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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球技好過中文水平
在那些八九歲的小男孩小女孩面前,王凱是一個龐然大物。他身高1.95米,體重140公斤,腦袋後面紮著粗粗的辮子,在乍暖還寒的早春只穿著一件短袖T恤就走進了上海協和雙語學校的教室裡。
這位來自美國橄欖球大聯盟布法羅比爾隊的左截鋒剛剛度過了自己的新秀賽季,利用休賽期和父母一起回到中國來推廣美式橄欖球運動。在上海的第一站,他就來到了上海協和雙語學校,因為這裡有全國第一支小學生橄欖球隊。活動現場,王凱耐心地為小球員們講解、示范和鼓勁。NFL球員現身學校也引來了不少同學在場邊『追星』,一大群小同學舉著紙筆在操場上追著王凱跑,『壯觀』的場面好像是在玩『老鷹抓小雞』的游戲。
『我的橄欖球水平應該比中文水平要好一點吧。』王凱笑道。所以,來中國帶著父母一起出席各種活動並非是這個23歲的『ABC』(美國出生的中國人)還沒長大,很多情況下,他需要父母的翻譯纔能順暢地與同胞交流。在指導中國孩子訓練的時候他刻意地使用中文講解,而接受采訪的時候,王凱則堅持說英文,因為『那樣纔能更准確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美國體育特招生不好當
王凱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此番回來受到國內媒體的『窮追猛打』在他看來並不算什麼。從高中時代起,王凱就已經是弗吉尼亞當地石橋高中的大明星了,2004年,他獲得了『佳得樂年度州最佳球員』的榮譽。進入弗吉尼亞理工大學之後,他又因為在校隊的左截鋒位置上表現出色,入選了2009年全美大學橄欖球聯盟的第二陣容,鑒於他的亞洲面孔以及龐大的身軀,美國球迷送了他一個外號『哥斯拉』。『差不多從進入大學開始,王凱在我們那個地區出門就會被人圍住要簽名了。』王凱的母親周英說,『所以王凱平時也不愛出門,出門對他來說太不方便了,有時間他都呆在家裡。』
王凱是拿著弗吉尼亞理工大學的橄欖球獎學金進的大學,算是我們通常意義上的『體育特招生』,但是美國的體育特招生可不好當。『美國大學不會去管普通學生,但對體育生有著近乎苛刻的管理。』王凱的父親王澤和介紹道,『舉個例子來說,學校規定體育生6點吃早餐,不能不吃,也不能遲到,否則第二天早上就得5點鍾起來跑臺階作為懲罰。上課更不能遲到早退,也不能隨便缺席自習課,每一個體育生每天需要做的事情都有專人監督。』每逢賽季,王凱和隊友們從早上6點出門一直要到晚上10點纔能回家,非常辛苦。但換來的是運動成績和學習成績『雙豐收』,大學畢業的時候,就讀資產管理專業的王凱成績平均積點達到3.6以上(滿分為4分)。
『David(王凱的弟弟)大學第一年的時候我就接到過學校打來的電話,說他已經兩次吃早餐遲到了,如果再發生一次就要取消他的比賽資格,於是我立刻打電話給David,叫他再去買個鬧鍾。』王澤和說,如今同樣就讀於弗吉尼亞理工大學的王凱弟弟志向也是和哥哥一樣進入NFL,而兄弟倆也始終在暗暗較勁,『哥哥在整個高中期間一共拿了13個獎,弟弟就拿了15個。』說起兄弟倆,王凱媽媽臉上掩飾不住的自豪。
成績下降就必須和女友分開
王澤和和周英都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就移民美國的前中國運動員,王凱和他的弟弟David是兩人最大的驕傲,但並不是他們生活中的全部。他們既是夫妻,也是同事,都已經在美國當地的萬豪酒店做到了經理級的管理人員。盡管有了個在美國影響力最大、最有錢的聯盟中打球的兒子,但夫妻倆從來沒有過下半輩子就靠兒子的想法。『小孩子的錢小孩子花嘛。』王凱媽媽說,『他掙的錢我都幫他買基金或者買房子存起來,等他哪天有時間和精力了再讓他自己去管理。』
王凱從小就是在這樣一個有著『中西合璧』教育理念的家庭中長大的,媽媽為他制定了非常嚴格的規矩,比如周五、周六晚上不准外出,因為周六、周日早上都有訓練;拿到大學獎學金之前不准戀愛;學習成績必須達到A或者A+,成績下降就必須跟女朋友分開。在這樣近乎嚴苛的規矩下,父母也為兄弟倆以身作則:王澤和從王凱兩歲起就戒煙戒酒;就算父母親在家裡請朋友來聚會,也絕不當著兩個孩子的面。
在父母的言傳身教下,王凱是個十足的乖乖仔,出門和回家都會跟父母報告,晚上12點前也必定回家,遠離煙和酒這兩樣會摧毀運動生命的東西,保持著非常健康的生活規律。至於女朋友的問題,在王凱面前一提起來他就臉紅了,而周英卻毫不避諱,顯然對未來兒媳非常滿意。『他有個做牙醫的女朋友,很漂亮,是韓美混血,他們都說跟我長得很像。』王凱媽媽笑著說,『有時候我們一起出去,人家都會問,這是你女兒嗎?我也懶得跟人家詳細解釋,一般也就默認了。我很喜歡女兒的,可惜我們家都是男孩子,雖然王凱留著長發……』還沒說完,王凱的媽媽已經爽朗地大笑了起來。
靦腆男孩癡迷『戰僵屍』
NFL第一年的菜鳥生活對於在美國土生土長的王凱來說也不是那麼難熬,雖然在2010賽季之前的訓練中不慎受傷,王凱直到賽季過半纔得到了出場機會,但每天都有進步的感覺令他感到非常高興。『作為菜鳥,我必須每周六早起給隊友買早飯,或者在訓練的時候負責搬護具那些,這是聯盟的規矩,但他們從來沒有欺負過我。』王凱說,『如果他們提出過於荒謬的要求時,我也會說「不」,不過他們對我都不錯,我正在很好地融入球隊中。』
和活潑外向的弟弟相反,王凱其實是個靦腆的大男孩,訓練前後愛聽抒情或者R&B風格的慢歌放松心情;休息時喜歡打《使命召喚》、《植物大戰僵屍》這樣的電子游戲;愛看電影,卻不愛看恐怖片。『我非常害怕看恐怖片,要是不小心看了得過兩個禮拜纔能平復,所以已經差不多有十年沒看過了。』王凱邊說邊笑,外號『哥斯拉』的大塊頭害怕看恐怖片,大概連他自己都覺得說出來有些不好意思。
盡管職業生涯剛剛開啟,但是王凱也已經為自己規劃好了退役之後的生活。『當然是想在球場上打得越久越好,不過如果將來退役了,我想開一個訓練俱樂部,因為訓練是非常重要的環節。』王凱說,『先在美國做,等做好了我再來中國開俱樂部,幫助橄欖球運動在中國的推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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