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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下月您的女兒滿一週歲了,您給她準備了什麼樣的生日禮物?會按照中國的習俗,讓她去抓週嗎?您的家人都是出色的籃球運動員,您對女兒也會有這方面的期待嗎? 姚明 (
姚明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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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明說吧
) :她快一歲了,時間催人成長,也催人老。這一年,感覺生活精彩豐富了很多。當然您說送禮物,還有時間考慮一下,想送一些有意義的東西,當然最後送什麼還是讓媽媽去決定。至於抓週,我寧願要一個未知的未來,如果抓週以後,你會心存念想,有時候這會左右你自己的思維方式。我們是一個籃球的大家庭,但我希望她有一個更自由、更開放的成長空間。就像當年我的父母,他們並沒有要求我一定要去打籃球。我覺得人從事一項事業,要有一種熱愛和追求,這些最後都會變成一種信仰,這種信仰會使我們堅持往上走。如果你硬是塞給別人一樣東西,那就會貶值了。
問:中國是體育大國,但不是體育強國?雖然有世界級的體育運動員,但仍然存在很多問題,你經歷過中美兩種各不相同的體育文化,您覺得中國在發展體育道路上有哪些需要向人家學習?
姚明:這個問題很大。首先,我想兩個國家的體制完全不一樣,如果你想要照搬美國,那中國的體育恐怕要經歷一個休克期。中國的體育和教育是完全分離的,而美國是體教結合的。確實我們有很多的缺陷,但最近十年,我們有很多的改革和改進。你也說到中國體育培養出了很多世界冠軍,有些冠軍的名字,人們朗朗上口,但也有很多冠軍,恐怕大家都不知道他們叫什麼。所以說當今的體育和市場和職業慢慢會結合得越來越緊密,這點是將來的一個趨勢。舉國體制在五十年代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它的歷史功績是不可磨滅的,但確實覺得現在它需要新的生機和換代。我認爲這不是人才的問題,中國那麼大一個人才庫,這麼大一個人口基數,足球踢不過日韓,籃球打不過歐洲小國,爲什麼呢?其實這是一個怎樣打通人才上升渠道的問題。目前我們國家體制的兩條線,專業體育和教育是兩條平行線,互相之間不交融,很少互相之間有人才交流,這樣就分散了人才的輸送,也打擊了很多運動員的積極性。
問:這些年,您在慈善上做了很多工作,包括成立了姚基金,召集慈善晚宴,所以想請您談談對慈善的看法和態度?因爲當下對慈善還是有些討論的,比如說高調行善還是低調行善?
姚明:非常感謝您提這個問題。首先,慈善是當下社會比較熱門的一個行爲,我們呼籲全社會做慈善。我確實看到了很多報道,有高調的,也有低調的。我認爲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風格,無所謂高調還是低調,只要有適合自己的格調,這不是從周立波那裏學來的啊。我感覺大家必須承認現在這個社會是經濟高速發展的一個物慾橫流的社會,從我個人來說,做慈善是心靈的一種洗滌。舉個例子,去年做完慈善賽後,我們去四川捐贈了一所小學,我們參加學校的落成典禮,給孩子們捐贈了一些電腦設備。做完活動,從四川一個偏遠的山溝溝回到上海,我花了12個小時。回到家,我打開窗子,當我看到窗外的城市時,我的心裏突然有一種感覺,我從那裏走出來需要12個小時,那這些孩子從那裏走出來將需要多少年?這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衝擊。我們還有很多地方不完善,我們現在能做到多少就多少。我想說,這些孩子需要多少年,這個國家需要多少年。我覺得我們這些在這個社會有所成就的人,去多做一些慈善,對我們心靈本身是一種洗滌。
問:我們常在美國媒體上看到他們說,姚明一直在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向美國公衆證明中國人的諸多優點,像友好、善良、謙虛、禮貌,那麼在您向他們展示中國式智慧的時候,也有很多人發現“姚氏幽默”現在越來越有美國的味道,您自己覺得美國文化對您的影響和改變是怎樣的?您怎樣看待這種改變?
姚明:這兩天在準備關於文明的演講稿,所以我也在思考最近十年自己的生活軌跡。最近十年,我將近八年生活在美國,我肯定受到他們很大的影響,而且更多的思考方式像一個美國人。當然我從小在中國長大,這個痕跡是無法磨滅的。因爲我最近這幾年習慣了,所以我無法很快地調回來。坦白地說,我的交流方式和回答方式,可能更傾向於美國方式。當然隨着在國內時間慢慢增多的話,恐怕還會變回來。像一個鐘擺一樣,來回地搖擺。總的來說,我就是一個比較複雜的混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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