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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在認真地頂球。
均本報記者邵劍平攝
本報記者陳華
『為什麼,你的頭發看起來那麼奇怪?』『因為我的頭發是自然卷……』
『你能連續顛球超過500次嗎?』『我可以連續顛球超過一萬個……』
『請問你可以用屁股進行顛球麼?』『足球防守中,可以先用屁股卡住位置,但很少有人用屁股來顛球的……』
面對近1000名少年爭先恐後的舉手提問,東亞球員王燊超、武磊和著名教練成耀東都微笑著耐心回應『童言無忌』,還送上太陽帽等『兒童節』小禮物。這是昨天上午在上海市青少年足球系列賽暨嘉年華活動中的有趣一幕。
由解放日報聯合上海市體育局、市教委、徐匯區人民政府和東亞體育文化中心共同主辦的這項活動,不僅吸引了上海市十餘所中小學及歐美學校的24支球隊前來參加,更有許多家長帶著孩子共同體驗了『足球版』親子活動。
體驗足球樂趣
一塊標准的天然草皮足球訓練場,被造型別致的隔離欄巧妙分割成足球游戲、足球比賽和健康測試三大功能區。紮在鐵絲網上的五彩氣球、梅西和魯尼的卡通版模型、通過充氣不斷變化造型的足球小將玩偶為孩子們營造出一片夢幻的足球天地。
『叔叔,叔叔,給我敲個章好嗎?』今年8歲的丹麥女孩愛麗斯在成功帶球繞過6個障礙物回到起點後,用標准的中文向場地旁的工作人員詢問,愛麗斯的媽媽趕緊遞上一本綠色小護照。
據工作人員介紹,前來參與足球嘉年華的孩子都可以在現場領取一本足球小護照,『成功參與一項足球游戲,就能在護照上蓋一個卡通足球章,蓋滿全部六個游戲章就能領取一份小禮物。』
球場遠端,來自淞虹小學的五個小女孩竟然和身高差不多的男孩子打起了比賽,踢起來還有板有眼不落下風。『快傳,快傳,不要悶頭帶!』『這個球撲得好,加油!』由於場邊觀戰的家長幾乎一邊倒為小女生加油,小男生們顯得有些緊張動作僵硬,不少人開起了玩笑,『哎呀,看來中國人從小就是女足水平高啊……』
做完游戲踢完比賽,不少小孩子在家長的陪同下來到位於蔭涼處的健康測試區。由上海體科所提供技術支持的測試,可以讓家長對孩子們的健康狀況有個全面了解。一名家長不安地摸著小胖墩兒子的腦袋問,『醫生啊,我兒子胖瘦指數只有6分,是不是說明他太胖了啊?』體科所的工作人員小張解釋說,『從身高、體重、肺活量、原地縱跳和反應時的測試數值綜合來看,你兒子偏胖,但還是屬於達標。接下來小孩子如果依舊缺乏鍛煉,體質還會下降,你們家長要好好督促。』
注重普及層面
熱鬧背後,自有門道。看著孩子們在嘉年華上玩得火熱,上海市足協秘書長隋國揚坦言,只有讓更多孩子從小參與足球並培養興趣,把青少年足球人口基礎打好,中國足球纔有可能提高水平。
去年,上海市足協曾前往美國弗吉尼亞聯邦大學足球俱樂部考察。這所美國大學注冊的4000名足球隊員中,有3000名屬於『娛樂層面』,即這些人踢球純粹是為了強身健體。在這3000名『娛樂型選手』中,會選拔出1000人進入『旅行層面』,這批水平相對較高的選手將代表大學參加比賽。1000人中最好的球員可以選擇進入更高層面的職業足球隊。
『人家一個大學的注冊球員就有4000人,而今年在上海市足協注冊的青少年足球選手,加起來不到1600人,差距很大,對我們的觸動也非常大。』隋國揚告訴記者,不僅橫向比有差距,縱向比也有距離,『足球職業化到現在,上海的青少年足球日漸萎縮,職業化之前,青少年注冊球員是8000人,到去年只有1560人……』
為了提昇青少年足球人口,國家體育總局和教育部在2009年聯合下發了《關於開展全國青少年校園足球活動的通知》及『實施方案』。在這一背景下,由社會力量推動的上海市青少年足球系列賽暨嘉年華活動,究竟有何積極意義?
『說白了,校園足球是國家層面的‘規定動作’,上海已有96所學校成為布點學校,在校園內積極開展青少年足球。』隋國揚表示,這次上海市青少年足球系列賽屬於『自選動作』,『這個活動既有市體育局和市教委等政府部門的宏觀指導,也有東亞這樣的國企的推動,更有解放日報等媒體的宣傳推廣。作為行業主管部門,我們希望有更多類似的多元化合作,來共同推進上海青少年足球的發展。』
負責運營本次活動的上海東亞體育文化中心開發部經理林毅透露,舉辦青少年系列賽和嘉年華的初衷,就是讓更多孩子回到球場,『當年徐根寶指導組建根寶基地,就是在我們這裡選拔優秀苗子,當時全國各地有一萬多個孩子前來報名。這樣雄厚的選材基礎,加上徐指導和教練組的眼光,纔為球隊未來出成績打下了基礎。』
林毅表示,這幾年中國足球陷入低谷,踢球的孩子越來越少,當年以體育而興的東亞回報體育,『我們有這麼好的場地,也有教練和球員的資源,為何不把鐵門打開,讓更多孩子到草皮上踩一踩,讓更多青少年享受到足球運動的樂趣呢?我們的定位很明確,就是培養孩子們的興趣,抓普及。將來如果真有好苗子,也不怕沒出路,東亞隊就是孩子們能力的試金石。』
打通教育路徑
『小孩子把踢球作為業餘活動沒問題,但將來作業多了,我們就要慎重了。把踢球當做職業,風險太大,我們不會考慮。』在活動現場,一名孩子家長的話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對此,一直在思考青少年足球培養的成耀東認為,青少年足球人口的提高,關鍵還在於打通教育路徑,『我看到報道說,上海學生的體質指數僅列全國第26,肥胖和近視眼的比例非常高。我想,足球不應該僅僅被當作一個體育項目,而應該是增強團隊協作、提高學生體質的好辦法。』成耀東非常大膽地設想,『比如把上海市青少年足球人口在5年內達到5萬人作為任務,每個學校都有一定的硬指標,把校長作為第一責任人,這不僅能提高上海的足球水平,更能提高上海學生的身體素質。』
上海市教委體衛藝科處處長王從春認為,家長和孩子一起參與的足球嘉年華活動未來可以『搞搞大』。『這樣的嘉年華活動,就是培養孩子們對足球的興趣,可以吸引小朋友在雙休日走出家門,走到陽光下,遠離網絡游戲。我們一直倡導學生走出教室、走到操場、走到陽光下。校園足球是組織的形式,嘉年華是自發參與的形式,兩者如果結合好,肯定能帶動上海青少年足球的氛圍。6月,市裡將召開學生健康促進大會,對未來5年學生健康工作進行部署,或許這是青少年足球進入校園的一個契機。』
不過,王從春也表示,足球想要真正走進校園,還需要走一段長路,『受到傳統文化觀念重文輕武的影響,我們的教育選拔機制以應試教育為主。一旦碰到昇學、工作等功利性問題,就會選擇暫時犧牲體育和健康。此外,獨生子女、社會保障等方面的中國特色,加上人纔觀和教育觀的差異,導致大多數家長只允許小孩子走考試這條獨木橋,這就犧牲了小孩子休息、睡覺和運動的時間。』
對此,德國科隆體院碩士、亞足聯講師吳金貴以日本足球的發展為例,認為中國足球的提高歸根結底還是要走體育和教育緊密結合、讓校園輸送人纔的道路,『亞足聯這兩年一直對日本足球的成功進行探討和推廣,日本足球的成功,說到底就是青少年人纔的成功。日本有70萬青少年足球注冊人口,我們現在只有3萬多,怎麼比?日本每所小學都開設體育興趣班,其中以棒球和足球最受歡迎。12歲以下是小學生階段,學校重在培養孩子對足球的興趣,踢得好不好不是關鍵,要讓孩子對足球感興趣,這樣纔能天天來玩。日本青少年足球遍地開花的經驗,值得我們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