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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王東生
外援故事會(一)
本版攝影本報記者顏燕德
揚克爾戴紅領巾唱國際歌揚克爾不傻,至少能聽得懂球迷的口哨,看得懂失望的眼神。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中國之行是一個錯誤決定。或者和萬能的佩特相比較,他簡直就是一個典型的反面教材,適應能力很差,即使在成名的拜仁慕尼黑,他第一個賽季的數據是出場22次進球1個。只能說,這是不同民族的反差——盡管他們出生和成長的時候都在接受社會主義陣營的教育。是的,揚克爾來自東德。
提到東德足球,這代人馬上想起薩默爾這個名字。薩默爾是由社會主義國家東德培養出來的球星,成長的道路一步一個腳印,擔任過原東德國家隊的最後一任隊長,在兩德合並之後馬上成為德國國家隊的後防大將。而晚七年出生的揚克爾則在兩個體系中徘徊,當他出生的那年1974年,東德在1974年世界杯的小組賽中1比0戰勝西德;當他步入青春期之後,兩德合並,這個東德『少體校』的孩子在科隆開始了全新的足球訓練體驗。『我還記得小時候掛紅領巾的時候,所以我看到這裡的孩子很親切。』在上海期間他很少說話,更很少涉及生活,這是他少有的心跡流露,『我們從小就在一起唱《國際歌》。』但是你讓他唱,他不唱。
在中國的揚克爾是一個失敗,他很孤寂,但是保持著德國人的傲骨,身高194公分和93公斤的身影在球場上很賣力,身高和優勢使得他成為隊友往禁區內傳球的第一選擇,但是在虹口足球場他甚至很少搶下頭球。於是各種懷疑開始侵襲這個大個子,『他會射門麼?』有人挖出那個著名的一個傳說:當拜仁把他從維也納快速隊引進之後,希茨菲爾德曾親自教過他如何射門。更著名的傳說是,他只是站在拜仁肩膀上的一個侏儒,在拜仁最輝煌的那幾年,揚克爾被稱為『空霸』,但與其說這是美譽,毋寧說是一種譏諷,譏諷他只會站樁。
揚克爾聽不懂漢語,不讀書不看報,他無比低調,甚至有些木訥,說話都言簡意賅。但,至少揚克爾還懂得用日爾曼的誠實捍衛德國足球的意志——『都是我的錯。』
佐蘭:我喜歡和申思祁宏一起踢球很多資料顯示,蘭柯維奇是『前南斯拉夫』球員;而另一些資料則顯示,他是『塞爾維亞』球員。其實兩者都沒有錯,前者是他在上海效力期間的國籍,那些歷史都是同步的;後者是他的現在的國籍,或者說『民族』。兩者的變化,講述著巴爾乾半島那些令人感慨的歷史故事。蘭柯維奇出生在1969年,那一年,一部叫做《橋》的南斯拉夫電影剛剛上映,《啊朋友再見》的歌聲很快橫穿歐亞大陸飄蕩在中國的土地上——這,或許就是佐蘭這個外國人和中國特殊的淵源。
在阿爾貝茨來到上海之前,蘭柯維奇被公認為上海足球界引進的最成功的外援,也是球迷最喜歡的外援,因為他的破門率很高,也因為他個性鮮明。從初來乍到時被人斥為水貨的不屑,到2000賽季後半程猝然發力的瀟灑,從5場比賽得到7張黃牌、兩張紅牌的尷尬,到屢屢上演單騎救主的英武,蘭柯維奇令眾多申花隊的擁躉愛恨交織、欲罷不能,佐蘭的技術很過硬,門前感覺好,但比賽時總不冷靜,一瞬間的歇斯底裡和神經質,讓他吃了多少虧,就是改不了,也只有接受這個現實。誰讓他是最佳射手呢?
衝動這個魔鬼俯身,似乎是很多『維奇』們慣有的性格,有人試圖尋找其民族、地緣和這種性格之間的聯系,或許有吧,他們熱情到衝動、他們聰明到狡黠,這些都是在動蕩中所需要的謀生的必須。而他把那個半島的風格帶到了上海,發了一陣旋風。2001年的那個冬天,塞黑人俯身親吻虹口足球場草皮,淚流滿面揮手離去,很多人為之動容,因為一個性情中人的情感流露不容懷疑——盡管他喜歡在球場上假摔。佐蘭這樣表達他對中國的感情:『小時候上學的時候,我就知道中國這個偉大的國家,所以我愛你們,我愛這個國家。』
後來再次到申花的時候,他的身份是經紀人,邊上站著一個靦腆的伊萬·尤萬諾維奇。那是2006年,身穿棕色外套的蘭科維奇風度翩翩,但是出言風格依舊是那個樣子。『我要和申思祁宏吃飯,他們都是聰明的球員,我喜歡和聰明的球員一起踢球,他們兩個當年給我傳了多少好球啊!對了,忻峰現在在哪裡?我們可是兄弟!有場比賽,他的下巴被一個又黑又壯的巴西外援踢到了,我立刻衝上去,教訓了那個巴西人……』
後來,我們所知道的,這個尤萬留下了,於是蘭柯維奇小賺了一筆。愛中國,愛人民幣,這個前南球員和中國足球的關系其實也如此簡單,只是因為他的真性情,所以願意相信他的『愛中國』更多一些。
佩特:足球領域,拉丁語比英語重要佩特科維奇比蘭柯維奇小3歲,當年,他的一紙訴狀讓申花俱樂部不得不多賠償100萬美元。或許,這是他的個性使然,當年申花把他從瓦斯科·達·伽馬挖來的時候,就面臨著官司;最後把他送走,這位前南球員的下家居然還是這個瓦斯科·達·伽馬——不得不令人想到那句話,『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技術和戰術,是足球賽事的兩個環節,佩特已經用自己的履歷來證明,他在哪兒都是最合適的、最優秀的10號,而且是個戰術的堅定執行者,但並不意味著他是更衣室內最受歡迎的人。從前南聯賽的紅星、到皇馬隨後開始輾轉西甲、巴西聯賽、意甲,再到巴西各隊流浪,前往遠東的中國淘金,再次回到巴西效力……吳金貴喜歡這樣的球員,他說有著豐富『流浪』歷史的球員最能夠契合中國球隊的需要,他們有著豐富的自我調節的本領來主動適應球隊,並且在新的球隊中繼續發揮核心的作用。
這樣的10號,更像是一種萬能充電器,給很多球隊的前鋒提供了能量。然而,佩特還是難以逃脫被隊友指責『離群』、『自私』等貶義光環,在很多媒體記者的印象中也是個『懶洋洋被迫接受采訪』的形象。相比較之前那個熱情的蘭柯維奇,這個維奇的確令人難以接受。
只是,這個球員又不得不令人接受,他曾經是巴西最好的10號之一,即使過了而立之年,呼吁他進塞爾維亞國家隊參加德國世界杯的聲音依舊響亮,然而這個常年在巴西的塞爾維亞球員似乎也已經不受歐洲人的待見,他繼續留在巴西,他有一個觀點——『在足球領域,拉丁語比英語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