集:毫不誇張地說,這次賭球風暴已經引起了K聯賽的大震蕩。賭球這種事在韓國人看來是非常惡劣的。無論是媒體,還是韓國國民的關注程度都是空前的,我每天都能看到報章上關於賭球的大篇幅報道,街頭巷尾也都在議論這件事。但我認為這還是個別人的行為吧,韓國足球的大環境整體還是好的,只不過讓幾顆老鼠屎攪了一鍋湯。
記者:聽說自殺的鄭宗關和你曾經是隊友?權集:是的,2005、2006年我們一起為全北現代隊效力,鄭宗關大我兩歲,所以我一直把他視為前輩,作為後輩我很尊重他,他給我的印象是個非常開朗外向的人。但自從我2006年年底轉會去了浦項制鐵,就再也沒有聯系過,現在突然聽說他自殺了,我感到非常吃驚。他的球踢得非常好,是名不錯的邊路好手。可惜,他的運氣不是很好,後來去部隊服了兩年的兵役,耽誤了他的職業生涯。本來他最近還是要回全北現代的,因為崔康熙教練非常喜歡他,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這麼大的問題。
記者:為什麼韓國球員往往在面對這種丑聞時會選擇自殺謝罪?權集:我也不知道,好像現在自殺在韓國流行一樣,不只是足球圈,演藝圈、政治界都會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這是一種很可怕的病毒。也許在他們看來,自殺是緩解壓力的一種很簡單的方式吧,他們覺得壓力大了就吃藥、上吊、跳樓……韓國社會是這樣的,如果你做不到最好,你可能就會挨罵,人在一個高位突然掉下來,尤其是當名聲受到羞辱的時候,落差感會很大,再也沒有信心去做別的事情,從而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記者:你的許多朋友都卷入了這次賭球事件,能談談你此刻的感受麼?權集:我在K聯賽踢了9年,好朋友很多,發生這些事,我感到非常痛苦。站在朋友的角度,我替他們感到痛心。犯了法,法律可以去懲罰他,但是人死了,父母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孩子了,這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
記者:就在你回國療傷的時候,中國也傳出了不利於你的傳言,說你回韓國並非治傷,而是因為涉賭接受警方調查。權集:我有所耳聞,其實,韓國現在已經被賭球搞得很混亂,我可以理解這些傳言,只要是和足球沾邊的人,誰都有可能被懷疑。但我絕對沒有問題,這個請放心。
記者:就在今天,又爆出全北現代球員金某與鄭宗關交往密切,已被調查。權集:(很驚訝)你說的是金炯范麼?我知道,在全北隊他與鄭宗關關系最好,兩人曾經一起租房住,我想交往密切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鄭宗關那時候經濟上比較困難,作為朋友金炯范借過他錢,也僅此而已吧。
恐韓癥只是中國人的心理怪病記者:聯賽9輪戰罷,對中超印象如何?
權集:我覺得中國球員在個人技術上甚至要比韓國球員好,中超有很多技術出眾的球員。來中國之前,我聽到過很多中韓聯賽差距之類的話,對了,還有恐韓癥,但真正到中國體驗一下纔知道,中韓之間的差距並不大,中國聯賽水平在亞洲也是數一數二的。
記者:覺得今年聯賽冠軍屬於誰?權集:奪冠大熱門應該是廣州和天津。泰達是支非常好的球隊,越往後越能看出這支球隊的內涵,他不像廣州是靠砸錢砸出來的,天津隊有他的內涵。來中國之前,我知道山東魯能非常厲害,但從今年他們的表現看確實有點意外,如果後面能夠反彈的話,他們也是我們競爭冠軍的對手。
如果錯過恆大會很後悔『如果錯過同恆大的比賽,我會相當後悔。當我一拿到中超賽程的時候,就一直在看,一直在等待這場比賽,但我現在的傷勢還要等待與隊醫協商,能否出場還是個疑問。』
為什麼偏偏與恆大『勢不兩立』?了解權集的人都知道,他要死磕恆大是因為兩個人李章洙和趙元熙。同為韓國人,權集很想在同胞面前證明自己的價值,更何況,過去幾年,趙元熙一直是權集的替補,可後來趙元熙去了英國,兩人的差距日漸拉大,身價也差出了一截。一開始,泰達有意引進趙元熙,但被廣州恆大以高價截殺,作為趙元熙的『備胎』,權集這纔得以加盟天津。
家境富裕愛闖蕩 厭倦K聯賽 愛弄潮權集第一次在天津露面是2月份,那時候津城冷風嗖嗖,權集從大巴車上下來,一身典型的韓范兒裝扮,灰色的圍巾配上得體的大衣,一眼瞅上去,不像個踢球的,倒像個韓劇裡的大帥哥。
權集的家庭條件相當富裕,父親是首爾知名地產商,排名可以擠進前十,如果在中國,以他的家庭背景,沒有哪個父母會送孩子去和一幫窮小子踢球的。但是權集偏偏不走尋常路,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優越的生活條件,16歲的時候就被送往德國科隆訓練營,一待就是3年。此後回到K聯賽,從全北現代到浦項制鐵,再到大田市民,權集沒有在家鄉首爾效力過一家俱樂部,他不想讓父親為他做得太多。
也許我們的立場一開始就是有區別的,權集並不認為錢和足球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系,他選擇踢球只是為了追求在足球場上的那份幸福感和快樂,他說那是他一生追求的目標和挑戰,韓國軍事化的足球訓練逐漸讓他感到厭倦,於是,他在2010年年底拒絕了大田市民的優厚待遇,告別了效力9年卻讓他越來越感到無趣的K聯賽。
『小的時候,我父母比較支持我踢球,可後來我一直也沒踢上世界杯,沒有成為球星,我父母還是有點小失望。』如果單從權集的外表,你絲毫看不到他那顆熱衷漂泊的心,他甚至提醒記者,千萬別被他的外在蒙蔽,『雖然看上去我性格比較內向,但我在韓國朋友非常多,只要能成為朋友的人,我比外向的人還外向。』本組撰文本報記者方奕昕攝影本報記者崔躍勇
作者:方奕昕崔躍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