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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意義特殊的聖誕大戰。北京隊剛剛拿下江蘇隊,而上海男籃急需開賽後的首場勝利,球隊老板姚明更是坐鎮現場,這也讓北京球迷有機會與這位巨人在同一屋檐下看球。
『掩護啊!乾嘛呢!』坐上看臺的姚老板難免焦急,哪怕球隊開局順利,他依然不放心,『打了個8比2,不錯,希望別……』
所幸大鯊魚的小伙子們夠爭氣。從領先10分到20分,客場作戰的上海男籃在上半場牢牢控制比賽局面。中場休息,鄧華德並沒有因為巨大的比分優勢而放松要求,『你們要像猛獸那樣,贏下比賽,』結果換來了更衣室一片雄性的吼叫。
本場比賽,小將孟令源首發出場專門盯防北京隊外援波茲曼,把美國人纏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孟令源還能從對手身上撈到進攻犯規,被撞倒在地的他顧不上起身,還躺在地上便死死地握緊雙拳,一臉的興奮。可以說這一場球便奠定了孟令源在球隊防守端的基礎,而這種無所畏懼的比賽狀態也感染了上海隊的替補席。
最忙碌的那個無疑是球隊主帥鄧華德,他在場邊跑前跑後,很少落座,每一次換人他都要一把拽起板凳球員。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北京隊毫無生氣的替補席,同為外籍主帥的蒙克利夫的屁股自始至終沒離開凳子,即便和2.36米的巨型中鋒孫明明對話,他依然保持坐姿,任由身前的大個子躬著腰。
『嘿嘿,(領先)30分了哈!』終於,姚明可以喘口氣了,他的球隊以43分的巨大優勢客場擊敗北京隊,同時也是賽季首場勝利。終場哨響的那一刻鄧華德主動擁抱劉煒,緊接著又一把摟過盧卡斯,這位小個子外援的球鞋上還貼著一句中文: 『我挺你,劉煒!』
『其實大家自己感覺都不錯,可就是不敢說,全都憋在心裡。別人問我們今年能拿第幾,大伙心裡明白結果會不錯,可嘴上還是說爭取進季後賽。』在劉煒看來這是一種渴望勝利的感覺,而這來之不易的首勝終於將球隊憋在心裡的感覺釋放出來了。
賽後,球隊在下榻酒店宵夜,陸浩特意開了一瓶茅臺酒,隊員、教練以及俱樂部工作人員一同分享慶功酒。姚明也向大伙兒舉起了酒杯:『差3分,我們就是三連勝啦!』他並沒有忘記先前的兩場失利,其實大鯊魚正悄悄走上連勝之路。 烘托神秘感客場不敵浙江金牛,上海隊在下榻酒店連夜召開會議。那是楊帆跟隊拍攝的第二場比賽,但類似的會議場景對他來說並不陌生,『我們設了兩個機位,我主要從正面拍攝球員、教練的面部特寫,我爸爸拍攝全景。』
原以為一切都會按部就班,沒想到隊長劉煒的一席話卻打破了沈默。『以前開會基本是鄧華德一個人說,隊員很少發表意見,那天突然間劉煒的聲音就這麼冒出來了。』剛開始楊帆以為這不過是簡單的質疑,『沒想到愈演愈烈,有點劍拔弩張的味道,我馬上把鏡頭對准鄧華德和劉煒兩個。』面對逐漸尷尬的局面,楊帆有過擔心自己的拍攝會不會被要求中斷,『也許是因為鄧華德想要盡快調節這種氛圍,他們已經顧不上攝像機的存在。』在本集後期剪輯中,楊帆特意將陸浩、劉煒的采訪穿插進去,『其實想給觀眾傳遞一種信息,他們之所以會有爭執完全是因為對比賽的不甘心。』
會後,鄧華德將劉煒、盧卡斯單獨留下,為了給他們留下自己的空間,這一次攝制組沒有留在屋裡繼續拍攝,退到走廊的他們透過門縫拍下了一個遠景鏡頭。『這樣的畫面更能烘托出會議的神秘感。』
《賽季》拍攝過程中很少被要求關機。常規賽結束後,球隊備戰對陣遼寧的首輪季後賽。或許是因為太想贏,那一堂訓練課鄧華德特別苛刻,『連我在場邊拍都覺得有點瘋狂了。終於球員表達出了不滿的情緒,突如其來的狀況讓鄧華德一時間有些束手無策,我們的拍攝纔不得不中斷了。』
站在普通人的角度,楊帆完全能夠理解教練、隊員的這些要求,因為誰都需要隱私,『設想一下一臺機器整天對著你是一種什麼感覺,好在我們在拍攝中分寸拿捏得很好,而且鄧華德非常配合。』
都知道這個美國人脾氣火爆,可對於攝制組的拍攝要求他幾乎從未拒絕。賽前,鄧華德總喜歡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翻幾頁書哪怕只是靜靜地坐著,『我知道他是在找感覺,不想被人打擾。但是當我的鏡頭對准他,他沒有絲毫的反感。』
每一場比賽前,鄧華德都會被要求帶上無線話筒,除非他穿了那件墨綠色的高領毛衣,『因為領子太高,沒法夾話筒,還好那個賽季他只穿過兩次。戴上話筒,我會提醒他要「open」,然後他就會糾正我:「open」是解開姑娘的內衣,「on」纔是話筒開機。』 老外逛故宮如果說在北京的大獲全勝是上海隊整個賽季的重要轉折點,那麼這場比賽對於紀錄片《賽季》同樣有著特殊的意義。
『這一集都快剪吐了,前前後後不下七八個版本,這沒算上細小的改動,』據楊波導演介紹最初剪輯完成的版本非常『討巧』,和著激昂的音樂,大鯊魚隊砍瓜切菜般地拿下比賽,『可是看完片子其實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幾乎是推倒重來,攝制組重新研讀這場比賽的所有素材,試著去發現一些突破常規的細節,比如雙方主教練在場邊的對比,『很明顯,鄧華德像是一名身先士卒的將軍,而北京隊的教練好像游離在外。』為了將孟令源在本場比賽中的表現單獨展開,楊導將比賽中與其相關的畫面全都收集在一塊,『起初是章明基提議,他說孟令源是這場比賽的關鍵人物,研究素材之後確實如此。』
毫無疑問,勝利的由來在於球隊的那股勁兒。楊帆還記得賽前拍攝期間,上海隊的更衣室裡已經有了勝利的那種感覺,『大伙都在看盧卡斯的鞋子,幾乎是傳閱了一遍,而他一直光著腳。要說當時的氛圍,就是什麼都不差,獨缺一場勝利。』隨之而來的賽季首勝讓楊帆對這部紀錄片更有信心,『輸球的時候都是1分、2分,緊接著就是一場40多分的大勝,這支球隊真的很有戲劇性。』
這種戲劇性不僅僅呈現於賽場。客場取勝後,球隊在北京逗留一天。球員們跟著總經理陸浩去吃羊蠍子,這家位於國家體育總局附近的飯館是他常去的地方,口味自然靠譜,隊員們聚在一起大快朵頤。不過隊裡的老外卻是姍姍來遲,他們自發組團去故宮轉了一圈。
『原定計劃是大巴先把隊員送去餐館,再把鄧華德他們送去故宮,』楊導覺得這樣的安排有點折騰,他開著自家的7人座SUV親自把這支大鯊魚『旅行團』送去故宮,還幫著鄧華德討價還價買了一頂軍帽,『車子被塞滿了,鄧華德坐副駕駛,後面裝著詹姆斯、歐文斯、塞勒、盧卡斯還有領隊趙一村,從來沒坐過那麼多人,估計那一次肯定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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