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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拳擊手套變成一種累贅,張兆旭說那時候出拳的感覺就像是在操場上跑圈,『800米?為什麼不是3200米,我的體能可沒那麼差吧?!』現在確實如此,可要擱在八年前,200米他都搞不定。
2003年,15歲的張兆旭還是煙臺四中的一名初三學生,卻沒有絲毫的中考壓力。考前幾個月,張兆旭的父親和煙臺二中的校長碰了個面,這是當地最好的一所高中學校,每個年級設有一個奧賽班,不多不少50個學生可都是同輩中的尖子生,這裡頭就算上張兆旭一個,『而且當時校長還開出了一個條件,我在二中上學,高中三年都不用交學費。』
就這樣,中考還沒開始,張兆旭已經找到了放假的感覺。從小到大,這是一個戴著『冠軍光環』的學生,校內校外的各種考試,他很少讓第一名旁落他人之手,『要是拿不到心裡頭一定不痛快!』再加上高中已經有了著落,他本該毫無負擔地去參加了考試,卻有個小小的例外——體育測試。
『平時在學校,一年都上不了幾堂體育課,把廣播體操學會就完事兒了。』於是體育課經常被其他科目瓜分,直到中考前張兆旭和所有畢業生一樣需要參加體育測試,總共六個項目,滿分30分。這一次,張兆旭不是冠軍,也沒有拿到滿分,『當時仗著個子高,立定跳遠這樣的項目都能考滿分。有一項是1500米,我一聽就犯?。沒想到那一年趕上非典,1500米變成了200米,我立馬松了口氣。』
最終,張兆旭的中考體育成績是28分,因為200米這一項被扣了2分。但總算是順利畢業,考取了心儀的學校,隨之而來的便是三個月的漫長假期。『我媽媽跟我說該好好利用這段時間,畢竟三個月夠長,可以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張兆旭想了想,他的選擇不是自己喜歡的,而是自己合適的,『小時候,爸媽送我去彈琴、畫畫,還經常帶我出去旅游長長見識,可從來沒讓我背過籃球上球場,所以我決定試試。』
於是,張兆旭卸下了沈甸甸的書包、摘掉了鼻梁上一千多度的眼鏡,正兒八經地搞起了體育。當時,他找到了一名煙臺大學的籃球教練,後來纔知道其真實身份是煙臺市體校的教練,行話說就是『挺懂的』,沒把張兆旭帶去球場而是直接拉去測骨齡。
『當天晚上他就找了我還有我爸媽一塊吃飯,說這孩子能長到2.19米。』這頓飯吃得張兆旭一家頗為犯愁,這個2米的學生走在校園裡已經夠顯眼的了,將來若如教練所言變成一個巨人,生活、工作該有多少不便。
『一直有人問我是不是經常會撞到頭,我的回答是,把你的腦袋安到我身體上就知道了。』斜著肩膀在走廊裡穿行,張兆旭伸手順了順頭發,『我這樣的都不敢理光頭,否則一腦袋全是疤!』
當然,長到2.19米甚至超出骨齡預測的結果成為一名國家隊中鋒都是後話。初中剛畢業的張兆旭對於學習、考試信心滿滿,可對於籃球場卻是一無所知,『人家教練也說了不可能保證你進入省隊、國家隊,而我們家沒人敢拍板,「你一定要乾這個」說來說去,還是學習好。要是學習不好,早送我打球去了!』猶豫之中,張兆旭還是搬進了煙臺大學,開始未知的籃球生涯。他有三個月的時間慢慢摸索,甚至可以回過頭繼續當一名學生,四中的奧賽班早就留著他的位置。但三個月過後,張兆旭的父親又一次上門找到了校長,這一次還帶上了兒子,『我爸一說這學校我們不念了,人家都懵了,多好的機會!』
2003年冬天,張兆旭參加了國家少年隊集訓,回來之後他的身份已經成了山東青年隊球員。隨後的一個賽季,他先後代表球隊參加青年聯賽以及俱樂部杯,並且幫助山東隊贏得25年來首個冠軍。再往後,張兆旭與一批年輕新人被選中前往美國參加籃球訓練營。和周鵬、徐詠、鄭准分在世界聯隊,卻沒能贏下年齡更小的美國高中生隊,於是這次遠行讓他萌生了另一念頭——離開家鄉,去美國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