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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派記者馮笑發自晉江
晉江祖昌體育館,上海大鯊魚隊頭一次遇到這麼『黑』的客場。
『能不能開盞燈,哪怕一盞?』距離比賽開打還剩近兩個小時,球館裡數十盞照明燈全都關著,隔開三步連人臉都分辨不清,更別提籃架上的細圓筐。『沒法子,必須等到6點纔能開,』工作人員的回答讓正在場上熱身的上海隊球員頗為無奈。盡管穹頂的設計倒是能透進一絲絲自然光,但館外已是暮色夕陽。投籃只好在摸黑中進行。
『瞧!盲投都那麼厲害,待會正式比賽一定更厲害!』眼瞅著劉煒在黑魆魆的球館接連扔進三分,場邊的工作人員交頭接耳開起了玩笑,沒想到卻成了真。昨晚這位上海男籃的隊長一人獨砍36分,貢獻4次助攻以及2個蓋帽。這是他本賽季單場得分最高的一場比賽,也是在他的後場搭檔盧卡斯因為受傷沒法出戰的情況下。尤其是第四節最後90秒,劉煒連續投中兩個三分球,幫助客場作戰的大鯊魚艱難地將比賽拖入加時賽,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一個疼痛的結局。
『疼,都快喘不上氣了!』打滿42分鍾下場,一臉疲憊的劉煒撫了撫胸口,加時賽進行了3分半鍾,他在進攻過程中被對手硬生生地撞到胸口。彎下腰、深埋著頭,劉煒不停地拍胸,耳畔傳來了主裁判宋延平的哨聲。
『33號,掩護犯規!』麥克·哈裡斯急了。他的隊友受到了侵犯,他的球隊正落後5分,可遭殃的卻是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判罰讓美國人極為憤怒、不解,但沒有意外。因為在這片對手的主場、在20秒前,類似的判罰已經出現。當時,在三分線外出手的劉煒被防守隊員砸中了手腕,皮球飛出了一條詭異的弧線,但更為詭異的是,沒有哨聲,球落到了福建隊隊員的懷裡,比賽照舊進行。
『老天,怎麼回事?!』雙手背在腦袋後,盧卡斯說完這一句便漠然地望著球場,不遠處哈裡斯還在和裁判交涉。即便觀眾席尚未坐滿兩成,可現場的嘈雜聲蓋過了一切,混亂中唯一能分辨的便是宋延平再一次吹響的哨聲,依舊是上海隊的犯規、依舊落到了哈裡斯的頭上,但這一次更為嚴重——奪權犯規,哈裡斯直接被罰出場。
104比109,計時器定格在2分40秒,籃下既沒有哈裡斯,更沒有先前六犯離場的張兆旭,對於上海隊來說勝利的大門幾乎只剩下一道縫,但很快就被徹底關上了。無可奈何的哈裡斯已經回到了更衣室,與他擦身而過的是現場正與技術代表劉建華爭論的隨隊記者,而混亂的場面還有忿忿不平的上海隊主帥鄧華德。
『恭喜福建隊,他們打得不錯,』許是先前與裁判的爭論耗費太多的精力,賽後發布會上鄧華德異常平靜,他甚至乾坐了五分鍾,就因為技術代表劉建華正在驅逐一名上海記者離會場。不久前球隊在主場對陣遼寧,鄧華德曾受到這名技術代表的警告。所以,又一次在發布會出現狀況,他顯然不再感到意外,只是默默地翻看手機,等待著喧鬧結束。『張兆旭下半場的表現非常出色,有幾個漂亮的蓋帽,』但被問及這個年輕人的未來將會如何,鄧華德沈默了很久給出的卻不是答案,『未來,誰的未來?我的還是他的?我想這該留給別人去評價……對不起,我不想再說了。』
話音剛落,他便起身離開發布廳,橫穿球館回到更衣室。待到上海隊動身離開球場,穹頂的燈已經滅了一大半,鄧華德與隊員們一一擊掌,最後一個邁出更衣室。
此時此刻,祖昌體育館,黑暗再次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