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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柔克剛,以強擊弱
——中國太極拳PK西方拳擊之一
筆者練習太極拳近30年,又酷愛拳擊運動,這兩種不同文化背景的運動形式之異同,值得細細品鑒。品鑒之一: 以柔克剛,以強擊弱。
太極拳講究掤勁,在交手時,它不主張硬衝、硬拼、硬抗、硬頂,也不許丟,不許逃跑,而是先用一種彈性的、能伸又能屈的、柔韌性的、螺旋式的外橕勁,即掤勁,來接應對方的來力。所以,人們把掤勁作為太極功夫的接手法。這種掤勁,不只是表現在手上,而周身處處都有這種掤勁。即陳鑫公說的『無處不彈簧』,周身如同充足了氣的球體和輪胎,處處皆有彈性外掤勁。因此,捋、擠、按、采、?、肘、靠七種勁,都是掤勁的延伸,或是使用的角度不同,或使用的部位不同而已。這八種勁,相生相克,都是因敵變化而變化無窮。例如雙人推手時,對方進攻來力偏高,我即上掤之。如果從接觸點上感到對方力弱,我即將來力向外掤之或隨勢拿之;如果來力較猛,而偏右,我即順勢向右捋之;偏左即向左捋之。如來力偏下,我即用下采法;如當我捋或采時,敵人變肘、變擠,我則按之;敵近身,我則走大捋;我捋敵,敵靠我,我則轉腰走按勁。同樣,敵人若采或捋我時,我也可以走肘、走靠諸法,八種方法相生相克,反復鍛煉,以丹田內轉的離心力帶動全身,練得自己感到腳下有根,丹田氣壯,內氣鼓蕩,周身皮毛向外膨脹,感到處處可以引化、處處可以爆發出松活彈抖之太極勁,纔算初步『勁上身』了。
依靠丹田內轉的離心力,發揮人體立體螺旋之威力。人們常常把太極勁比做漩渦、旋風、鑽頭、龍卷風,所謂發勁,即依靠這種人體立體螺旋力量,把敵人掤出去,這是對的。練太極拳就是要練成周身處處都是球,使來力感到觸處有圓;處處球切球;處處被滑掉,被掤出。同時,我的四肢,乃至我的軀體又像蛇一樣,將來力纏住,處處可以發勁。平時練拳時,即應注意以丹田(包括腰椎)為樞紐,依靠它的離心旋轉力,帶動周身,帶動四肢,所有運行非圓即弧,所有部位都似球、似蛇、似鑽頭、似導彈。大至周身,小至掌、拳、掌根、手指、手腕,以及大腿、小腿,都走螺旋勁,處處都是順逆滾動的、點線變換的螺旋體,從而在滾動中化掉來力,在纏繞中吃掉來力。使對方感到加到我身上的勁不是被吃掉,就是被甩出去,仿佛發出的弧旋球一樣,使對方莫知所措。為此,平時練拳時,即注意大大小小的纏繞勁,一點也不要馬虎,絲絲入扣,纏到筋骨之內。平時練習推手,不論進退、化發,都要鍛煉走螺旋勁,腰如門軸,雙手如『轉子門』,充分發揮腰部的離心力,使對方感到處處背勢,非輸不可。但『兵貴神速』,只靠平時打拳時的慢動作是不行的。所以,要練單式發勁、練快速螺旋勁,快到『迅雷不及掩耳』。
而拳擊是運動員雙方通過兩只拳頭的對抗,進行體能、技術和心理的較量。拳擊被人們稱作是『藝術化的搏斗』。職業拳擊比賽主要靠強烈攻擊或將對方擊倒判定勝負,被擊倒一方如果在10秒鍾內不能站立起來恢復比賽,就判對方獲勝。
由於拳擊需要肌肉的強大爆發力,需要完善的技術和戰術, 所以,拳擊是最復雜的競技運動之一。比賽時面對瞬息萬變的賽場情況,要求運動員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准確地了解對方的基本狀況,迅速作出相應的判斷並采取相應的行動,利用強有力的身體和嫻熟的技術、多變的戰術進行攻擊和防守。
總體上說東方文化為水文化、陰文化,繞來繞去,柔軟穩慢;西方文化為石文化、陽文化,直來直去,剛硬暴急。在量變與質變的統一中,東方文化,更重視量變的漸進積累,堅持滴水穿石。聯想到改革開放我考慮到以下三點:
首先,我們采用水文化的慢功,著重循序漸進的量變。對百廢待興的各項事物,分別輕重緩急。飯要一口一口地吃,故采取『蠶食』方式。先重點抓住經濟,其它能暫放一放的,先放一邊,待以後再去擴展。對於改革進程,則細分成若乾階段,由淺入深、由表及裡,一步一步深化。眾多顆螺栓,不能一下擰緊,先稍粗擰一遍,再一遍又一遍地微擰,逐漸擰緊到位。這可化劇痛為細痛。凡事不爭論,少說多乾,用事實說話,以漸變來適應國人參差不齊的應變能力。通過潛移默化,『潤物細無聲』,漸達變革之目標。這種慢功夫,正如喝中藥,藥性溫和,慢條斯理,著重固本的調理。病去如抽絲,久而久之,厚積而薄發,終見其功效。
西方石文化,擅長急功,追求質的飛躍。他們運用大手術的『休克療法』,強調長痛不如速痛,要畢其功於一役,總想立竿見影,一蹴而就,一口吃成胖子。於是不分輕重緩急,四面出擊,八面開花。結果欲速不達。
其次,我們采用水文化滴水穿石、積微成大的軟功夫。柔中寓剛,以柔克剛,發揚『韌性戰斗精神』,崇尚漸進的量變。十年磨一劍,堅信功到自然成,鐵杵磨成針。對於不同意見,求同存異,尋找最大公約數,以形成合力。至於各種對抗阻力,能忍就忍,『小不忍則亂大謀』,必要時則采用後發制人。有了成績也少張揚,堅持韜光養晦。這猶如太極拳的軟功夫,講究柔和緩慢,外柔內剛,剛柔相濟,避開鋒銳,以靜制動,避實就虛,後發先至,以四兩撥千斤。而動作則如行雲流水,輕柔勻緩,不浮不僵,虛實有序。
改革開放以來,我們就靠這種軟功夫,克服了各種艱難險阻,化解各類矛盾,協調各方利益。對原有經濟結構,實行了『軟調整』;對經濟過熱,實現『軟著陸』;對各種社會矛盾,進行『軟處理』;抓緊『軟科學』研究與『軟技術』開發;重視改善投資的『軟環境』;從而增強了國家的『軟實力』,以及對世界的『軟影響』。
西方石文化則喜用硬功夫。如拳擊比賽,長短拳齊發,劈頭蓋臉,窮擊猛打,幾個回合,就決勝負。但這必將留下許多硬傷後遺癥,使改革成本過於昂貴。有些硬傷,還造成整個社會結構破損,長期動蕩,不得安寧。
第三,水文化重量變,就必然循序以求穩。我們強調『穩』字當頭,長治久安,穩定壓倒一切。一面腳踩改革與發展的油門,一面手握穩定傳感器,努力協調好穩定同改革、發展間的關系。當穩定出現危急信號時,寧可放慢改革與發展的速度,待恢復穩定後,再踩油門。這種方法,雖遭一些人批評為求穩怕亂、膽小怕事、安於現狀等。但從全過程來看,它卻把風險減少到允許范圍,確保了改革的可持續性與安全性。為了求穩,我們還提倡,居安思危,未雨綢繆,把前進道路上可能出現的困難,盡量估計得更充分些,以防患於未然。
西方石文化,敢於冒險,勇於闖關。為了達到質變,常孤注一擲。若有1%的希望,就作100%的努力。雖然勇往直前的進取精神可佳,可一旦失誤,就使政府走馬燈似地更換,造成政局混亂,難以收拾,反而事與願違,得不償失,甚至全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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