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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操裁判邵斌『改分』的前前後後,依然撲朔迷離,留給人們的思索,卻遠不止『改分』本身那麼簡單。
按照國際體操聯合會的聲明,邵斌是明顯違規,擅自行動;而用當事人邵斌的話來說,他的行為當時便得到了同行的『默認』、主管也知情。說不清誰真誰假,但至少這件事是千真萬確的——不管何種原因、出於什麼目的,運動員的得分最後確實被修改了,而且沒有通過正常程序。由此,不禁要問一句:體操項目的改分為何如此容易?是不是想怎麼改就能怎麼改?
不妨先聽聽『自己人』的說法吧。中國體操隊領隊葉振南前兩天公開表示,『裁判不公的事不勝枚舉。體操是打分項目,裁判肯定會受個人喜好、民族、觀點等影響。』他甚至說,『這裡面當然存在潛規則!所謂的公平只是相對的。雖然要求改變規則,但是依然改變不了裁判的主觀性。』
他說得沒錯。體操比賽是靠裁判打分定勝負的,人為因素很大,這使得裁判一直成為體操賽場內外備受爭議的對象。即便是在奧運會這樣萬眾矚目的國際大賽上,『內定金牌』、『平分金牌』也不是什麼稀罕事。黑幕和丑聞,也屢屢在體操賽場上出現。2004年雅典奧運會上,『體操王子』涅莫夫一套精彩絕倫的單杠動作遭到壓分,在裁判被迫改分的情況下,依然未能領得一枚獎牌,引起了現場觀眾的憤怒。
這一次,國際體操聯合會針對的是邵斌的『改分』行為。但熟悉體操的人都知道,比『改分』更普遍的,是裁判主觀上的『壓分』、『抬分』,人為地確定金牌歸屬。相比而言,這種行為危害更大,卻似乎從未聽到國際體操協會對此有過處罰和反省。
在國內,類似全運會或者大大小小的錦標賽中,體操項目的打分也常常讓人看不懂。十運會中,最典型的例子是平衡木決賽,一套有明顯錯誤的動作居然得分9.925,在場的運動員和教練員無不為之愕然。還有圈內人透露,東道主有奪金希望的項目,或者有東道主選手參加的,出場順序常常安排得很靠後,『便於操作』。
打分上大有文章可做,搞體操的都心知肚明,也難怪他們公開承認這是『潛規則』,是『公開的秘密』。所以,不少省市有專門的經費,用來做裁判工作;所以,隊員私下會說:『裁判搞不定,我們再怎麼練也沒用。』
邵斌的改分事件,折射出的是整個體操項目的危機。缺乏足夠公正、透明的評分體系,太多的暗箱操作、幕後交易,將來恐怕會事關體操的生存,偏偏國際體操聯合會在這方面卻缺少作為——『改分』是輕而易舉的,『亂打分』是肆無忌憚的!與其問責一個邵斌,不如反思整個制度的漏洞。 本報記者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