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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兵點金
在中國足球圈,中國足協一手遮天。
它官商一體、政企不分,既掌管政令,又把持商務。令人失望的是,無論是足球反腐前還是反腐後的當下,如此生態幾無改變。
因為行業壟斷,足協前頭頭如南勇們及手下要害部門的官員,可以肆意索賄受賄,內定冠軍、操縱保級;也因為管辦不分,足協的現官如韋迪們可以無須公示、勝似內定地聘用中超公司總經理,而這個長官意志下的『蛋』,居然是個涉嫌多年前偽造公章和合同,致30餘萬元公款打水漂的『騙子』。
不僅僅足球是壟斷行業,在中國籃球、排球乃至羽毛球等的『江湖』上,籃協、排協、羽協也是說一不二、唯我獨尊。
剛重開兩年的羽超聯賽規定,參加聯賽的國手必須穿著國家隊贊助商所提供的運動服和比賽用具,而整個羽超聯賽的參賽選手中,非國手身份的人恐怕只有1/4。有此『排他』規定,大多數俱樂部已不可能再去找其它品牌的運動服裝和比賽用具,即便找來了隊中也沒幾人能夠穿著上場比賽。如此行政指令,斷了大多數俱樂部最便利的經營路徑,增加了生存的難度。可是,居然沒人敢問:國家隊與贊助商之間的合同是怎麼簽的?有沒有約定為此『霸王條款』額外付費,或者只是個別人之間的『君子協定』?
官商一體,足以令權力尋租的大門洞開;而行政壟斷,又足令屍位素餐成為常態。
女排聯賽,穗津女排從常規賽斗到總決賽,場外球迷之間肉搏不斷,次次都造成人身傷害,排協視而不見;總決賽上,天津女排主教練揮舞老拳衝向當值主裁判的特寫鏡頭天下共睹。可是,次日在排協頭頭徐利等人粉飾太平的靡靡之音中,此公竟被排協授予最佳教練。對與錯、黑與白、體育精神與流氓習氣,被排協玩弄於股掌之中,一片混沌。
更有甚者,中國籃球聯賽的哨聲之偏、黑,賭球魔爪對賽事的滲透,早就以中國足球為目標急起直追,不少已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可籃協頭頭們的口吻與當初足協的一樣:裁判誤、漏、錯判基本是技術失誤。百般袒護,所為哪般?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時至今日,中國體壇的深層問題乃至腐敗之癥結,就在於權力獨大、監督缺位,事無巨細、大包大攬,致使狼狽為奸、權錢交易、腐敗墮落屢見不鮮。掌控體制機制變革話語權的人,又恰恰是既得權力、既享利益者。世上有誰傻到願意革自己的命(況且還是富貴命)呢?
鑒於體壇改革的『先鋒』———中國足協在割韭菜般換了一茬人之後,管理體制依然如舊,我們或可預見:一個南勇倒下去,一排南勇即將站起來。·汪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