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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站在場邊,穿著一身天藍色東亞球衣的曹贇定,一名申花工作人員忍不住笑了起來:『小曹,還在這裡乾什麼啊?趕緊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們一起坐大巴回康橋了啊。』有些靦腆的曹贇定沒說什麼,只是用眼睛盯著不遠處的申花大巴,那上面坐著的,正是他未來歲月中的『戰友』們。
上周六下午,申花隊前往崇明島,與東亞隊進行熱身。對主教練奚志康而言,在確定了新賽季的兩名外援之後,這也是一次非常好的檢驗隊員狀態,以及前段時間訓練成果的好機會。不過,對於隨隊前往崇明的幾位俱樂部官員來講,他們此行最重要的目標,就是最後敲定曹贇定轉會的事情,把這名心儀已久的球員帶回到康橋基地。
事實上,過去的幾個賽季當中,申花隊一直在努力尋找一個中場組織者的角色,將整個中場的進攻組織串聯起來。2010賽季,老將姜坤很好地發揮了這個作用,但是相對較差的體能,讓他經常只能打60分鍾左右的比賽。而在姜坤下場之後,申花隊的進攻,往往會變得無序,只能靠後場隊員大腳將球開到前場,由前鋒隊員進行爭搶後,再來組織二次進攻,自然談不上什麼效率。『姜坤在不在場上,申花完全像是兩支隊伍』,這就是不少業內人士對去年這支申花隊的評價。
而作為典型的海派技術型中場,在東亞隊中,曹贇定剛好起到了姜坤在申花隊的作用,這也是為什麼申花隊早在兩年前,便開始關注這名小將的重要原因。去年聯賽結束後,申花投資人朱駿曾經登門拜訪過東亞俱樂部主席徐根寶,除了吃上一碗名聲在外的『根寶餛飩』,朱駿的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試探從東亞引進球員的可能性。
轉會市場大門打開之後,引進曹贇定,也被正式提到了申花隊的議事日程上面。在雙方談判的過程當中,一度因為轉會價格存在差異陷入僵局。為了得到小曹,申花方面也提出過一些折中的方案,比如將一名二組隊員轉至東亞,以及在球員二次轉會時,雙方實行利益分成等等。最終,在雙方的共同努力之下,就在申花與東亞隊熱身結束之後,0比1輸掉了比賽的申花隊,收獲了曹贇定這個最大的『戰利品』。
徐根寶:留得下人留不下心
決定轉會曹贇定,是在上周三和全運隊的熱身賽之後,徐根寶對記者道出這一考慮;而真正開始著手曹贇定的轉會,是在上周五和申花的熱身賽後,徐根寶親自與申花代表草簽了協議。值得注意的是,這兩場比賽曹贇定均出現在替補陣容中,但未上場1分鍾。
『上個星期他的訓練出現了一些問題,和他交流他也承認是為了轉會的事情。我一直在權衡!如果換了別的俱樂部,以你這樣的表現我完全可以不讓你訓練,合同還有兩三年,不放也就不放了!但我現在就是留下人,心思已經飛了,飛到申花去了!有什麼意思呢?』在上賽季結束後,根寶就一直要面對球員轉會問題,對此他也設立了原則:『我說過了,這批球員從小投身足球,也為上海拿了全運會冠軍,該回報的也回報了。走,原則上我是同意的,前提條件是對俱樂部和球員本人有利,還有就是東亞有合適的替補隊員。』但徐根寶還是一度中止了轉會談判,原因是他了解下來,曹贇定即使去申花,很難保障用作主力,而對東亞來說這意味著陣容缺失遠遠大於轉會費,『曹贇定這個位置,球隊肯定是要人的,但他自己決心已下,一個原因是他舅舅(申花隊務章智勇),一直在聯絡這件事;另一個原因是他家庭情況特殊,父母收入不高,還有爺爺奶奶,後來曹贇定主要提出的是考慮收入的問題,我想這也是很現實的,我這裡每個球員,幾乎家裡都為他們從小踢球付出巨大。我們的收入,至少在短時間內沒法跟人相比。所以最終權衡下來,決定放人。』
這一決定並非輕松,包括主贊助商東亞集團高層都介入關心,唯恐過多主力流失導致球隊實力變化。而就在草簽曹贇定轉會協議的當天,徐根寶率領的上海東亞隊在主場依靠前鋒毛嘉康的補射1比0戰勝上海申花,這場熱身賽讓根寶充滿信心:『看見沒有,留下的這些隊員會在新賽季有所表現,對人員安排我心裡有數。』
曹贇定:我不是白眼狼
在確認自己的轉會合同已經草簽之後,曹贇定本人於1月29日晚6時34分起,在短短4分鍾內連發六條微博,表達了自己對轉會事件的態度。
『徐指導通知我確定轉會申花的時候,心裡還是覺得有點難過,有可能說了你們都不信覺得很假,我是想去申花因為我想讓我爸媽能夠早點過上好日子,我家的條件我想徐指導是最清楚的,他這次放我走他也考慮到了這點!說實話有時我真的很恨徐指導,但是想想他是真的為我們好。』這是他發出的第一條微博全文,也客觀證明了徐根寶關於他轉會的一些解釋,而第二條顯然更是他急於表白的態度:『在談話中他還提到我十年前來基地的時候,那時我只是一個懵懂的小孩,有人說我是翅膀硬了能飛了,就忘記以前是誰培養我的,我沒有忘記,我這輩子不會忘記,我是根寶基地出來的,我不是他們嘴中的白眼狼,我感謝徐指導,他對我真的很嚴厲,不然就沒有今天的我。』
此後連續三條他對在基地十年所有關心過他的教練一一感謝,其中包括徐根寶的弟弟,現東亞隊領隊徐祖寶,『記得那時我還很小,當時我氣管炎發作天天和小徐指導睡一個房間,他真的很照顧我……』而在最後兩條裡,他主要感慨了根寶和他自己這十年的變化:『十年真的讓我從一個孩子變成了一個小伙子……而徐指導你卻在這十年裡變老了,我真心祝你身體一直健康,謝謝你在這十年裡對我的培養,無論以後我去哪裡,別人問起我都會說,我是根寶基地培養出來的!』
從『曹核心』到『曹心結』
曹贇定離開上海東亞之後,有位被他感謝的教練評價:『沒良心!』11年的崇明生涯帶給這個復雜的年輕人太多的榮辱起伏,其實現在的他早已從東亞隊的核心變為癥結,或許從這個意義上說,曹贇定的最終離開,對徐根寶和他自己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2000年曹贇定是最早一批來到崇明根寶基地的,當年滿臉幼稚的他面對攝像機笑言『我想成為保羅·斯科爾斯』幾乎成為『中國曼聯』的標志之一。相當長的時期,根寶基地的球隊從某種意義上講一直是以這位有著鮮明技術特點的中場球員為核心的。尤其是2006年在乙級聯賽賽場亮相的上海東亞隊,主教練是法國人可可,曹贇定任組織前腰,呂文君和朱崢嶸打雙前鋒。而當時王佳玉、唐家庶們正在國少隊征戰,武磊身高纔到隊友胸前,都沒聯賽資格呢!
萬千寵愛集一身的曹贇定,卻漸漸暴露出擔當核心球員的性格弱點,本來他的體能就是弱項,在場上缺乏積極的拼搶,這對於把比賽作風看得比什麼都重的根寶當然是一種另類。尤其在法籍教練相對寬容的訓練環境中,曹贇定對自己的要求逐漸背離徐根寶『核心』的標准,而在次年徐根寶中止了和法籍教練的合同,很直接的原因之一就是『管不住曹贇定』,值得一提的是,這位昵稱『可可』的法國教練克勞德·魯伊茲,目前是法屬留尼旺島青少年足球的掌門人。
隨著武磊、王佳玉等『90後』的成長,曹贇定的核心位置受到了動搖,而個性鮮明的他沒有主動調整心態,由此漸生間隙,而隨著衝甲成功,比賽平臺的逐漸提昇,曹贇定身體單薄、顧忌拼搶的弱點越來越明顯,在比賽中的組織作用大大下降,為此根寶考慮再三後將他移至後腰位置,目的是給他更大的前進空間,但由此導致的一個明顯變化是,被牢牢放置在前腰位置的武磊頂替曹贇定成為全隊核心。這也不可避免地導致了曹贇定和教練、隊友之間漸生矛盾,一度被根寶稱為『球霸』。這種失落感在兩年多前有了一次爆發——曹贇定卷入了一場嚴重違背職業球員道德的風波中,作為主要責任人面臨徐根寶的懲罰!
在根寶基地,對違紀現象是非常嚴厲的,之前重點培養的一位年輕教練就是涉及違紀被清除,此外還有一位家庭條件極佳,父親與根寶私交很好的球員,也是因為作風違紀而被毫不猶豫地開除出隊,而曹贇定涉及的違紀事件嚴重性大大超過以往發生的任何事。不過在基地各方面的力爭下,這事最終只是對曹贇定等小作懲罰而偃旗息鼓,根寶事後在接受媒體采訪時幾次提到了這件事,但並沒有點名。
問題是事件表面平息了,芥蒂卻牢牢地紮根了。於是大家可以看到,在2009賽季曹贇定常常被安排首發出場,然後總是在半場休息甚至上半場進行到一半時就被換下,對此曹贇定本人當然很難接受:『踢不了幾分鍾,我的眼睛就得看著教練席,看是不是要換我了,這樣情況下還怎麼能踢好球?』顯然,這也是根寶對那一嚴重事件的後續『懲戒』,但產生的影響,卻是曹贇定表面沈默和順從下積淀的逆反。從根寶的角度,對曹贇定顯然是愛恨交加,一方面認可他的技術特長,極其希望他在短時間內改善缺陷,另一方面對他的使用總是心存擔懮,同時又顧忌他對其他隊友的『示范作用』。去年這一現象得以緩解,曹贇定得到更多上場時間,但他本人認為是范志毅擔任主教練的直接結果,而並非來自徐根寶的『原諒』。
於是,身在東亞的曹贇定其實一直在與徐根寶跋涉的方向漸行漸遠,在范志毅等離隊後提出申請也就順理成章了,『沒有過去的那些事,能對我信任一點,給我多一點上場時間,我肯定不想離開東亞!』當然,在這一表態背後有他擔任申花隊務的舅舅的努力,他的微博中也不時可以一些與申花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人的說服和鼓勵……而造成離開這一結果,其實早已注定。只是,無論是徐根寶還是曹贇定,都在等待解開那個心結的時機。
陳濤離隊可能大增
曹贇定上周六晚上在微博中透露自己確定加盟申花之前的2小時16分鍾,陳濤在微博中留下了一句『差不多了,兄弟姐妹們』,這句話非常簡短,卻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陳濤期待加盟天津泰達隊已經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但兩個多月過去了,依然沒有結果,球迷們著急,陳濤本人更著急。從陳濤在微博上的數次更新內容就可以看出,他一直在等待穿上天津隊隊服的那一天。
此前,申花、實德、陝西醞釀三隊換人計劃,最終以王雲直接轉會大連實德而告終。申花沒有等來王雲,想要陳濤的天津泰達的唯一競爭對手就只剩下申花一家了。對申花來說,讓陳濤走還是留,確實很糾結,同樣多線作戰,申花和泰達一樣需要陳濤來充實球隊實力。
上周曾有消息稱,陳濤將在周末確定加盟天津泰達,而陳濤在上周六的這條微博似乎也預示著好事將近。結果,申花球迷先等到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消息:曹贇定確定來申花。這個消息對天津和陳濤來說,其實也是個利好。曹贇定的能力和經驗顯然無法與陳濤相比,但他的到來可以加深申花隊後腰和前腰位置的板凳深度,而陳濤留在申花,未必願意坐在替補席上等機會。此外,申花購買曹贇定的資金顯然遠低於天津購買陳濤的金額。
在陳濤的微博上,每天都會被申花球迷和天津球迷『騷擾』。申花球迷希望陳濤留在申花,而天津球迷則天天輪番詢問陳濤何時去天津隊報到。就在上周六晚上,一位天津球迷詢問陳濤能不能趕上天津隊年初一在中國香港參加的亞洲超級球會挑戰杯,陳濤回了一句『定了』,讓這位球迷興奮地跟朋友們奔走相告:陳濤要來了,陳濤要來了。