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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約科維奇捧得澳網男單獎杯後,說要把冠軍獻給他的家庭、兄弟、女友,和『經歷了艱難時光』的祖國塞爾維亞。於是國內一小撮別有用心的網站將標題制作為『小德奪冠感謝國家』,於是大伙兒都跟著成了不明真相的群眾。
其實在我們的語境中,『獻給祖國』和『感謝國家』有著截然不同的內涵。前者是一種獻禮,彰顯了對祖國這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人民飽含深情的熱愛;後者是一種回饋,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在我們這裡特指對體制的答謝。小德12歲前頂著北約的炮火在自家的網球場訓練,12歲後出走德國慕尼黑,體制對他的幫助接近為零,他真沒什麼要『感謝國家』的。
李娜這次只感謝了她的團隊、贊助商和老公,有人說她是『單飛』球員,屬於體制外的,所以不謝國家完全說得過去。這不成理由,因為單飛畢竟只是近幾年的事,而李娜早年的成長之路是得到過體制很大幫助的。相比小德,李娜顯然更應該感謝國家。所以我說那些網站是別有用心,他們是想以此對襯李娜的『忘本』?還是小德的『守舊』?
我相信小德和李娜都是愛國的,只是有著不同的表達方式。塞爾維亞近年來多災多難,體育是這個國家人民的一種精神圖騰,就像小德的母親所說『如果沒有網球,我們每天能做的就只有抬頭看著天空,猜測著炸彈何時襲來』,所以小德在全世界的注視下將冠軍獻給祖國,是對同胞們精神上的極大支橕和鼓舞。相對而言,體育對我們的作用已沒有這麼重要,李娜更願意來點實際的,單憑她將一年收入的一大塊100多萬捐給災區人民,誰敢說比她更愛國?
不是說體制內的就一定要感謝國家,體制外的就可以不謝國家。我的意思是,周洋就算一切費用都由政府買單,她也沒必要時刻將『感謝』掛在嘴邊,何況買單的實際上是每個納稅人,她用奪冠帶給我們精神上的愉悅便是最好的感謝;而李娜,她的感謝不用言表。
用最理想的狀態、最深刻的情感來說,國家其實不是用來感謝的,而是用來熱愛的。我所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在我們這裡,說來說去,公民和國家的關系,便成了這種赤裸裸的等價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